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糖(1) 隻要我不記得,那就算我沒做……(2 / 2)

薛沉景誠實地搖頭,“我身體還沒恢複。”車輦內倒是配備有沐浴的物什,但他現在一刻也不想離開虞意身邊,生害怕錯過眼,她就會不見。

虞意瞪著他,最終還是掐訣,點在他身上。清涼的靈氣從衣領灌入,貼著肌膚,水洗一樣淌過全身,帶走他身上燥熱。

薛沉景眯著眼睛,一身清爽地倒下,將她拉進懷裡。空氣中的觸手都跟著湧過來,纏裹在她身周,嗅聞她身上的氣息。

虞意已經習慣了這些東西的存在,趕不走便隻好作罷。薛沉景眼皮墜下,又沉眠過去,他略微消下去的體溫重新攀升上來。

鶴師兄小小的呼嚕聲從外幕簾外傳來,虞意漸漸也有了點睡意。

九頭妖鳥拖著華麗的車輦,奔馳於雲層之上,雪白的雲絮綿延至天際,宛如一條康平大道,車輦行駛過處,在雲層上留下一條雪亮的銀線,不多時又在風中消散乾淨。

逍遙門的修士跟丟了人,雲層中乍然出現的雷光徹底劈散了對方的蹤跡,也叫他們無處追尋,隻得返回門派複命。

回到門派後才得知門中發生的大事。鎮魔鐘崩毀,千百年來喪生在鐘下的妖魔殘魂複生,在門內攪起軒然大波。

雖然有蓮夫人布下的五行戰陣困住大部分妖魔,卻也有漏網之魚,這些妖魔潛藏在逍遙門內,傷了不少弟子。

蓮夫人守在獨峰之上,暫時無暇他顧,易恒則帶著一行人處理逃逸的妖魔,也是因此,在接收到派出去盯梢虞意的修士回信時,他沒法及時趕過去。

如今把人弄丟了,少不得又會被母親一頓訓斥。易恒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惱。

逍遙門上下耗費了七日,才將鎮魔鐘下逸逃的妖魔誅殺乾淨,蓮夫人一力抗擊大部分妖魔,耗損嚴重,整個人難掩疲態。

鎮魔鐘有震懾妖邪,庇佑宗門之效,鎮魔鐘損毀對逍遙門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即便是太上長老也難辭其咎。

蓮夫人自認受罰,被剝奪太上長老之位,須得以身替鎮魔鐘,永留獨峰,承擔護佑宗門之責,再沒有以前的安逸享樂。

逍遙門此事剛了,門主便收到仙盟淩月宮傳訊,說望野之上封印劇震,有崩裂的預兆,急召各大仙門掌事前往相商。

蓮夫人坐在獨峰的樓閣上,目光定在鎮魔鐘的殘骸,聽易恒說完,想了想,說道:“你去淩月宮,將薛明淵身上的事,儘數說與其他仙門聽,有什麼消息傳訊給我。”

易恒訝異道:“母親,離山和照花宮本就在通緝小舅舅,再這麼一說,不是……”

蓮夫人打斷他道:“從他選擇向心魔妥協之時開始,他就不是你的小舅舅了。他是魔,望野之上的封印也是因他而震動,你隻需將他轉世的情況告知,薑、姚、雲這三家就會明白他是誰了。”

在眾仙門往淩月宮去之時,帝屋車輦也穿雲破霧,到了南海深處一片散落的海島上。

但車輦卻並未降落,一直在海島上方盤旋。

車輦內,一片寂靜,丹頂鶴將腦袋埋在翅膀裡,團成一團蹲在柔軟的地毯上,呼嚕聲從翅膀下泄露出來。

厚重的帷幔之內,兩人都還未醒,隻有半透明的觸手在空氣中蠕動,尋覓著渴望的氣息找過去。

虞意的羅裙被掀至膝蓋,她在睡夢中感覺到什麼,蜷縮起腿來,臉埋在薛沉景胸口,從鼻子發出細微的嗚咽。

直到身上的感覺強烈到她的意識再難以忽略,虞意猛地驚醒過來,手指用力攥住掌下的衣襟,咬住唇抖了半晌才停下。

她聽著薛沉景沉重的呼吸,還有喉嚨中無意識的吞咽,用腳蹬了一下不安分的觸手,伸手壓迫住他的喉結,惱怒道:“薛沉景!”

薛沉景立時醒過來,喉結又是一下滾動,吞咽一聲,才茫然道:“嗯?”他聳聳鼻尖,“阿意,你好香。”

虞意抬起手,爆捶在他的觸手上。

薛沉景痛得慘嚎,將外麵的鶴師兄驚醒,丹頂鶴睡眼惺忪地跳起來,一頭撞到熏爐上,撲騰得煙灰四濺。

鶴師兄闖出車廂,見到禦車的九頭妖鳥,嚇得重新撲回去,一猛子紮進幕簾內,嘎嘎叫喚。

它翅膀上的香灰撲了兩人一臉,薛沉景沒留神吸進去一口灰,差點把自己嗆死。

“活該。”虞意扯開他的觸手,一道符籙貼到鶴師兄身上,身形龐大的丹頂鶴瞬間縮小成巴掌大的小鳥被她捉進手心裡,它翅羽上帶著的香灰越發飛騰起來,裹上空中的觸手。

薛沉景癱在榻上,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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