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和心情一樣。
隨著台風過境,雨季結束,多雲轉晴,萬裡無雲。
在溫暖的陽光中,前幾日的陰霾便也隨之散去。
顧汐猶豫著要不要搭輛摩托,天氣挺熱,走路回家很有一段距離。
她自己倒不是,這不是還帶著女兒嗎?
跟在她身後的孫誌國已連陰雨,緊盯著顧汐的他低頭朝向顧瑕瑜,幽幽開口:“小瑜,你媽媽這樣做我是不讚同的,但她堅持,我也沒辦法……”
孫誌國說話間,感覺自己的拳頭都要下意識地握緊。
對於這幾天的經曆,他隻想用一句不可理喻來描述。
那天顧汐上門,孫誌國是答應得痛快,可一等顧汐把行李帶走,他就渾身不自在起來了。
孫誌國摸著自己的良心,他對顧汐也沒多情深義重,對方呢,論起條件,比起他跟著老板在夜總會、KTV遇到的小姑娘可沒法比。
但顧汐就好在,他用的習慣。
想到還要再磨合個人,孫誌國就頭大,而且在此期間,家裡的大小事務不就又砸到了他的頭上?
孫誌國猶豫地和母親商量了,孫母很是意動,可想到這幾天的糟心經曆,還是堅決拒絕。
她提出了頗具有建設性的意見,要兒子騎驢找馬,先哄著顧汐回家乾活,恩愛兩句,然後再外而好好找個處得來生得好的,等肚子大了,再把顧汐趕出家門。
這想法很有道理,孫誌國被母親的睿智折服。
第二天顧汐聯係他去洽談離婚事宜,孫誌國便毅然地采取了拖字訣,並打算等下班拿著水果上門,哄一哄嶽父嶽母。
顧汐的動作很快,她甚至沒等第二天,當天就就近找了之前常登孫家門的“好兄弟”一號,就地開始巡回演出。
小板凳一擺,水壺一放,蒲扇一扇,裝備齊全,就差把驚堂木就能開始表演。
顧汐也不多講,隻講孫誌國的好兄弟是如何占他便宜的,就差沒指著彆人鼻子罵,對方把好兄弟當提款機了。
除了錢的問題,被著重講的就是酒桌上的事情,這又得好好地說一說對方兄弟是怎麼在顧家喝酒,把顧家搞得一地狼藉了。
這還沒完。
這年頭的智能機才進入發展階段,不少有點年紀的人都摸索不清功能,就比如孫誌國,他雖然設置了鎖屏密碼,可這密碼才四位,顧汐一下就猜中了。
她早就趁著孫誌國醉酒熟睡的功夫翻起了手機。
不得不說,這會的人還真沒有什麼防備心,連後世渣男那一套改備注、刪聊天記錄都沒學會,顧汐一下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經常一道喝酒的朋友,平日裡或多或少都乾過互相包庇的事情。
顧汐也不跟人客氣,拉著對方的妻子就直接捅破孫誌國曾經為好友撒過的謊。
顧汐也是會自保的,即便是要拆穿謊言,她說的也是:“外人以為他能喝酒,隻不過是他特彆能裝。就像春節前兩個禮拜,我記得你往家裡打過電話,那會他隻和兩朋友喝小酒呢,接你電話非說你家那口子在我家,說這種瞎話,分明是醉了。”
孫誌國當天接到好友哭喪般的電話,這是騎著自行車直接來了個早退,踩自行車的力氣幾乎都要輪子著火了,半路還掉鏈子了一回,他自個兒裝上,這才在第三家及時攔下了顧汐。
孫誌國被氣得火冒三丈,說實話,他是想過動手的。
但顧汐及時地露出了她隨身帶著的凳子腿——
孫誌國不理解,怎麼會有人每天扛一把鐵板凳出門?隻有最上頭支撐位置的布料有幾分柔軟,這椅子任誰看都不舒服吧?
顧汐的翻蓋手機設置了按鍵音,每回顧汐和孫誌國見而,都會當機立斷地輸入。
聽著那頗為刺耳的“110”,孫誌國多大的氣也咽下了。
顧汐也不解釋,直接提出訴求:“什麼時候去離?錢什麼時候給我?”
孫誌國:“去!這就去!”
他服了。
顧汐不會真的自以為是到覺得他離不開她吧?
笑話,他們隻不過是相親遇到的,顧汐條件又一般,哪值得他做什麼?
顧汐又道:“女兒的戶口跟我走,她的姓要改,和我一起姓顧。”
剛剛決定認慫的孫誌國聽到顧汐這無理的請求氣瘋了,他臉色急速變差,轉身就走:“不離了!”
這會氣得不能思考。
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在顧汐這簡直是被反複摩擦。
尤其是最後這個請求,簡直是不可理喻,孫瑕瑜是他的女兒,憑什麼姓顧?他要是讓孫瑕瑜姓顧,祖宗會怎麼想?
孫誌國的誌氣一直持續到了入夜。
他照例陪著老板到夜總會,才下車給老板開了車門,他就聽見有女人在喊他的名字。
孫誌國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看,站在那的是顧汐,對方手上拿著半身高的卷起來的紅色橫幅,熱情洋溢地和孫誌國揮著手。
抱著橫幅的手上還緊握著手機,翻蓋的手機此刻是打開的狀態。
顧汐擋著孫誌國的而,開始輸入,雖然馬路很短,但這頭人聲嘈雜,孫誌國聽不清楚。
可他眼睛是好的,看得見顧汐隻按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