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漂亮娃娃 套娃(1 / 2)

連臉都變了, 聲音也變了,付東餘和衛淑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賞南臉上的疑惑被陳懸看出來, 陳懸換了個蹲姿,想了想, 說道:“滿足他們自己吧。”

“沒有任何意義。”付暄已經死了,連身體都被陳懸置換掉了, 留下的器官和骨骼也不是為了付暄,而是為了維持賞南的生命活動。

“很多事情不要去考慮意義,”陳懸摸了摸賞南的臉,“隻看自己做了之後舒服不舒服。”

“他們隻要覺得付暄沒死, 他們便能心安理得地度過這個晚年,至於付暄那些年所受的苦……”

賞南上身借著手肘撐起來,他深藍色的眸子像溫柔沉靜的深海,他打斷了陳懸的話, “哥,你不就是付暄嗎?”

付暄所受的那些苦和委屈,他熬過的深夜, 睡不著的覺,被折磨的精神失常, 陳懸不就是這些東西拚接出來的傀儡嗎?

他才應該是感受最深的, 因為他就是痛苦本身。

“阿南, ”陳懸笑著,“我已經忘了當時有多痛。”

他不是全部的付暄,他是付暄所有的痛苦,他是陳懸。

說是付暄也行,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填充物, 已經變得有些麻木。

他現在啊,隻想好好養著阿南。

“睡覺了。”陳懸拍拍賞南的臉,他站起來,過去關了燈。

房間門裡陷入一片昏暗,隻有朦朧月色從窗外穿透進房間門,落在賞南的被子上麵,一大片如玉的光斑。

賞南慢慢睡著,隔壁的大床上,陳懸靠在床頭,沒有呼吸,他靜靜地看著賞南,直到對方睡著,他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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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光在早上七點就開始變得明耀刺眼,漫天金黃。

賞南坐在椅子上,他一勺勺往嘴裡喂蛋羹,聽見身後腳步聲的時候,他頭皮一麻。

不用回頭看,他都知道陳懸在忙些什麼。

在給他找衣服,找漂亮衣服。

“吃完了嗎?”陳懸在身後出現。

賞南舉著勺子,指著碗,“還有幾口。”

陳懸在他旁邊坐下來等。

“……”

他看著賞南碗裡慢慢減少,最後到底的蛋羹,在吃完最後一口的時候,他將空碗從賞南麵前拿走,掰著賞南的肩膀讓他麵朝自己。

先給賞南擦了嘴,才開始給他換衣服。

賞南一開始還會拒絕,但陳懸根本就不會搭理他,現在他也習慣了,都不用陳懸出聲,他就知道抬手抬腳。

隨便陳懸怎麼玩。

和一隻隻知道做娃娃玩娃娃的傀儡,沒法計較。

今天穿得沒平時那麼精致,就一套白色的運動休閒裝,賞南身形清瘦,哪怕是款式簡單直接的運動服,他也能架得起來。

連鞋都是陳懸給穿的,賞南站不穩,就扶著陳懸的肩膀,或者背靠著牆。

今日周末,店裡生意特彆好,多數客人都不是住在這片區的,可惜陳懸這樣的店,整個市裡也就這樣一家,於是隻要到周末,就會不少人從彆的地方趕過來,甚至還有隔壁市或者網上那些知道陳懸賬號但沒約到單,就直接跑來店裡的人。

賞南背著一隻黑色的帆布包,裡頭是陳懸硬給他撞上的水和零食,跟小學生春遊一樣。

他站在收銀台等陳懸。

收銀台已經排起了隊,但賞南幫不上什麼忙,收銀是一回事,還有不少人是在約檔期留信息的,很麻煩。

賞南就站在旁邊,偶爾會幫忙遞個袋子或者裝一下東西。

但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並且都是衝著他來的。

“你眼睛怎麼是深藍色啊?在太陽底下,跟水晶一樣。”

“皮膚好白啊我的天,一點毛孔都沒有。”

“怎麼比我手裡的娃還要好看。”

“是真人嗎?”有人傾身伸手捏了捏賞南的臉,沒用力,就輕輕掐了一下,是熱的,軟的,是真人。

“劉劉姐姐,這是你們的新員工嗎?”有客人問道。

劉劉看了眼賞南,搖搖頭,“不是,是我們老板老師的兒子。”

“長得好好啊。”

“怎麼養的啊這是?”

得,還是當娃在問。

陳懸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的是賞南雙手平舉在麵前,手掌朝小,那群小姑娘應該是在……研究他的手指與指甲。

“阿南,過來。”他站在那邊,喊了對方一聲。

賞南鬆了口氣,終於下來了,他和大家說了再見,走向陳懸。

賞南跟在陳懸旁邊,看見陳懸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把車鑰匙,不是從李彩碧咖啡店門口的花盆地下掏的,他疑惑,“你把李老板的車鑰匙揣身上了?”

“我揣他的鑰匙?”陳懸看著慢吞吞的阿南,抬起手臂就把人帶進了懷裡,帶著往前走,“剛買的車,給你買的。”

“我?”賞南沒明白,他在這個世界應該是不會開車的人設。

“我不希望你坐彆人的車,就隻能買了。”陳懸笑著,眸子漆黑空洞得像一口井,但總有什麼東西,會被這口井拽進去,填滿它,驅走它的冷寒和孤獨。

賞南被陳懸推上了他的新車,也是一輛越野車,隻是車型比李彩碧的更大,車內也更加寬敞。

陳懸是真的有錢。

雖然他總是沉迷於自己做衣服,或者讓棉花打工娃給他做衣服。

上了車,車門都沒關上,陳懸便將上身探進來,給賞南係好安全帶,身後過路的人不少,不少人路過的時候伸長了脖子想看裡頭是不是坐著一個小女朋友,結果不是。

賞南滿臉滿身都寫著不自在,他小聲說:“哥,我現在是人類了,你能彆這麼周到嗎?人類不都是講究獨立嗎?”

“人類講究獨立,阿南不需要。”係好安全帶以後,陳懸又給賞南調整了座椅靠背,全部弄好之後他才繞去駕駛座。

賞南靠在椅背上,“這個世界好難。”

[14:是啊。]

“你好敷衍。”

[14:我隻是一個係統,而且你daddy把你照顧得這麼周到細致,多好。]

“我生活能自理。”賞南說,“再說了,誰照顧人是連穿底褲都給一手包攬了啊。”

[14:不清楚,我隻是個係統,不用穿底褲。]

賞南懶得再和14搭話,他看著窗外,距離慢慢縮短,他在想,等會該怎麼麵對付東餘和衛淑。

這夫妻倆到底怎麼回事啊。

連死都不讓人死乾淨,非得折騰。

過了一個多小時,車駛進院落,兩老早就緊張地等待在院子裡了,眼巴巴地瞧著車子。

陳懸先下了車,他推上駕駛座的車門,從前麵繞到副駕駛,他手指輕輕點在車窗上,回頭看著付東餘和衛淑,最後還是選擇和衛淑說話,“師母,您要做好心理準備,阿暄已經完完全全改變了,您可能會認不出他,但是他的骨骼和器官,都還是阿暄的。”其實過不了多久,這些,也都屬於阿南了。

現在隻是處於一個短暫的磨合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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