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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白的一聲嗷讓在場的段氏王族們都想起來了之前那個冒牌貨說的話。
雖然他們覺得觀主和老宮主並不會袖手旁觀,但是吧,這兩位可是出了名的討厭段氏王族,給王叔穿穿小鞋子也是有可能滴鴨。
段長空挑了下眉。
嘖嘖,殷斬一回來,小星白的氣場也好腦子也罷,全部歇著了。
小星白真的很信任殷斬,幾乎將後背交付出去的那種信任。
觀主和老宮主則是想起來方才他們還在討論的,要是拎著一個破碗上街和貓貓狗狗搶地盤,一天能討到幾個窩窩頭的劇本。
...倒也不必。
他們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不要問為什麼,問就是山野道觀和雲浮天宮都還要臉。
#意識到了自己の戶籍在哪裡#
#有事就是觀主宮主,沒事就和道觀天宮莫得關係#
#人間真實.JPG#
於是乎。
一刻鐘後。
王族行宮·瑞賢親王的寢殿。
段翎睿和雲三三的情況非常的不好,不好到令眾人都捏起了冷汗。
雲衛們在用內力鎮壓著雲三沸騰起來的毒血,尤其是現任的六朵雲,他們真的很心疼雲三,而神醫花鸞一頭汗的在用銀針壓著段翎睿莫名其妙發作起來的蠱毒,連渣渣嗚嗚的招牌式罵人都顧不上了。
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毒,隻能靠著銀針用了吃奶的勁頭給他平複,並且大監還在給段翎睿喂著雲衛們遞過來的天宮秘藥。
段星白的眼神變得很嚴肅。
他知道王叔身上有蠱毒,但是沒想到會毒成這樣,他也知道雲三三身上可能是藏了點故事的,但是卻也沒預料藏起來的故事竟然能把雲三給逼成這副狼狽模樣。
吃瓜猹大部隊也在焦急的轉來轉去。
他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讓睿王叔和雲三恢複正常,隻能眼含著期待的看著可靠的老神仙...麵前的段星白,想著小白快衝啊,咱們家王叔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啊小白!
還有雲三也不能出事啊小白,咱們家王叔好不容易有了個對象,不能再做鰥(guan)夫了!
“破碗,街頭,窩窩頭。”
段星白扭頭看著觀主和老宮主,以及貌似已經把自己給開除出劇本的段長空和也不知道在美什麼總之就是很美的青衣小道童,幽幽提醒道:“你們懂我的意思,我喜歡喜劇而不是悲劇。”
今天王叔或者三三誰出了點事,他都和他們四個沒完。
欺師滅祖他真的可以。
觀主不明顯的往旁邊挪了挪,想著自己應該算是這出戲裡最無辜的一個,還是不要和長空殷緣以及青衣同沉淪好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JPG#
老宮主看了幾眼臉上蛇紋儘顯,瞳孔渙散的雲三,搖了搖頭。
這是明顯控製不住了。
他想要雲三活的無憂無慮,想要他活下來怎麼就這麼難呢。
“沒有到臨界點,還要再等等,不然出了點事我們真得去街上和貓貓狗狗搶地盤了。”
“話說我當初騎著鶴跑去撈你,是圖的什麼?”
青衣小道童捧著臉看著挨著銀針卻很能忍痛的段翎睿,自言自語道:“讓我想想...哦,我是因為有人先動了我才動的,我可是順著有人動才動的~”
青衣小道童一邊說一邊瘋狂的拍著老宮主的大腿,就差直接說這個‘有人’是指誰了。
“......”
咩啊。
咩啊。
你在說咩啊。
在場絕大部分人的頭上都冒出了大大的問號,平日裡青衣小道童其實就不怎麼說人話,但是現在已經是徹底的不說人話了是嗎?
段星白:“......”
段星白將青衣小道童給抱了起來,嚴肅道:“團團,你應該不會真的想要在菜市場大門處上演一出你之前暢享的‘賣身葬父’的劇本吧?說點個了通俗易懂的話真的很難嗎?”
青衣小道童嘿嘿的笑了起來,卻沒有接段星白的話。
雖然他這個劇本很好,但很明顯的,觀主宮主還有長空肯定是不會配合他的。
小白更是會踹翻他的破碗。
唉,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哦。
“告訴我解決的方法,以及故事的全麵貌。”
段星白看了一眼似乎老神在在的觀主,嗬嗬了兩聲:“觀主師父你為什麼看上去像是個局外人?不要和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和我說你與此事無關。”
“現在在我心裡,你們四個是一夥的,是牢不可拆的,是誰出了問題另外三個都跑不掉的,知道了嗎?”
