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來時很小心,一路上沒有留下血跡,倒是有些令人意外。
將門關緊前,嘟嘟還探測了附近街道的情況,沒人跟過來。
祁陽疼得滿頭冷汗,用衣服把斷臂處的傷口裹住,可衣服起不到止血的作用,再這樣下去,他會失血而死。
時梟也沒想到他傷得這麼重,熟練地從醫藥箱中拿出止血藥劑撒在他的傷口上。
祁陽疼得額前青筋鼓脹,豆大的汗滴雨後春筍般往外冒,唇瓣更是被他咬得留下深深的齒痕。
時繁西見狀直皺眉,“我去叫許醫生。”
受了這種程度的傷,又哪裡是止血藥劑能救治的?
她從後門出去,聞到夜風吹來的的淡淡血腥味,還夾雜少許硝煙。
時繁西仰頭看去,99號街區的方向著了火,隱約能聽到槍響,她沒有過多探究,收回視線後,躲進建築的陰影裡快步朝許醫生的住處走去。
距離不遠,她的動作極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到了地方剛想敲門,忽然聽到裡麵傳來器皿碎裂的聲音。
她動作一頓,迅速掃了眼周圍的情況,發現左側巷道口停著兩輛懸浮摩托,和剛才拖走矮小男子的那群人騎著的一模一樣。
恰巧此時,屋內傳來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
時繁西朝右側的巷道走去,距離地麵三米高的牆上有一扇小窗,微弱的燈光透過窗簾從窗戶照出,打在地上留下一條光縫。
她打量兩棟樓之間的距離後,三步上牆,兩腿劈叉撐在兩棟樓之間,不動聲色往裡看。
屋裡亂成一團,許多醫療器械被砸到地上,兩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人正將槍口對準被推跪在地上的許醫生。
許醫生雙手抬起抱在腦後,隻穿了無袖背心和黑褲衩,看模樣是在睡夢中被人拽起來的,之前大概是掙紮過又被製服,唇角邊滲出一絲血,右邊眼眶也有明顯的淤青。
對麵破舊的沙發上坐著個高翹二郎腿的瘦高男人,他咬著煙,神色輕狂。
“許醫生,考慮的怎麼樣了?我耐心有限,你再不給個準確的回複,我兄弟的槍可不長眼。”
麵對瘦高男人的威脅,身材壯碩的許醫生露出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我哪有本事做基因修複手術?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基因修複手術?
時繁西微微眯起眼。
她沒記錯的話,幾個小時前許醫生才告訴她,他對基因方麵的疾病束手無策,看來是沒說真話。
瘦高男人顯然不吃許醫生這一套,給手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會意,當即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許醫生被打得偏過頭,唇邊立刻淌出鮮血,諂媚的笑容也僵在臉上,無人看得見的眼底聚攏極深的陰翳。
瘦高男人被他狼狽的樣子逗笑,可剛發出聲,許醫生卻突然笑得比他更大聲,“你讓何默那個狗比彆做夢了,老子今天就算死在這兒,也不會去救他想救的人。”
言罷,他對著瘦高男人吐出一口血沫,血沫落在瘦高男人的褲子上,讓他惱羞成怒,顧不得此行目的,將槍托對準許醫生的腦袋,重重往下砸——
咻!
一支銀色小箭破空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瘦高男人的太陽穴。
噗嗤!
哢嚓!
鮮血飛濺與頭骨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瘦高男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整個人被銀色小箭帶來的衝力摔飛出去。
他和手中的槍同時摔在地上,飛灑的鮮血濺在兩個手下臉上,當場把他們嚇懵了。
兩人還不知變故從何處來,尖銳的匕首已經精準無誤地抵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口在頭頂刺目的燈光下折射出嗜血的光芒。
光芒抵達刀間的刹那,他隻覺得脖子一疼,流淌在動脈裡的鮮血猶如突然炸開的水龍頭,噴薄而出熾熱的鮮血。
另一人下意識後摔一步,卻感覺到某種冰冷的東西壓在自己的後脖頸上,他還來不及產生害怕的情緒,就被兩節堅硬的指骨捏斷了喉嚨。
兩具屍體轟然倒地,屋中靜得令人發慌,許醫生卻仿佛聽到了鮮血從傷口處流出發出的咕嘟咕嘟聲,他屏住呼吸抹了把臉,看到滿手鮮紅才後知後覺發現身前籠罩下一道纖細的陰影,抬起頭。
身材高挑的女孩從桌上抽了張紙,慢條斯理擦掉匕首上的血液,那頭隨意被發圈攏起的墨色長發披肩而下,發梢在她擦拭匕首的動作時小弧度抖翹著,輕輕勾著腰部纖細的線條。
她下半張臉被黑色口罩擋著,隻露出一雙漆黑猶如深井的雙眸,在那雙眸深處,冷藍色的淺光跳躍著,似乎隨時有可能跨越空間的限製,化作殺人的利器。
許醫生根本不敢呼吸,雙臉也因此漲紅,直到喉嚨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發癢咳嗽,他才發覺女孩穿著最簡單的白色休閒服,明明站在血泊裡,卻一滴血都沒沾上。
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湧起難言的恐懼,喉結滾動了好幾下,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惹來惹030
心狠手辣款西西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