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其他人忙將兩人拉開,剛剛消停,外邊又是一陣喧鬨,那日將她們從青樓裡帶出來的女將軍又來了。
如今這位是所有人都巴結的大人物,她們也忘了方才的事,一個按一個搶著往那女將軍麵前擠。
牡丹力氣大又狡猾,成功擠到最前,抬眼看著麵前這高大強硬勝過許多男子的女將軍,牡丹滿臉諂媚,心道哪怕不能傍上個好男人,傍個有權有勢的好女人也是一樣的。她接連拋了幾個媚眼,果然那女將軍就注意到了她,還將手放到她臉上。
牡丹正欣喜,忽然臉上一疼,女將軍另一隻手抓起濕漉漉的帕子就往她臉上擦,她力氣大得很,牡丹被她按住不能掙脫,等女將軍擦完了,她整張臉都被搓紅了,又疼又癢又狼狽,原先塗抹上去的脂粉,自然是半點也不剩。
不但如此,還被女將軍拉出來做了反麵教材,“看到沒有,在這裡,任何人都不許塗脂抹粉,這次是警告,再叫我看見一次,和她同屋的所有人都要罰做五日勞役!”
眾女見向來刁鑽霸道跟個鬥雞似的牡丹被她一根手指就按壓得動彈不得,哪裡還敢有異議?紛紛應是。
這其中有相信朝廷律法以為終於能脫離苦海的,也有像牡丹那般對此不報信任的,但是當她們發現需要她們做的活有教孩子讀書的、有刺繡織布的、有辨識炮製草藥的……卻獨獨沒有她們所揣測的去伺候男人,便漸漸地生出了希望。
織布房裡,湊在一起學習的女人們小聲說話,“隻要做足了數量,交夠了罰銀,就真的能恢複自由身嗎?”
“我不是被爹娘賣的,我是被拐子賣到窯子裡的,我好想回家,我一直記得家在哪裡……”
小書房裡,抓著筆抄寫課本的女子們竊竊私語,“瞧著是正經地方,那女將軍看著也不壞,她還找大夫來給我們看病。”
“我不能回家了,回去也沒人會要我了,我又能去哪兒?”
“聽說無處可去就能落戶在常芳齋裡,我打聽到消息,這常芳齋是皇後娘娘建的,聽說她最是憐惜苦命女子,抄沒青樓也是她替皇帝出的主意……”
“竟然是皇後娘娘,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咱們待在這裡有吃有喝,好好乾活就能恢複良籍?還再也不用去伺候男人?”
“一定是這樣,沒看見那位女將軍將胭脂水粉都搜出來丟了?”
“太好了!”
這些苦命漂泊的女子們哭著抱在一處,不久前還相互敵視爭搶男人,如今卻冰釋前嫌互相安慰,宛如相互舔舐傷口的弱獸。
牡丹卻被罰在庭院裡做些灑掃擦洗的粗活,她聽著裡頭女人們的說話聲,原先一直堅定的目標也動搖了,莫非……朝廷真的發善心了?她想信,卻又不敢相信,她原本在嶽州,離開嶽州後無處可去,輾轉北上後又入了青樓,她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好心人,終歸菩薩都是坐在神壇上等著人去拜的,什麼時候瞧見菩薩走下來普度眾生了?
不過她如今活著,活得還不算淒慘,可比那早就香消玉殞的紅酥好上千百倍,這麼一想,牡丹又欣慰起來。
***
轉眼夜幕降臨,曹順子遵從皇後娘娘的吩咐,在胡太醫走出宮門後,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一路上悄無聲息,絲毫沒引起胡家車夫的警覺。
在這個世道上,身上沒有點武功都不敢夜裡出門,曹順子的乾爹曹公公武功不行,輕功卻很了得,要不然當初也不能跟著天子千裡迢迢南下平亂,曹順子自然也跟著他學了一手,他一路悄悄跟著胡太醫的馬車回去,一直入了胡家宅子心中才暗自慶幸,幸好胡太醫舍不得花錢請護院,要不然他這三腳貓功夫可打不過。
胡太醫生活簡單,下值前就已經在宮裡用過飯,如今回來草草洗漱一番,就入了房中,似乎要歇息了。
皇後娘娘的吩咐,曹順子不敢怠慢,因此打算盯上他一晚上,果然胡太醫翻來覆去沒有睡覺,忽然起身舉著蠟燭來到書房,曹順子看見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卷畫軸展開,那上麵的是……
曹順子睜大眼睛,那竟然是皇後娘娘的畫像!
不止如此,胡太醫還湊過去,將麵頰貼在畫像上,閉上眼蹭來蹭去……
曹順子大驚失色,曹順子一腳踢開房門衝了進去!
“你個老不修狗東西!居然敢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起來,跟我去見陛下!”
胡太醫:!!!
胡太醫胡子都哆嗦起來,他一手護住畫像一手指著曹順子,“你、你是什麼人?”然後就要喊人來。
曹順子可生怕他喊來人損傷皇後娘娘的清譽,衝上前抓起他的胡子往他嘴裡堵,然後卷起畫軸,一個人贓並獲押到了天子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不敢說話。手指還是好僵硬,評論區有童鞋建議買個桌麵熱墊,但我搜索了一下,擔心有安全隱患,於是下單了暖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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