“......”
“?為什麼把我也算進去了?這關我什麼事兒呢?”
段長空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此時單手托著腮,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很無辜道:“小白,你不可以這麼不講道理的~”
“我傻了都不會和你講道理的。”
“我算是看出來了,真的是哪兒都有你。”段星白嗬嗬了兩聲,一臉的大徹大悟痛定思痛,“與其相信你,我還不如相信斬哥做的飯色香味俱全。”
“不可能的,你彆做夢了。”
殷斬:“......”
殷斬笑而不語。
但心裡卻在小本本上又記下了一筆。
“不是我們不說,是你讓我們說我們也不知道打哪開始說呀~”
青衣小道童摟著段星白的脖子,脆生脆氣道:“小乖你也知道的,我們都是一百歲的老人家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我們放在腦子裡滴鴨。”
段星白:“那我問你,你當初為什麼要救王叔——彆和我說是宮主師父的鍋,你自己背好。”
“因為好玩。”青衣小道童看到了段星白已經開始朝著核善發展的眼神,選擇了坦白從寬,雙手一攤:“而且他也算命不該絕,稱得上是受害者...能撈一把也就撈一把嘍。”
段星白點點頭,這倒是和他的猜測對上了。
和他一樣,王叔的確也是被人盯上的,作為長空師父複活用的‘殼子’而受到迫害的受害者。
隻不過因為一點不為外人道也的原因,對方放棄了王叔這個殼子,並且還想要直接毀了他,似乎在發泄什麼恨極的怒氣。
“因為愛情!”
青衣小道童似乎看出來段星白在想什麼,立馬開口道:“一個乾乾淨淨的段翎睿和一個心有所屬,還屬了一條蛇的段翎睿是不一樣的,這叫什麼...唔,身體純潔論?”
作為長空複活的載體,那可必須要是‘乾乾淨淨’的。
“病到深處藥石無醫。”
段星白簡短的總結了一下,然後看著段翎睿。
看著他根本不顧自己的疼痛而握住瞳孔渙散的雲三的手的模樣,段星白歎了口氣,問出了段翎睿已經猜出來,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問題。
“宮主師父,雲三和闕天逸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大概隻有你能回答了吧。”
“大概算得上是一個人,雲三的身體裡是闕天逸的心臟。”
“......”
老宮主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成功的讓屋內的段氏王族們集體變了臉色。
尤其是和段翎睿一個輩分的,現在扒拉在門框往裡探頭的年長王族們,臉色變得真的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雲三和闕天逸是同一個人?
他們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他們竟會是同一個人。
年長王族們看著還不到而立之年稱得上是年華大好的雲三,年齡相貌性格習慣...除了能夠哄得段翎睿開心這點之外,他和闕天逸沒有任何的共通點。
尤其是平日裡乾飯的時候,闕天逸其實是個非常挑嘴的人,而雲三呢,他是看到啥就吃啥,基本上是來者不拒。
你現在和我們說他們倆是同一個人?
那這麼多年他為什麼不出現?
他憑什麼不出現?
他怎麼忍心不出現的?!
王族們大概能夠猜出來雲三可能是有苦衷的,但理智和情感有的時候很難共存,而且人心都是偏的,比起一直沒有出現生活在天宮的雲三,他們自然是更加心疼自家人的。
雲三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而段翎睿卻握著對方的手無聲的落下了淚。
這是小月亮弄丟的紫霧花。
這是曾許諾要永遠永遠永遠和小月亮在一起的紫霧花。
輾轉回首,命運真的好捉弄他們。
“不要哭...小月亮...不要哭...”
“我的小月亮...不要哭...”
“不要哭...”
瞳孔渙散的雲三突然開了口,似乎憑借著本能的朝著段翎睿開了口。
“現在我需要做什麼?”
段星白不欲往深處去想,哪怕他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從闕天逸變成雲三,三三不知道吃了什麼樣的苦頭。
“你現在需要做什麼?問得好,你自己寫的劇本你自己不清楚嗎?”
段長空樂了,順手接過大監給他泡好的,裡麵隻有三片茶葉的茶盞:“其實小緣和青衣已經儘力了,但縱然是他們,也有力不能及,必須要朝著時間妥協的東西。”
“......”
