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兄, 你今日可是要去找君師兄商討道法?”梁崢小跑過來, “師兄等等我。”
謝子卿停下腳步:“怎麼急急慌慌的, 可出了什麼事?”
“沒有沒有, 就是看見師兄腳步匆匆, 過來問問,”梁崢咧嘴一笑,“正巧我也要去雪霽。”
謝子卿溫和一笑:“又去找顧師弟?”
梁崢笑的更開心了:“嘿嘿,不瞞師兄,剛剛和素虛峰的巫靈打了個賭,贏了足足一千靈石, 說好了要與顧師弟分的……”
謝子卿就知道這兩人湊一起頗有狼狽為奸的味道,準不是什麼好事,但還是有些驚訝。
“贏了巫靈?”謝子卿十分驚奇, “你這是賭的什麼, 能贏了她?”
巫靈是尊者葉曲的大弟子, 頗得其師真傳,擅長占卦、推演, 平日裡在內門就愛到處找人打賭……靠著自己推演的本事坑人。
梁崢撫掌大笑:“她非說卦象顯示顧師弟和君師弟七天之內必有衝突,甚至可能鬨大,內門勢力格局一定要變……哈哈哈!我說顧師弟要是會和君師弟鬨掰,我就去偷星馳峰的仙鶴給她燉仙鶴湯, 要是沒有, 讓她給我燉仙鶴湯……”
“然後我回頭就囑咐了顧師弟, 讓他這幾天注意點兒, 事成之後仙鶴湯對半分。最後他倒是和徐師兄打了一場,和君師弟之間一點兒事都沒有。謝師兄你是沒看見巫靈那個表情!”
“她實在是不敢去星馳峰偷仙鶴,最後給了我一千靈石。”
謝子卿:“……星馳峰的仙鶴,是招你惹你了。”
“啄人賊疼,”梁崢咧咧嘴,“最討厭每次那群劍脈弟子打架放仙鶴了,看我遲早不給它們吃完。”
“……”
梁崢依舊一臉喜氣洋洋:“師兄啊,當年我是死活也沒想到顧清盛和君喻關係竟然真的這麼好。我當初可是小心翼翼了好一陣子……”
“可見以訛傳訛,並不可信。”謝子卿笑了笑。
然而不知為何,明明顧清盛與君喻已經儘力在外人麵前表現出關係親近了,但除了與他們這些與顧清盛君喻兩人走的近的,其他人還是死活都不相信。
哦,還有幾個劍脈的弟子倒是知道,比如遠在素月山,這一年來隻回了宗門一次的琴相思。
這還是因為當年顧清盛和君喻在內門蓮花池,圍觀琴相思與劍門弟子約架時候的舊事。那時君喻突然遇襲,顧清盛緊張出手的樣子有人看在了眼裡,總算是扭轉了“顧清盛與君喻不合”的想法。
但是絕大部分人,至今依舊秉持著兩人相看兩厭、不死不休的想法,任憑他們怎麼辟謠都沒有用,讓人感到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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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崢一路笑到了雪霽峰上,把來接他們的道童同樂都笑的莫名其妙。
顧清盛見了他,第一句問的就是:“仙鶴帶來了沒?我鍋都準備好了。”
“什麼仙鶴?”君喻走過來。
梁崢笑道:“就是星馳峰上的仙鶴,打算燉湯……”
君喻:……
梁崢的笑戛然而止,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君喻與星馳峰走的也挺近,在他麵前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君師弟莫怪,玩笑罷了,”梁崢擺正臉色,又看向同樣一臉正直的顧清盛,“什麼仙鶴,哪裡有仙鶴,隻有靈石。走走走,分靈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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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弟愛玩鬨,給你們添麻煩了。”謝子卿對君喻歉然一笑。顧清盛和梁崢不知道去哪裡分贓了,兩個人坐在閣樓上,周圍隻有他們兩個人。
“顧清盛也一樣。”君喻說道,語氣微妙,“我記得他上次被仙鶴啄了一頓,恐怕是積怨在心,蓄謀已久。”
謝子卿捧著熱茶,無奈地笑笑。
“但是巫靈的推演雖然不準,有一點卻說對了。內門小派係之間,恐怕確實會有勢力格局之變。”謝子卿低聲說道。
周圍很靜,雪霽峰上的陣法籠罩之下,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
君喻手指在桌上輕輕扣了兩下:“我知道。”
謝子卿道:“徐翰州身為掌門首徒多年,卻遲遲不能被立為道子,底下各種傳言一直都沒停過,尤其是近些年。內門不服他的人也多。隻是畢竟不能動搖他的地位……”
謝子卿說的意味深長:“顧清盛與徐翰州打這一場,君師弟應當知道意味著什麼。”
君喻輕輕歎氣。他已經可以猜到,內門不少人此刻恐怕已經開始動了某些心思……
“道子之位懸而未決,”謝子卿說道,“君師弟入內門比較晚,可能不太了解。此事已經一拖再拖,再拖下去就晚了。不出兩年,必立道子。”
君喻道:“我知師兄的意思。隻是這事,一定要牽扯到清盛嗎?內門有才華能力的師兄師姐尚多……”
君喻看向謝子卿:“比如謝師兄,我記得師兄修為已經元嬰巔峰,半步問道,並不比徐翰州差,比我與清盛還都要強一些。師兄便沒有想過,自己去爭一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