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們社長。”安以農說話的時候保鏢跟著進來。
“嗯?”另一個職員看過來,他本來在打哈欠,卻在看到來人的一刻張大嘴巴忘記合上,那樣子有點兒蠢。
“老板?”打哈欠的員工站起來,並且出聲提醒其他人。新來的員工看看門口的安以農,再看看表情各異的同事,她捂住嘴:不是吧?
“我帶了蛋糕。”安以農將蛋糕盒放在櫃台上,“因為聽說了那件事,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希望不會打擾到你們工作。”
“不、不會。”員工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應對,隻有錢編輯默默低下頭。
最後安以農被請進社長辦公室,一邊翻開今天新出的雜誌,一邊等著各個報亭和書店的反饋。
他前麵的桌子上出現了一杯奶茶,還有一碟三角蛋糕。社長又將《國際畫報》最新的一刊放在他麵前:“這就是和我們雜誌社打擂台的那個漫畫家的漫畫。”
安以農拿起那本雜誌翻開。
保羅·李的風格一如既往的粗暴簡單,雖然題材改成異界冒險,但是畫風和故事核心依舊是街頭幫派打鬥的那一套。
不是說不好,隻能說不倫不類,既失去了黑/道漫畫那種血液飆三尺的血腥快樂,又沒有冒險類該有的‘異域感’。
很多人喜歡這種異世界題材,就是為了離開現實,去另一個充滿幻想的世界喘口氣。就跟旅遊一樣,從一個待膩的地方轉換去另一個風土人情完全不一樣的地方,暫時做個夢。
但是保羅·李的‘異世界冒險’實在太有‘港味街頭’的感覺,提不起興致。
安以農儘量用著客觀的態度去看他連載的漫畫,然而看完之後卻是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感覺,好像看了什麼,又好像沒看什麼,他決定喝口奶茶緩緩。
社長正低頭工作,他看起來也很冷靜,倒是外麵的編輯們沉不住氣,時不時聚頭討論。安以農從窗口看出去,能讀出他們的唇語,幾乎都在討論這次比賽的事。
其實沉不住氣的不隻是他們出版社的編輯,其他漫畫出版社的編輯也都在關注這件事,並且他們也都買了《畫友》和《國際畫報》。
“根本不能比。”編輯們用最專業的眼光分析,“顧盼雖然是新手漫畫家,但他的畫風卻是難得的華麗精致,更難的是兼顧大視角背景。他處理背景的能力和以農有的一拚,並且都喜歡用強烈的環境和人物對比,或者用環境提升角色。”
都說男女審美有壁,但這一點在顧盼身上體現得不明顯。
他是男性漫畫家,但是這種畫風男性女性都很喜歡,尤其是最新出的打鬥戲,兼具魔幻打鬥風格和武術打鬥風格的特點,非常具有觀賞性,又符合邏輯。
“你們發現沒有,顧盼的這些角色,無論男女正派反派,就算遮住臉,統一服飾,也能一眼看出是誰。
“男性角色裡有渾身肌肉的大將型,也有斯文儒雅的軍師型,更有身形靈活如猴子的,女性角色也是一樣。每個人的形象都為設定服務,有自己的肢體小習慣。這種細分讓故事的真實感更強了。”
“畫風,優秀,細節,優秀,故事,更是優秀。”這個編輯拿著《畫友》雜誌簡直愛不釋手了。
熟悉《禦靈少女》的人都知道,這本漫畫一直就是一話一爆點,進入少年靈能者大賽後更是如此。
最新一話講的是女主從家裡出來,去參加少年靈能者大賽,中途被負責‘清掃’的黑袍組織盯上,雙方戰鬥,然後出來一個戴著銀飾的苗族姑娘,運用蟲蠱,和她一起擊潰來犯者的劇情。
之後,就引出‘黑袍組織’的存在。這是一群由極端偏激的天才組成的群體,他們有些認為普通人應該被他們驅使,有些人則渴望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還有人就是想要一統天下。
苗家姑娘的哥哥是黑袍組織中的一員,並且是骨乾。他打傷祖師婆婆叛逃家族,還帶走了最強的一隻蠱,這一次,他也會去少年靈能者大賽。
“所以,你是想要勸告哥哥回頭?”主角蘇雪問。
“不,我要宰了他。”苗族少女踩著石頭冷笑,“我才是最天才的蠱師,那個蠢蛋還是乾脆死了下去向祖宗謝罪吧!”
主角頭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看的人頭上也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不是,正常來說,她不是應該苦大仇深地勸哥哥回頭,然後被打傷打殘之後才會忍無可忍地決定反擊,最後兄妹因為某個契機重歸於好?
為什麼這個妹妹一想到能親手宰了哥哥,自己成為第一天才蠱師會這麼開心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暢快。”這個編輯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太好,為什麼躍躍欲試,想要看妹妹往死裡揍哥哥?
“我……我也是。”另一個編輯說。
眾人麵麵相覷:因為漫畫家的處理方式,明明是很沉重的話題,卻顯得很輕鬆,並且更有那種‘異類’感,靈能者這種生物,果然和正常人類還是不太一樣吧?
“我是第一次看《禦靈少女》,不得不承認,顧盼是個很有實力的漫畫家,有點期待後續發展。哈,保羅·李這次懸了。
“等著他喊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