段星白沉默了兩秒,然後將視線投向了焦急的搓著爪爪的猹群。
眾猹愣了愣,然後順著段星白的視線看去——是自打進了殿內後就沒有再說話,此時看到段星白注意到她,立馬舉起手表示自己在在在的南蠻神女巫娑。
“其實從某種意義而言,蛇蟲之地與南蠻還是有點個淵源在身上的。”段長空看了兩眼巫娑,“巫溪走了之後,隔了百年才在這一代又出現了個巫王神女。”
“段翎睿和雲三的事兒,非巫王神女不能解。”
“因為有些東西,隻有巫王神女有,連巫王都得站在旁邊裝小木偶。”
“......”
“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誰,但看在星白哥哥對你很禮遇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的多嘴。”巫娑的語氣那叫一個天真無邪,但是五皇子段星輝卻嗬嗬了兩聲。
都是食人花在這裡裝什麼天山雪蓮。
“星白哥哥,在你的劇本裡我是個什麼角色?”
巫娑在心裡狠狠地記下了段星輝的賬,然後像是小蝴蝶一樣旋到了段星白的身邊,用十分嫌棄的眼神看了眼人形狐狸精,雙手合十眼睛裡全是小星星的問道。
“......”
段星白沉思了兩秒,然後做出了一個雙手奉上的動作,真心實意道:“筆給你,你來寫。”
“星白哥哥這麼信任巫娑的嗎?是比信任你旁邊這個人還要信任的嗎?”巫娑驚喜的問道。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到不行的小眼神.JPG】
說是或不是都是必死局好嗎?
這是什麼兔生疾苦。
殷斬:“......”
殷斬:【鯊心漸起.JPG】
“冷靜一點,大局為重啊!”
王族瞧見了不對,立馬竄過去壓住了殷斬想要拔劍的手,苦口婆心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這一步,冷靜啊斬斬!”
“對對對,所謂長兄如父,多少給我這個父一點麵子啊殷殷!”
“認真你就輸了,你不在家的時候可是發生了很多事情,隻要你現在裝作聽不到,那我就實名給你告密啊殷小斬!”
“嗷嗚嗚!(娘你要控幾住自己啊!)”
“......”
一段時間不見,這群王族的腦子已經從沒有而進化成負值了嗎?
段氏王族,吃棗藥丸。
殷斬在心裡如是心平氣和的想著。
“其實方才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現在其實更加的奇怪。”巫娑眨著眼睛,“王叔身上的毒我認識,需要找到毒素來源,也就是命蠱才行,而這位蛇人...”
“他是我師父。”段星白輕聲提醒道。
“...這位怎麼看怎麼瀟灑的蛇王大人身上卻隻有半條命蠱,其實這是很神奇的事情,因為命蠱按照道理來說是不能切割的。”
巫娑非常絲滑的改了對段長空的稱呼,沒有任何違和感的那種:“現在三三臉上的蛇紋出現了,我卻從他的身上也察覺到了命蠱的存在~還是同一條!”
“三三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封住了心臟哦!還有我其實很欣賞三三的,他就是個人形毒物,血液裡全是毒哦~”
段星白:“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三三、王叔和蛇王大人是靠著彼此的存在而吊著命的,而且三三的血液真的很奇特,我從未見過有人身體裡有這麼多種毒還能活下來的。”
巫娑恨不得掰開了揉碎了和段星白解釋,令旁邊的段氏王族和狼王城遼國的王族在猛抽嘴角。
這就是巫娑。
這就是連同段王朝在內,黑雲洲邊疆這邊五家裡特彆有名氣的,以小魔頭為名的南蠻神女巫娑。
隻能說南蠻沒救了,彆問為什麼。
#南蠻:???#
段星白撓了撓頭。
說實話作為一隻地道的花家兔子,他對蠱蟲一類的印象還停留在神秘兩個字上麵。
簡單的講,他聽不懂,但覺得超厲害的。
“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案嗎?”
段星白很坦然的直接問道,他已經不想關注過程而隻想要一個結果了。
“當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們這群單身狗親眼目睹了。”
巫娑還沒開口,段長空已經開了口,並且還十分熱情的給出了自己的見解:“毒到深處不覺得毒,所謂陰陽兩極,他們兩個的毒已經無解了,不如湊合湊合摻在一起算了~”
“這也算是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