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倒還沒想過。
“老夫人和二房自然會她準備嫁妝。”寧母說了一個記憶中的數目:“你還要讓她風風光光出嫁,這好東西可少不了,銀子還是小頭,更值錢的東西不舍得銀子,可買不下來。”
寧母撥了撥算盤,道:“若是按照你說的,這少說也得在寧晴身上花幾萬兩銀子,你真當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說給就給了?還是說,你要自己出這筆銀子?”
還不等寧彥亭回答,她便嗤笑一聲,道:“你哪來的銀子。”
寧彥亭的一切花銷都是她從手裡拿,僅憑那一丁點兒俸祿和月例,還有兩個吸血蟲弟弟,他半文錢都攢不下來。至於他手上能產生效益的莊子鋪子,有些已經被二房三房花言巧語騙走,還有一些早就已經到了寧母的手裡,他的口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連寧家的下人都比他有錢。
寧彥亭也是沒想到,自己這一點頭,背後竟然要花這麼多。
“這……”他目露遲疑,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地點頭答應下來。
寧母卻是麵色一變,紅著眼眶朝他看了過來:“你隻惦記著寧晴,你什麼時候為阿暖想過嗎?”
“什麼?”
“寧晴是找了一個好婆家,禮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公子,好風光呐,可阿暖呢,阿暖好好一個姑娘,她什麼也沒有做,名聲卻已經壞了。你記不記得,阿暖的名聲還是被寧晴和寧昕那姐妹倆給敗壞的,她們心腸這般歹毒,可你倒好,寧晴出嫁,你還巴巴的去給她送嫁妝,你有沒有想過阿暖的心情?”寧母說著,上輩子受過的委屈湧上心頭,不由得真情實感地落下了眼淚來。
寧彥亭呆了。
“若是阿暖的名聲還沒有壞,何愁不能找個好人家?寧晴哪裡比得上阿暖?她是寧家長女,父親又是朝中大官,我一直盼著阿暖出嫁這一天,可如今呢?阿暖比寧晴還年長幾個月,因著寧晴的緣故,還有哪些好人家會喜歡她?”寧母泣不成聲:“阿暖被寧晴害得落入這種境地,虧你口口聲聲說著愛護女兒,如今竟是去愛護彆人家的女兒去了!”
“雲蘭……”寧彥亭張了張口,張口想要辯駁,喉嚨卻酸澀無比,不知該如何開口。
寧母抹了一把淚,說:“你以為我是真的不想給你銀子嗎?我還不是為了阿暖,阿暖的名聲已經不好了,若是不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以後她婆家看不起她怎麼辦?阿暖的名聲回不來了,我除了能多給她銀子,我還能怎麼辦?你倒好,寧晴她毀了阿暖的名聲,你作為阿暖的父親,你不但不給阿暖出氣,你還要奪走阿暖的嫁妝給寧晴。寧晴是你的侄女兒,可阿暖也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了個侄女兒,你連親生女兒都不顧了嗎?”
寧彥亭被她這一連串的話打擊地幾乎要站不穩。
他張了張口,目光觸及到妻子的眼淚,更是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穩了穩身體,生怕妻子還會說什麼,連忙找了個借口,狼狽地逃了出去。
等他走了以後,寧母才擦乾淨眼淚,又惡狠狠地在心中給他寄了一筆賬。
……
自從寧晴定了親之後,整個寧府上下都喜氣洋洋的,寧母又被寧彥亭氣了一回,看著寧家人高興的模樣也愈發礙眼,她想來想去,乾脆直接帶著寧暖出門去了。
“這一出寧府,連空氣都好了不少。”寧母感歎:“平日裡總是待在府中,鮮少出來過,我竟不知道外麵這變化竟然這麼的大。阿暖你也是,你哥哥整天都想著往外麵跑,你卻一直待在家中。家裡有什麼好的?如今府中上下一心都是寧晴,連你爹都說要給她籌嫁妝,我待著一點兒也不舒服。”
寧暖笑了笑,既沒點頭,也沒附和,隻聽著她抱怨。
寧母帶著她去自己名下的店鋪裡逛了一圈,帶她熟悉自己的產業,平日裡賬冊看不明白的,在鋪子裡倒是可以一點一滴全都說清楚。等走得累了,兩人便走進一間茶樓,要了一個雅間坐著。
茶才喝了沒兩口,寧母忽然指著窗外道:“阿暖,你看,那是不是你哥。”
寧暖探頭朝外看去,順著寧母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寧朗。他對麵站著一個錦衣公子,那人背對著她,她也不知那人長什麼模樣。
寧朗和那人十分熟悉的模樣,說話之間不時笑了出來。
寧暖好奇問道:“那是哥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