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鬱不明所以:“你手心溫熱,說明你今夜不冷?”之前徒弟晚上偶爾會說自己冷,今天的手倒是一點都不涼。
辛秀隻沉默了三秒就放棄了交流,一手緩緩拉開自己的衣領,語氣微妙勾人,“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申屠鬱聽徒弟這麼說,真就沒有動了,雖然他不知道要看什麼,但還是順著徒弟拉衣領的動作看下去。
辛秀正用心表演,營造氛圍,就見烏鈺大佬忽然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語氣嚴肅如同掃黃。
辛秀還以為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要乾嘛,現在是準備把她推開大聲說“我不是這樣的男人!”結果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力氣格外大。
申屠鬱的手按住徒弟肩頭的惡鬼“紋身”,那是辛秀之前路過一個靈照仙人廟時,讓那裡的一隻鬼給紋上的。
雖說當時申屠鬱也跟著徒弟,但他不會時時刻刻目光緊盯徒弟,坐在屋頂上難免發呆,更何況那次又是在靈照仙人廟,知道出不了什麼事,他就沒有關注廟裡的徒弟在做什麼,因此不知道她主動要求紋身這樁事。
於是現在就悲劇了。
申屠鬱:“你身上怎會有惡鬼的痕跡?你要我看的便是這個?”
申屠鬱:“不用怕,這惡鬼修為低微,印記也沒有什麼作用,我這就為你消除。”
辛秀:“什麼?等下!”
她阻止的速度沒有師父動手的速度快,申屠鬱如此關心徒弟,自然是第一時間伸手一抹,把惡鬼印記給除去了。
他看著徒弟恢複了白皙的肩頭,語氣緩和,還寬慰了她一句:“沒事了。”
順手給她拉了拉衣領,囑咐她:“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定要早些告訴我,不要不好意思說。”
辛秀:“………………”此時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淦,我的紋身。
勾引男人不成反被洗掉紋身!這是什麼展開?沒有失身卻失去了紋身?!
騾道士在山神廟後麵笑的像驢打鳴,又突兀停住,隻剩下詭異的咕咕聲。
辛秀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抬手就去推烏鈺的胸膛,她對自己的力氣很有自信,分分鐘把人推倒,但盲目的自信使人失敗,她沒能推動烏鈺哪怕一絲一毫。就,感覺自己在推一座山。
而被她推了下胸膛的申屠鬱自以為自己明白了,站起來往旁邊坐了坐,給她騰了個位置。
辛秀:絕了,這男的,真絕了,我今天非讓他搞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不可!
她起身,手剛勾住自己的腰帶,山神廟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跌跌撞撞走進來一個男人。因為位置原因,她和烏鈺在另一邊的柱子和雕像後麵,那個半夜闖進山神廟的男人一時沒發現他們。
但辛秀的動作已經被人打斷了。她額頭青筋一跳,心道,這他娘的搞什麼,怎麼每次到關鍵時刻就有人闖入搗亂?
這回又是什麼?
這回是撞見了自殺現場,那半夜跑到荒山野廟的男人拿出繩子,掛上房梁準備上吊。上吊之前,他還跪在山神像前哭了一場,語不成調地說了說自己的經曆,哽咽嘶啞之聲,令人不忍聽聞。
辛秀:“……”
她麵無表情坐下,和旁邊未曾明白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慘劇的申屠鬱擺出同款的表情。
淒風冷雨,和著男人痛苦的自述,再加上辛秀此刻心境,竟然分外淒涼。
這男人是附近村民,女兒和爹娘都病死了,如今妻子也得了病躺在床上,可他家中窮苦,無錢買藥,前些時日好不容易找了個替人送貨物的差事,背了好些天的貨物,腰腿都差點被壓垮,雇傭他的人卻說貨物被他弄臟了,不肯給他結工錢,他上門討要求情,想能要到一半也好,對方卻直接把他打出門。
男人走投無路,想到妻子還在家中等他拿錢回去買藥,更加無法回去麵對,覺得自己無用,所以半夜來到這山神廟,想在這裡吊死。
聽這麼個漢子絕望哭著,胡亂求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山神,辛秀從百寶囊裡拿出塊金子,隨手一揚丟出去。
那男人正拉著繩子準備上吊,腦袋一疼,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他下意識低頭一看,不敢相信地放開繩子,把那塊砸他腦袋的“石頭”拿起來仔細看。
“是……是金子?!”男人茫然又狂喜地握著那塊金子,環顧這座並不大的山神廟,而後喜極而泣,跪在那對著破爛神像磕了好幾個響頭。
“謝謝神仙!謝謝神仙!”
辛秀:不用謝了,大叔你趕緊走吧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