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也不知道是哪個丫頭亂嚼舌根,竟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二夫人不知道,寧母也是上輩子到了給寧暖說親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
那時候,家中的姑娘都到了合適的年齡,自然也有媒婆拿著帖子上門來提親,可好人家都是來找寧晴寧昕的,看了所有帖子,沒有什麼條件合適的人家,寧母這才急了。
可她困在深宅之中,也沒有和哪位夫人走動的多,寧家有什麼事情要女眷出麵的,也都是兩位弟妹去辦,寧母消息堵塞,更沒有人主動將這件事情告訴她。
見不著好的,當然也不可能將就,這拖著拖著,就拖到了寧暖被安王看中,一張聖旨直接賜了婚,也沒了讓她們挑選的機會。
直到後來,作為王妃的母親,寧母才偶然在婚宴上得知其他人說起,說女兒和安王是破鍋配爛蓋,她心中疑竇突生,後來再找人打聽,才知道二房三房兩位姑娘又在背地裡做了什麼。各府女眷設宴相邀,老夫人總是找借口將寧暖留下,正主不在,那兩姐妹便大肆在外麵說寧暖苛待下人,虐待姐妹,將寧暖說得醜陋惡毒,那些好人家自然也不會再將她放在兒媳的備選名單上,而那些遞了帖子過來的,也無非都是看中了寧家的家世。
若非她的阿暖聰敏,在與安王成婚以後澄清了自己的名聲,也不知道又被其他人編排成什麼樣呢!
她的阿暖有千般萬般的好,若不是這姐妹倆的緣故,早已經訂了一戶好人家,又怎麼會被安王看中,入了王府以後受那麼多的委屈?
一想到這個,寧母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撕碎姐妹倆裝無辜的臉。
她直接抬起頭來,朝寧老夫人看去:“老夫人若是不信,隻管去找人打聽,她們何曾在外麵說過阿暖一句好話?老夫人說我今天欺人太甚,我也不過是拿回了曾經給出去的首飾,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可她們在外麵如何敗壞阿暖名聲的?若非我碰巧知道,往後連個給阿暖說親的人都沒有,那我的阿暖又該找誰哭去?到時候老夫人難道還會給阿暖做主嗎?”
老夫人輕輕闔上眼,沒有說話。
二夫人訕訕道:“晴姐兒還小,性情頑劣,也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等以後找個機會說清楚了便是,你又何必這麼斤斤計較。”
寧母冷笑:“晴姐兒可不小了,她與阿暖差不多年紀,也該說親了。這是不知道她這敗壞家中姐妹名聲的事情傳出去,還能不能說到好人家。”
二夫人怒道:“晴姐兒不過是年少不懂事說了幾句胡話,你也說了,昕姐兒也一樣,說不定是昕姐兒在外麵亂說,寧姐兒才是被冤枉的那個。”
“弟妹這麼說,不如我也去將昕姐兒和三弟妹叫來,你們當麵對對?”寧母哼了一聲:“我看晴姐兒做出這種事,也是二弟妹你教女無方,我這個做大伯母,教一教她什麼叫尊敬長姐,反倒還讓晴姐兒受委屈了?”
“你……”
二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頭一回知道她是這麼牙尖嘴利的人。
“行了。”寧老夫人睜開眼,道:“吵得我頭疼。”
寧母頷首道:“老夫人將我叫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吧。依老夫人看,我這規矩教的對不對?”
寧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寧晴一眼,又收回視線,道:“既然如此,晴姐兒也知道錯了,讓她好好和暖姐兒道個歉,你再將那些東西還給她,也同她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是過了。”
二夫人臉上頓時露出喜意。
寧母卻差點氣笑了:“老夫人說的沒錯?難不成不是應該讓寧晴和我道謝?”
寧老夫人皺眉:“今日你大鬨一場,晴姐兒已經受了驚嚇,既然你鬨完了,她也知道錯了,還有什麼不成?”
這可真是心眼偏到咯吱窩了!
還道歉,怕是將那些首飾再送到寧晴屋子裡以後,她還得自掏腰包補償個新的用來壓驚吧?
寧母張口,還要再說點什麼,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頓時將她為出口的話打斷。
寧朗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阻攔他的丫鬟。他聽了香桃的口訊,便立刻趕了過來,生怕寧母會再收受什麼委屈。他雖然不理後宅之事,可也知道,每次老夫人將娘親叫過去,總是沒什麼好事,因而一點也不敢耽擱,立刻跑了過來的。
可他一踏入門,對上屋子裡看過來的數雙眼睛,再一看寧母臉上也沒有淚意,不像是平常受了委屈的模樣,頓時愣在原地,肚子裡醞釀了許久的話也忘了說。
他撓了撓頭,憋了好半天,才道:“娘,我爹……我爹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