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香桃回來,她連忙讓香桃去將娘親叫回來,還不等江雲蘭回來,寧朗又哎喲哎喲地叫喚,寧暖片刻也等不下去,匆匆衝著安王道彆,便急急忙忙扶著寧朗往廂房的方向去。
看著兩人走遠了,楚斐摸了摸下巴,盯著兩人的背影,皺著眉頭問小廝:“本王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王爺?您說的是哪裡不對?”
“寧朗他為何要帶著傷連夜趕過來?”楚斐說:“本王已經在信中告知他,此事交給本王能順利解決,他受了傷,不呆著好好休息,竟然徹夜趕路,身邊也沒有帶什麼小廝,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
小廝道:“寧公子一向如此,想來也是為了寧姑娘的事情,心中著急,片刻也等不得吧。”
“他竟然還敢打本王?”
“那不是寧公子看錯了?”
楚斐沉思片刻,又說:“他似乎是不願意讓本王與他妹妹接觸,他方才那樣子,分明是裝的。”
小廝看了他一眼,接不下話了。
小廝心中想:他們王爺怎麼忍心說出寧公子那是裝的?先是受了傷,後來又沒休息好,寧公子的模樣一看就淒慘的很,他們王爺莫不是被美色蒙了眼睛,連好友的慘狀都能睜眼瞎了?
而那邊,寧朗被一路扶進了廂房,他一看到床,幾乎是立刻地就躺了上去。
後麵跟進來的江雲蘭臉色蒼白,一關好廂房的門,便立刻問道:“安王怎麼會在這裡?”
寧朗臉色一白,立刻閉上眼睛翻過了身,裝作是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
好在江雲蘭也沒有注意他,進來便緊張地拉住了寧暖的手,焦急地問:“阿暖,你沒有怎麼樣吧?方才是安王與你在一起?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有沒有說奇怪的話?阿暖,你沒有與他說什麼吧?”
寧暖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回不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說:“娘,你放心,我沒有什麼,我隻是碰巧遇見了安王,還沒有多說兩句話,哥哥就忽然衝過來,打了安王一拳。”
江雲蘭登時長舒一口氣,下意識地應道:“打得好。”
寧暖:“……”
“娘,哥哥可是打了安王。”寧暖擔憂地道:“雖說安王沒有追究,可畢竟是哥哥理虧,若是安王反悔,要來追究哥哥的責任,那該怎麼辦?”
“他……”江雲蘭張了張口,忽地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禁問:“朗兒怎麼在這裡?”
床上閉著眼睛假寐的寧朗立刻跳了起來,激動地道:“娘,我聽聞你與阿暖來了雲山寺,便連夜趕過來了。”
家中四人,寧母去世的最早,他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娘親,如今再見到寧母,他頓時熱淚盈眶,忙不迭從床上爬了下來。
“娘,你與阿暖出門時,為何還不叫上我?你還不讓我出門,若非我醒來的早,隻怕安王就……”意識到寧暖還在,他連忙止住了話頭。
寧暖納悶:“安王怎麼了?”
“沒什麼,阿暖,你彆管這些。”江雲蘭豎起眉毛,質問寧朗:“你爹呢?我讓你待在家中,你爹為何又讓你出來了?還連夜趕過來,你在宵禁時出門,也不怕被抓到大牢裡去。你這頭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娘,此事說來話長。”他給寧母使了一個眼色,壓低聲音道:“等阿暖不在了,我在與你說。”
江雲蘭狐疑地看了他半晌,這才又道:“那你在這休息一番,我與阿暖還要去尋慧真大師,若是晚了一步,就見不到慧真大師了。”
“娘,彆,彆。”寧朗又看了寧暖一眼,聲音壓得更低:“安王在外麵等著呢。”
江雲蘭看著他的眼神更加懷疑。
以她對兒子的了解,寧朗必定是隱瞞了她什麼重大的事情。此事又涉及阿暖與安王,讓江雲蘭心中慌得不行。
“娘,你聽我的,今天就先彆去找慧真大師了。”寧朗道:“我有事情要與你說,此事很重要,爹也是因為這個才放我出來的。”
隻是寧暖在場,他卻不好明說。
江雲蘭這才作罷。
她讓寧朗好好休息,自己則帶著寧暖去了外間。香桃將提了一路的食盒打開,把裡麵的素齋拿了出來。礙著寧朗的話,接下去半天的時間裡,顧忌著可能還會再見到安王,誰也沒有再出門去,隻等著寧朗醒過來,聽他好好說一番前因後果。
而內間,寧朗也閉上了眼睛。
他剛醒過來,便連夜帶傷騎馬到了這邊,一路上沒有休息過,到了這兒以後,更是著急地找人,自重生以後到現在,也總算是有機會將一切好好從頭理一理。
在意識消失之前,他不禁在心中想:方才見到安王的時候,他怎麼就不趁機多打兩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