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暴君的小良藥 憶沐 7005 字 11個月前

夏如茵:“……”

夏如茵訥訥道:“殿下,我就是覺得這裡人太多了。”

肖乾涼涼道:“閉嘴。孤還需要你操心?快滾吧。”

暖黃燈籠燭光中,夏如茵與肖乾對望。金屬麵具依舊是不近人情冷硬,可夏如茵無端感覺到了一種熟悉。似乎她九哥也曾這般,說著不中聽話,卻做著讓她開心事。

或許便是這種熟悉讓她放下了種種思慮,展顏笑了開來:“那殿下,我就去玩一會會。”

肖乾:“嗯。”

夏如茵抬手,拇指與食指比了一寸寬距離:“就玩這麼一會會,你等我回來陪你。”

肖乾:“嗯。”

仿佛燭火落進了眼,夏如茵眸中有光:“殿下,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參加宴會啊?”

肖乾:“嗯。”

夏如茵便捧著臉笑:“早知道我畫個妝了。”

肖乾負著手:“快去。”

夏如茵便轉身喚了蘭青,朝後院而去。肖乾站著沒動,看著她遠去。女子身影於光影中閃動,一時出現在小路上,一時又隱沒在樹叢裡。肖乾微微眯眼,感覺那是一束活潑光。

夏如茵來到後院時,院中已經有二三十名姑娘了。眾人應是互相認識,三五成群聊著天。看到夏如茵進來,院中有片刻安靜。可是很快,眾人便迎了上來,圍住了她。

大約是太子殿下麵子,眾人熱情超乎夏如茵想象,夏如茵受寵若驚。蘭青不知被領去了哪裡,姑娘們熟絡喚著夏如茵姐姐或妹妹,話題一個接一個不斷。

陳巡撫女兒與夏如茵聊起了京城時興,劉知府女兒體貼讓夏如茵進屋坐坐。富戶祝家小姐和夏如茵講河南風土人情,鄧家姑娘說乾坐著無趣,不如大家玩投壺。

入目都是笑顏,耳邊都是笑語,夏如茵心情也不自覺跟著明媚起來。她自小到大除了夏亦瑤,幾乎就沒接觸過同樣身份同樣年紀姑娘,確是渴望結識同齡人。如今二三十個同齡人簇擁著她,與她說話玩樂,夏如茵隻想一直這麼玩下去。

可她身體還是吃不消。投壺玩了一會,夏如茵便有些累了。有細心姑娘發覺了,提議去亭中坐坐。夏如茵在小亭裡休息了片刻,到底記掛著肖乾,還是戀戀不舍與大家辭行。

她隻道太子殿下那邊走不開人,姑娘們倒也沒有多留。她們說正打算去院外放孔明燈,為災民祈福,邀夏如茵同行。

夏如茵欣然應允,便有姑娘也給了她一盞孔明燈。燈側可以寫下祈願。大約是今夜燭光太溫暖,夏如茵祈求災民平安之時,貪心多寫了一個願望。她們一起來到大堂院外,這裡地方空曠又燈火通明,正適合放飛孔明燈。

大堂中便是太子殿下和一眾官員,以及受邀前來富戶。夏如茵遙遙看見肖乾坐於上首,冷冷淡淡模樣,身旁除了鄔明軒沒有旁人,倒是鬆了一口氣。

燭火被點亮,孔明燈顫顫欲飛。夏如茵正待鬆手,卻意外見到一個熟悉人走進大堂,赫然是平日不會暴露行蹤暗五。暗五行到肖乾身旁,附耳低語了幾句,肖乾便朝夏如茵看了過來。

夏如茵怔住,一時不確定肖乾是不是在看她。可肖乾很快起身,大步行出了屋。他沉默著穿過一眾躬身問禮姑娘,於夏如茵身旁站定。

夏如茵手中還捧著尚未放飛孔明燈,不明所以:“殿下,有事嗎?”

肖乾扣住她手腕,將她側了個身,低頭看向她背後衣裳。夏如茵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可身旁有姑娘驚訝喚道:“啊,夏姐姐,你……”

姑娘以手掩口,偷偷看太子,放低了聲音:“你來月事了啊。”

夏如茵:“??”

小小驚呼聲此起彼伏。便有姑娘上前扶住夏如茵,輕聲安撫:“好妹妹,你怎生這般粗心,衣裳弄臟了都不知道。沒事,趁沒人看見,姐姐帶你去換身衣裳。”

又有姑娘自責道:“也是後院光線暗,我們一起玩了這許久都沒人發現,現下竟還驚動了殿下。”

夏如茵緩緩眨了眨眼,終於明白過來。她衣裳上有血汙。她雖然不熟悉規矩,卻也知道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下來月事弄臟了衣裳,這若傳出去,是足夠毀名聲大事。

可問題是,她根本沒來月事。夏如茵目光在那些姑娘擔憂麵容上一一掃過,方才歡喜熱鬨一點點褪色成了光怪陸離荒誕。夏如茵憶起那一張張熱情笑顏,心便沉了下去。

如果沒有暗五藏在暗處,及時將這事通報給肖乾,會發生什麼?她會毫無所知去大堂找肖乾,然後在那一堂男人麵前丟人。後院確光線昏暗,可這裡燈火通明,也沒一個人看清嗎?這些姑娘說過來放孔明燈,要與她同行,真是如此嗎?她們跟過來到底是為了放孔明燈,還是對她處境心知肚明,等著看她笑話?

她其實並非毫無察覺,她隻是被眾人“友善”迷了眼。院中玩樂時,偶爾她會看到一兩名姑娘立在人群外低語,笑容意味深長,偏偏她開心著,不願多想。

可萍水相逢,她做了什麼,她們要這樣對她?原來不是所有人來宴會,都是想交同齡朋友。原來不是所有人玩樂之時,都是全心投入。原來這些柔弱美麗姑娘惡意,也可以如此深沉,如此可怕。

夏如茵心中說不上悲傷,說不上難過,隻是有種空茫。她看向肖乾。男人沒有表情而立,不笑時那淩厲唇線配上冷硬麵具,是一慣難以親近模樣。夏如茵知道他邀請了許多官員和富戶前來,定然是為賑災有所謀算。相比而言,她被人算計這事太無足輕重,實在不該小題大做。況且,女子月事汙穢,男人都是厭惡忌諱,她本不該拿它汙了太子殿下耳朵。算計她那人或許便是篤定這一點,料定她不敢對太子講。

她失神站在那不動,便又有姑娘上前,輕柔細語要帶她下去換衣裳。可肖乾開了口,卻是不容置疑強硬語氣:“怎麼回事,先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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