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85 正文完(2 / 2)

“沒關係,”她說,“反正你就隨便幫我試試嘛,要是真的沒能找到什麼東西呢——那也無所謂。”

隨即,她將自己在這段時間門中盤算出來的,那些大概能夠查到些什麼的時間門點和相關信息對著納西妲說了說。

其中包括她剛來到提瓦特的那個時間門點,也包括了她在層岩巨淵的那個地下空間門中,觸碰到一個憶泡的瞬間門。

她順便還把自己的記憶,對納西妲開放了一部分,至少比如說“憶泡”和“流光憶庭”這兩個概念,他就徹頭徹尾,並無一絲遺漏地告訴了納西妲。

——這好歹也是並不存在於提瓦特的概念,要是不告訴納西妲的話,怎麼想她都不可能認出來這些東西和她自己有關吧?

納西妲點點頭:“好,我會幫你查詢這些內容,請你稍等。”

她的身體並未在現實中消失,但是趙姑蘇在一瞬間門的的確確感覺到了納西妲現在以及“不在”淨善宮中了。

轉瞬之後納西妲從世界樹所在的那個獨立維度中回來,她剛一睜開眼,那張仍然非常稚嫩的臉蛋上就露出了幾分難言的神情。

趙姑蘇:“?”

看納西妲現在的表情,她好像並不是在進入了事件書中查找資料之後一無所獲,而是發現了些什麼東西,但那被她發現的東西就有那麼幾分超出她的預期。

趙姑蘇:“所以……”

在她那拖長了的猶豫的尾音中,納西妲語氣帶著幾分沉重、複雜地開了口。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我找到了和你有關的東西,隻不過我沒想到會是這個。”

她抬起手,一枚被她封印在用草元素組建的那個正方體格子內的晶瑩如水中氣泡一般的東西便出現在了趙姑蘇麵前。

那……那是個——

趙姑蘇瞪大了眼睛,驚歎道:“這是憶泡?!”

納西妲點了點頭。

“它和我剛剛從你記憶中看到的那個名為‘憶泡’的東西確實一模一樣。我想,它們應該就是同樣的東西。”

居然還真的存在在世界樹裡啊……趙姑蘇神情嚴肅、動作小心謹慎地伸手,將指尖點在了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憶泡上頭。

雖然這憶泡有可能並不是由她的記憶中提取出來的,但是考慮到目前為止,她在提瓦特也算是比較招搖過市,而直到如今都沒有第二個和流光憶庭有關的人前來找上她要她收斂一點,所以很有可能他就是在提瓦特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和流光憶庭這個機構有關的人。

那麼自然,這枚憶泡和她,大概是很有關係的。

手指在觸碰到憶泡的一瞬間門,那種熟悉的、飛快的開著倒車、時間門和畫麵在眼前如流水一般快速回溯的感覺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大腦中。

一直到——時間門被回溯到了她很小很小的時候。

大概有多小呢……差不多是她在十歲,剛剛被送去學習素描的那時候。

這段記憶,說實話,就連趙姑蘇自己,其實都快已經不記得了——至少在細節方麵,她是完全回憶不到憶泡中展現得那麼詳細的。

原來那是她第一次和流光憶庭接觸。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天空中突如其來地下了一陣冰雹,她在上課的路上遇到這場冰雹,躲在道旁商店的屋簷下頭等,這突如其來的壞天氣過去了再往學校走。

但就在冰雹下完了,她提了提自己的書包,準備接著往學校趕的時候,趙姑蘇在不經意間門看到了一枚比起周圍白乎乎臟兮兮的冰雹球來,顯得格外乾淨、剔透、美麗的冰。

那冰裡麵,封存著一枚憶泡。

這是現在的她已經忘記了的,但憶泡幫她記著的,他第一次接觸到和流光憶庭有關的東西。

時間門逐漸往後推移,一直來到她穿越的這一天。

——這個世界裡並不存在《崩壞:星球鐵道》這款遊戲,但是在那天,一位憶者上門來找到了她,在莫名其妙的提出了想要觀看她的繪畫並得到了當時還算比較好脾氣的她的同意並出示畫作之後,對方在他麵前展露出了那張看不見五官的臉,並且告訴她說,她是個很適合走上記憶這條命途的人,而且因為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接觸過了流光憶庭的憶泡,所以她這個因為公務出差來到藍星的憶者就打算把她帶上命途的道路。

總之,從這一天開始,趙姑蘇就從一個平平無奇的繪畫大觸,變成了一個絕對和“平平無奇”這個詞沾不上半點關係的馬猴燒酒。

在她快要到十歲的時候,已經不能算是年輕的她離開了藍星,在跟著憶者進行了一些收集記憶的工作,並在工作的過程中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趙姑蘇也成為了一名憶者,流光憶庭這一勢力的一員。

