人魚島的冬天異常暖和, 農曆新年到來前,方卉帶著阿海在島上找了不少眼熟的調料,又驅使玄鱗與金去深海撈了各式各樣好吃的海鮮。
“阿卉, 我們這是要做什麼?”
“做年夜飯。”
方卉忙忙碌碌地調著蘸料,阿海高高興興地在旁邊打下手, 以前待過的部落裡也會有這種大型聚會活動, 但從來沒有這麼豐盛的食物, 通常都是烤幾隻大型獵物,摘一些甜甜的果子,在冬天來臨之前慶祝一場,之後就窩在自己的房子裡熬過整個寒冷的季節。
來了人魚島後,冬天一到,她就會和金一起去礁洞裡躺著睡覺, 餓了就推推金去找吃的。
今年完全不一樣!
半個月前,玄鱗就靠蠻力,把島上所有窩在礁洞裡過冬的人魚聚到一起,大家都茫然迷惑地聽著新來的人類雌性發言。
“再過半個月就是新的一年,大家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吧!”
“我來組織,每家人魚到時候都要帶一份食物過來,這樣大家就可以吃到不同的東西!”
阿海第一個表達了讚同, 其他人魚雖然不能理解, 但迫於玄鱗的威懾, 隻能選擇點頭同意。
從那一天開始,阿卉就忙碌起來, 打石鍋、找植物、摘果子、捕兔子......阿海樂顛顛地跟在她的身邊到處跑,從來沒想過食物還有這麼多吃法!
她願意天天都吃年夜飯!
方卉看著她跟在自己身邊忙來忙去,故意調侃:“你不回去陪你家金了?”
“我才不想陪他!他們人魚都貪得很!”
方卉沉默片刻, 不得不承認阿海說得對。
人魚確實很貪。
玄鱗自從嘗到了實實在在的甜頭,就纏著不想讓她離開礁洞,恨不得天天在海草堆裡廝混。
好不容易從礁洞裡走出來的那一天,她的兩條腿都是顫抖的。
“彆說我,阿卉你不也是沒去陪玄。”
這大半個月,阿海一直跟在方卉身邊,知道她每晚都睡在島上的小木屋裡,根本沒有和玄同居過!
方卉欲言又止。
她總不能說,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以免被榨乾吧?
俗話說,沒有耕不壞的田,隻有累壞的牛。放在玄鱗的身上,根本不成立,他每晚都像吃不飽的饕餮,被強迫停下時還要依依不舍地舔舔“盤子”,反複確定是不是真的不能再添點“食物”,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退開,讓懷裡的雌性好好休息。
“他也得給自己找點事做。”方卉言簡意賅,“哪怕是伴侶,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要黏在一起。”
“對!就是這樣!”
阿海太讚同了,她一直都覺得金有些過於黏糊,但又不好說,如今終於能大大方方地把他支開,跟阿卉黏在一起才是最快樂的事情!
方卉理解她的心態,將煮好的大龍蝦蘸了蘸調料,隨手推到一團空氣前。
等候許久的綠色小球一口咬住龍蝦肉,美滋滋地啃起來。
它剛離開第五個世界,履行約定來到第六個世界看看被它從現代社會薅到異世的方卉,結果一來就受到貴賓級的待遇,跟著她好吃好喝地玩了大半個月。
【男人不能慣著,雄性人魚也一樣。】係統躺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真正體貼你的伴侶,就應該忍住自己的穀欠望,為你服務,而不是強迫你去遷就他。】
方卉空出右手,給了它一個腦蹦兒。
“你談過對象嗎?大道理一堆又一堆,看熱鬨不嫌事大。”
綠色小球的威嚴被冒犯,很不高興地撅著屁股轉了個身:【我決定一分鐘不理你。】
成年人才懶得理會幼稚係統的小矯情,方卉忙著張羅年夜飯,再也沒空和它插科打諢。
沒過一分鐘,綠色小球就自己消了氣,巴巴地跟在方卉後麵轉來轉去。
這也沒辦法,誰讓六個世界裡,隻有她帶著它玩了大半個月,還不會讓它聽牆角,簡直是男女主之光。
人魚島並沒有什麼豐收篝火聚會、年夜飯這種傳統,向來獨居的人魚們迫於最強戰力的威懾,準時準點地帶著食物來到方卉準備的年夜飯長木桌旁。
後者貼心地將長達幾十米的木桌擺在河流邊,離不開水的人魚們漂在河裡排排坐,一群高大凶悍的身形占據了整段河道,場麵一時間荒誕又滑稽。
他們的伴侶種族多樣,能在陸地上生活的全都坐在另一邊,期待地看著木桌上熱氣騰騰的食物,奇怪的各族語言與人魚語夾雜在一起,誰也聽不清誰的話。
——海鮮為什麼要吃熟的?這些奇怪的小碟子裡裝得什麼?
——這是兔子肉嗎?為什麼上麵這麼多紅色的植物?
——讓我嘗嘗看......嘶!我的舌頭好痛!我中毒了!
——蠢貨,這是辣果子,不是中毒。話說回來,這些兔肉做得真好吃,夠味!
——這是什麼水?黑乎乎的,還冒著氣泡,能喝嗎?
——我喝了,好喝,還想再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