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與寧晴透露了尚書夫人的意思,沒過幾天, 江雲蘭就接了個邀請的帖子, 是尚書夫人做東設了個宴, 邀請眾位夫人參加。
江雲蘭自然沒有拒絕的,好好收拾了一番,便帶著丫鬟款款赴了宴。
從前寧家還沒分家時, 她在家裡被許多人壓了一頭, 剛嫁入寧家時, 因著寧彥亭的關係,她倒也是有過出門與其他夫人交際的事情,隻是每次回家以後,老夫人都不給她什麼好臉色, 兩個妯娌更是陰陽怪氣的。
彼時江雲蘭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做錯什麼會惹怒了老夫人,又被老夫人幾次敲打,連累她之後赴宴時更加緊張, 甚至還犯了好幾處錯, 再以後, 她想討好老夫人,再有哪位夫人邀請,她也幾次找了借口拒絕,拒絕的次數多了, 也就沒有人再邀請她了。
如今江雲蘭回想起來, 隻覺得自己傻過了頭。
老夫人那哪是不高興她做錯了事?分明是不願意她與其他夫人交好, 給寧彥亭增添什麼助力。夫人們之間往來關係親密,連帶著也能給她們夫君提供助力。她的兩位妯娌看不過眼,也是因為她們嫁得人沒有寧彥亭的官職高,根本接觸不到這些高官的夫人,每次衝她陰陽怪氣的,可不就是嫉妒?
她在雲山寺上遇見了好幾位夫人,江雲蘭沒有放過那個機會,趁機與那幾位夫人打好了關係,後又有寧暖的名聲洗清,京城裡不少夫人都在討論著寧暖的事情,連她也是沾了女兒的光,才會被尚書夫人親自下帖子邀請。
江雲蘭心中清楚,想來這次赴宴,那些夫人的目的也都是為了阿暖。
隻是不知道,這回她能不能替阿暖找到如意郎君。
江雲蘭才剛出門不久,寧暖也來了客人。
聽著丫鬟稟告,說是寧晴來訪,寧暖還微微吃了一驚。
香桃迫不及待地說了出來:“好端端的,堂小姐過來做什麼?”
寧暖合上書,將書放回了書架上,又讓香桃重新沏了一壺茶過來。她淡淡地道:“能讓她舍下麵子難得來登門,想來也是特地有事相求吧。”
畢竟前一回她們見麵時,還是在那脂粉鋪子裡,她讓寧晴買回去許多無用的胭脂,按照寧晴的性子,哪會這麼快就消了氣,想來到現在也還氣得不行。寧晴小肚雞腸,什麼事情都能讓她在心裡頭記恨上許久,這回主動登門,想來也是有什麼目的。
等香桃端了新茶過來,寧晴也到了。
她一進門來就毫不客氣地在寧暖旁邊坐下,又使喚丫鬟端來點心與茶水,仿佛還在自己家中一般。香桃重重地將茶水在她麵前放下,然後扭頭哼了一聲,站到寧暖身後,不動了。
寧晴咬牙,朝寧暖看去:“暖姐姐,你瞧你的丫鬟,這般對我,哪像是在招待客人?”
不等寧暖說什麼,香桃便陰陽怪氣地道:“堂小姐這般不客氣,也不像是將自己當做客人。”
寧晴頓時氣極:“你這臭丫頭,竟然還敢頂嘴?!”
“堂小姐誤會了,奴婢哪裡敢。”香桃挺直了腰板,站在寧暖身後,臉上卻是半點不客氣。
寧晴的呼吸都重了一些,她深呼吸了幾下,想著自己來的目的,又將自己的怒氣按捺了回去。等再轉頭去看寧暖時,她又帶上了笑臉。
“我多日不見暖姐姐,實在想念的很,從前我們姐妹還一塊兒住在寧府裡,每日都能見上麵,哪像是現在,還要特地繞一大圈,連見著都難了。”
“不難。”寧暖慢條斯理地道:“不過多走幾步路罷了,比你去首飾鋪買首飾可進多了。”
寧晴一噎。
她忍不住在心中想:寧暖莫不是在嘲笑她變得落魄了?
如今可沒有首飾鋪娘子親自送首飾上門,她想要買首飾胭脂,都得親自出門去,比從前是麻煩了不少。她本就覺得難堪,再聽寧暖這麼說,更是羞惱的不行。
寧晴暗暗將這氣憋了回去,又道:“暖姐姐有所不知,我也是想暖姐姐想念的緊,隻是暖姐姐也知道,如今我的婚事近在眼前,妹妹不得在家中為婚事準備著?一時繁忙,這才忘記來見暖姐姐了。”
寧暖看了她一眼,又轉回了頭去。
寧晴又說:“雖然我不曾出門,可我卻是聽說了,暖姐姐去了一趟雲山寺,還在那兒見到了慧真大師,慧真大師可親自誇了暖姐姐,如今京中大家都在說著這件事情,就連我不出門也聽說了一些。這樣倒好,原先我還在擔心,暖姐姐名聲不好,嫁不出去可怎麼好,現在好了,暖姐姐的名聲好了,以後可不愁嫁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