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在家的這一個月裡, 陳琅自己拆貓糧和貓罐頭吃,吃光了存糧之後隻能翻冰箱,最後冰箱也騰空了, 他就隻能拿著錢去自己買菜自己做飯吃。
他有試著出去找過去謝宅的路,奈何對此沒有半點頭緒,每每隻能中途停止亂撞, 灰溜溜的回了家。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陳琅都以為謝存非已經不會回來了, 就在他要徹底離開這個房子的前一天裡, 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久違的人站在門口,張手將提著行李愣在原地的貓貓攏進懷裡,歎道:“還好我回來的早。”
貓貓臉上的驚訝褪去,咬了咬下唇, 最終模糊了眼睛, 罵道:“早個屁!”
聽在謝存非耳中:“早喵喵!”
他緊了緊力道, 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早喵喵。”
陳琅怒:你喵個頭啊!
男人捏捏貓貓瘦了一圈的腰身, “瘦了, 改天給你把肉養回來。”
陳琅:這還不是因為你一走一個月,逼著一隻四腳著地的貓用兩隻腳走路!
謝存非將他擁起來, “怪我,我現在就把你帶走, 好不好?”
隨後陳琅就變回原形被放進了車裡,跟著謝存非一起回了謝宅。
謝宅從外麵看恢宏氣派, 麵積很大, 前院的綠化也搞得精致不已,隻是進門後並沒有想象中那種一字排開的女傭和管家在彎腰一齊說“歡迎少爺回家”,隻有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阿姨拿著拖把拖到門口輕聲細語的提醒謝存非抬下腳。
於是謝存非抬了下腳。
阿姨:“謝謝小謝先生。”然後擦了擦就提著拖把走遠了。
陳琅:?
它扒拉在謝存非懷裡, 看著他腳步不停的把自己抱進房間裡。房間很大,但是家具少,明明空曠得不行,但卻給人一種不用進監獄也能體會得到蹲監那種壓抑逼仄的微妙感。
整一股純獄風,進來住兩天出去之後就能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它毫不顧忌的跳到床上,伸出爪子扒了扒落地窗前深灰色的窗簾,用來磨指甲,故意把一個小角落給搞壞搞抽絲了,男人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毫不在意,“沒事的,我明天換掉就行了。”
陳琅揚起小腦袋,帶著點得意。但是如果他知道被自己撓出一點點抽絲就整塊兒換掉的窗簾是什麼價位,他就不會這樣得意了。
見他這個樣兒,謝存非準備第二天把窗簾換成杏色的。陳琅放下爪子,在房間裡搞起巡視。
昂首挺胸的貓貓踩著毛絨絨的爪子摸遍了他整個房間,最後在陳琅分辨氣味不自覺去聞他的鞋子的時候,謝存非笑著把貓抱起來,“你想乾什麼?”
陳琅回神,惱羞成怒,給了他一爪子。
謝存非摸摸自己被肉墊彈了一下的下巴,低頭把臉埋在他麵前,柔軟的毛就像一捧溫暖輕盈的水,將他的臉簇擁其中,然後捏了捏對方的尾巴根。
陳琅被他胡子紮了一下,哼哼唧唧的變成人形,“你該刮刮胡子了喵。”
“好。”
陳琅又伸手摸摸他的臉,上麵的傷疤扔在,“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那天我跑去醫院看你,還被彆人趕出來了喵。”說著說著他又生起氣來,踢了謝存非一腳,“你都不來找我,不知道我自己一隻貓在家裡就快要餓死了喵!”
“嗯,”謝存非抓住他一隻手腕,伸向自己襯衣領口,“我的錯,補償你。”
陳琅:啊?嗯,啊,啊!
你是在補償你自己吧?!
補償完之後的貓貓坐在床頭給自己淩亂的尾巴順毛,耳朵都耷拉下來,一副被榨乾的樣子。謝存非脖子上又添了幾道淺淺的抓痕,下半身圍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一身熱氣。
長臂一伸,陳琅被他帶到在床上,“好餓。”
於是謝存非又爬起來套上衣服給他做飯。
家裡的阿姨已經睡了,而且這房子隔音很好,他們做得隱秘,在客廳裡都聽不到什麼動靜。
外麵留了一盞小燈,陳琅扒開門縫往外看了看,隻能看見遠遠的廚房一角,亮著燈,有個模糊的背影在裡麵晃動。
謝存非做了一碗麵,端進來給他吃。
陳琅捧起來就吃,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因為他確實好幾天沒吃東西,剛上來還被榨了一頓,完了之後餓得不行,一碗麵下肚,感覺終於好了點兒。
原想將人摟進懷裡溫存片刻,結果門外卻忽然傳來擰把手的響動。
謝允梅推門而進,審視著房間內大開的落地窗和被風揚起的窗簾,這裡麵有一股極淡的男士香水味,謝存非正往頭上套衣服,聽到動靜回過頭看他,眉尖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一下,“爸,怎麼了?”
就這麼推門進來,連門都不敲。
謝允梅麵色淡淡,“沒事。”他將門合上些許,對謝存非道:“就是看到你大半夜的去廚房裡捯飭,晚上沒有吃飯麼,要不要把阿姨叫起來給你做點飯?”
“不用了,”謝存非指了指桌上的空碗,“我吃完了。”
“好吧,”謝允梅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下次餓了就直接找阿姨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