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前世的經驗, 太過客氣反而會疏遠距離。張青銘隻好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喜到廚房就將幾位大廚練手的幾樣菜都端了上來,包括之前做的早點。
梁瀟瀟笑著道, “菜式有些亂, 小哥哥你就先湊合著吃吧。等酒樓開業了, 一定請你頓好的。”
張青銘道, “這些飯菜對在下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珍饈佳肴了。”
梁瀟瀟是真的餓了, 在外麵跑了一上午, 消耗大, 又累又餓,直接就不客氣的開動了。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與此相比,張青銘的吃相就比較斯文多了。
張青銘一邊吃著東西, 一邊也在暗暗的觀察梁瀟瀟,心裡倒是有些微微驚訝,沒想到梁瀟瀟性子這麼跳脫, 身上沒有一點閨閣女子的拘束, 反而落落大方, 該吃吃, 該喝喝。同時心裡又有些糾結梁瀟瀟是不是在誰麵前都這麼沒有防備?
張青銘雖然心裡想了很多,可麵上始終不動聲。梁瀟瀟吃了一些東西將胃裡的饑餓感消散之後,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吃飯好像有些太隨意了, 看看人家, 吃飯多麼優雅。忽然也就放慢了速度, 慢慢的吃了起來。
兩人吃完飯之後,梁瀟瀟讓張青銘先等一等,自己則是去後院地窖裡看看挖的怎麼樣了。這才是第二天的工期, 已經肉眼可見的挖出了梁瀟瀟想要的麵積,剩下的工作就是固定好地窖牆壁的工作。整個弄下來,估計也得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
梁瀟瀟雖然心裡著急,可也知道急是急不來的,有時候慢工出細活。讓小喜繼續盯著。梁瀟瀟轉身去了前廳。
將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出來,梁瀟瀟看向張青銘說道,“我上午定了一些特殊的燈籠,麻煩你幫我寫上‘盛江山’這三個字吧。就在燈籠的這個位置。”
梁瀟瀟指了指花燈的底座上的木欄。總共有二十八個花燈,梁瀟瀟準備將這些燈籠做成走馬燈,每個包廂掛上一個,其餘的剩下八個掛在大堂裡,兩個掛在門口當招牌。
張青銘來就是做事的,將燈籠一一鋪在桌子上,拿起毛筆沾點墨,靜靜地在燈籠底座寫了起來。
一個接著一個的速度很快。梁瀟瀟將寫好的燈籠放在彆的桌子上,果然找張青銘來真的找對了,他的字寫的真的很好看,不同於一般讀書人寫的字,好像是練習了很多年,自有一番風骨。
張青銘手上的筆飛舞著,非常專注,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小期待的,記得上輩子看到的“盛江山”三個字有點歪歪扭扭的,在讀書人眼中確實難登大雅之堂,可許多人奔著盛江山的飯菜去的,而不是字好不好看。
後來每當有人談論起“盛江山”牌匾的事,總會討論起這三個有些歪歪扭扭的字是酒樓的老板找誰寫的。說實話,張青銘也有些好奇的。隻是萬萬沒想到這次這差事竟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他上輩子苦練了二十幾年的字,雖然比不上名家,可也有自己的一番風骨,還是可以拿出手的。
“想不到你寫的字這麼好看!”梁瀟瀟一邊拿著燈籠放在一邊一遍說道。
“不過是勤加練習罷了。”張青銘寫完最後一個燈籠,抬眸看向梁瀟瀟低聲說道。
“那你會不會畫畫?聽說讀書人都要學習君子六藝,畫也是其中一項,張小哥哥,你畫畫的水平怎麼樣?”梁瀟瀟追問道。如果張青銘畫技可以,她就順水推舟讓他幫忙畫畫。現在去找一個現成的畫手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精力,而且那畫手說不定還沒有張小哥哥的水平高。
“會一些,隻是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張青銘也願意接下畫畫的事,這麼好的接觸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棄的。
“要不我先畫一張給你瞧瞧,你再看看要不要?”張青銘繼續說道,已經拿了一張準備好的空白紙開始作畫了。
製作走馬燈的紙十分薄,必須要達到一定的透光性,所以在上麵作畫也是十分困難的,張青銘也不敢輕易地下筆,不過剛開始試了試手感還可以,就一鼓作氣畫完了一張。
就連小歡帶著牌匾回來之後都不敢太大動靜,悄悄地將牌匾放好了之後便在一旁侯著了。
梁瀟瀟在一旁看的仔細,不光是畫上的花鳥,梁瀟瀟看的是人,張青銘專注作畫的側臉實在是太好看了,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在書鋪裡,他也是認認真真的在書寫,渾身一種古典而又溫潤的氣質讓人不覺沉浸其中。
張青銘畫完一幅畫,這才鬆了口氣,一抬眸子就看見梁瀟瀟目光似乎在他臉上,忽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妥,“梁姑娘,在下臉上可是沾上了什麼東西?”
梁瀟瀟搖搖頭,忙道,“想不到你畫畫這麼厲害!我還尋思著去哪裡找個畫手呢。張小哥哥,要不你看看幫我畫二十幾張畫?我可以給你報酬的!”
張青銘麵上浮上笑容,輕聲道,“不用報酬的,我說過了,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不過畫幾張畫而已,於我來說是小事,我就當練習畫技了,這些紙我帶回去畫吧,等過幾天給你。”
梁瀟瀟也就不客氣了,“那酒樓開業的時候,你可一定要來捧場啊!我請客!不許拒絕,你都幫我做這麼多事了,我請客吃飯的事不能再拒絕了,不然我都沒臉讓你再幫忙了。”
張青銘動了動嘴唇,道,“也好。”
“張公子,牌匾取回來了,您看……”小歡指了指旁邊的牌匾,牌匾足夠大,上麵還掛著紅綢,木質的牌匾上麵空無一字。
張青銘起身站起來,道,“來幫我扶起來,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