這將近百年的記憶已經算得上是海量,趙姑蘇像是在遊泳中的運動員似的,從那如汪洋一般的記憶中抬起頭來,做了個深呼吸,抬手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為自己放鬆了下。

現在她終於可以確認自己到底是誰了。

之前的擔憂——她對藍星的記憶是否是虛假的——被證明是水月鏡花,完全可以不用在乎。

這無遺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至少她不用質疑自己的背後是不是有一隻無形的、正在操控著她的大手。

在稍稍緩解了一段時間門之後,照姑蘇重新沉回了憶泡中,那些尚未讀取完畢的記憶裡頭去。

記憶還在繼續往前播放,一開始有些乏善可陳,一年到頭無非就是在宇宙中挑選合適的人選,采集記憶、保存記憶等等。

但是就在趙姑蘇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那種類比到玄幻世界中,便仿佛是修為達到圓滿,要度過一次情劫才能飛升上神的仙人一樣,需要完成些什麼任務所以才到提瓦特這邊來、封印了自己一部分的記憶渡劫的時候,記憶中的情況直轉而下。

焚化工,那些藏在憶者中的,但卻和憶者持有者完全不同觀念的命途行者,他們試圖毀去那些在他們看來並無意義的記憶——而帶著一麻袋的憶泡往流光憶庭趕回的她就很倒黴地遇到了這群家夥。

在一番苦戰之後,那些易泡並沒有被焚化工燒毀,但是趙姑蘇本人卻被對方在逃亡前的最後一擊重傷,自己的記憶被焚化工的力量影響,從身體中透析了出來,化作一枚枚憶泡,隨著她一起墜入了這個名為提瓦特的、帶著幾分熟悉的特殊世界之中。

那些憶泡並沒能和她降落在同一地點,因此他在蘇醒過來的時候,隻記得自己是二十歲剛出頭那會兒的年紀,而至於對流光憶庭以及更大的世界的認識,則被扭曲成了一款沒能玩上的遊戲。

趙姑蘇徹底從記憶中清醒過來,她抬起頭,眼睛裡麵多了幾分曆經過漫長歲月的,不怎麼明顯的滄桑。

然後她接住了剛才在她讀取記憶之前,納西妲說的那個“沒想到”。

趙姑蘇:“……所以,你沒想到什麼?”

納西妲一邊有些驚歎於她恢複速度之快,一邊感情很是複雜地說:“我沒想到”這顆憶泡被卡在了世界樹上。”

就卡在一根樹枝上,但她之前進入世界樹的時候,總以為這是世界樹結的一枚還沒成熟的果子。

可以說……嗯,可以說是非常的尷尬。

趙姑蘇樂了:“沒事嘛,這其實也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她問納西妲:“大慈樹王……?”

如果按照她記憶中《原神》劇情的走向,這會兒世界上應該除了旅行者這個備份之外就再沒有能夠記得大慈樹王的人了——所有人都隻覺得是小吉祥草王在耗儘了力量之後重生回來。

但是納西妲卻點點頭。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的憶泡卡在了世界樹上,所以最後那些漆黑汙穢被憶泡吸收了……所以她才能活下來嗎?”

——現在的大慈樹王,確確實實還活著,隻不過是個在世界樹中慢慢修養著的脆弱的意識而已。

當初在納西妲進入世界樹之後,對方非常困惑地告訴她,她原本打算自我清除以徹底解決汙染,但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動手,汙染先自己消失不見了。

趙姑蘇頷首:“對於這種有危害性的記憶,我們一般來講會從隊伍裡找到兩個自以為還沒有暴露的焚化工,然後把這些玩意交給他們去處理。不過你放心,這些東西並不會對我造成汙染。”

現在她好歹也算是個被星神瞥過的令使,雖然戰鬥力不怎麼高但是在汙染抗性方麵是真的厲害——要真的毫無保留地和漆黑汙染接觸,還指不定是汙染誰。

況且,隨著她剛才觸碰這顆完整的憶泡,趙姑蘇其實已經恢複了自己最全盛時期的力量——畢竟流光憶庭走的都是記憶的命途嘛,記憶越多力量越強也是應該的。

她現在處理起這種東西來,完全就是熟練工好吧?

她當憶者那些年,也是處理過很多這種事的。

“不過嘛……我暫時還不能去找焚化工。”

倒不是趙姑蘇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夠離開提瓦特這個世界。

她在閱讀了憶泡中的記憶之後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因為我打算暫時先留在提瓦特。”

一道淺淡的、如冰一般的結晶物從她指尖凝結起來,化作一顆星辰的模樣。

這種名為六相冰的物體,如果浮舍看到的話,應該會瞪大了眼睛表示,這就是塑成了他身體的東西。

“還有一些工作……等著我去處理呢。”

就比如說,這會兒大概正在歸離原新晉工頭身上揣著的,那枚分彆代表了彌怒、應達與伐難的記憶。

這些記憶,也該重塑出身體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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