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寧暖知道家中三人瞞著她什麼, 偶爾有什麼事情發生,哥哥就會和爹娘在書房裡小聲討論,從來都不會叫上她,而這些事情,又大多數是和安王有關。

平日裡,寧家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雲蘭都不會瞞著她,唯獨涉及安王時,除了叮囑她要離安王遠一些之外,其他什麼也不會告訴她。就連這次寧朗的事情, 也是她特地去找了安王, 才知道前因後果。寧朗為了去青州, 雖然將他與安王合作的事情和家裡人說了, 可說的時候,也避開了寧暖, 具體發生了什麼, 隻有寧彥亭和江雲蘭清楚,而除去安王給她說的, 寧暖也隻知道他與安王有了合作, 直到近日, 寧朗馬上就要離開了,三人才和她透露了剩下那些。

若說三人之間有什麼秘密, 寧暖知道的, 也就隻有那個稀奇古怪的夢了。

可要是隻因為夢的話, 他們對待安王的態度未免太過激進,好似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隻是他們不說,要瞞著她,寧暖也就不刨根問底,非要問出個什麼結果。

因著寧朗要去青州的緣故,寧家難免和安王的來往多了一些。安王身邊的小廝汪全時常跑到寧家來,來時笑眯眯,又是幫安王給寧朗帶話,也沒忘記捎一些東西過來,要麼是寧暖喜歡的吃食,要麼就是一些孤本殘卷,他也不是給寧暖,而是給寧朗。

可安王的意思,寧彥亭和江雲蘭哪裡有不明白的?汪全每回過來,都得不到什麼好臉色,而寧朗更不客氣,安王和汪全都沒有明說,他也隻當自己不知道,吃食全都自己一個人吞了,孤本殘卷轉手借給了祝寒山,連讓寧暖看一眼都不給。

雖然寧暖看不到,可她身邊還有香桃這個大嘴巴,汪全每來一次,香桃便轉告一回,因著如此,安王每回送了東西過來,寧暖也都清楚。她聽得多了,又聽那些稀罕難尋的孤本殘卷都被寧朗轉借給了祝寒山,心中甚至還生出了幾分酸澀。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眨眼便到了寧朗出發的日子。那天書院不上課,祝寒山本來是要趕著回家做農活,這日也特地來了,和寧家人一塊兒送寧朗。

江雲蘭給他準備了許多東西,將馬車塞得滿當當,儘管先前口中嫌棄,眼看著寧朗要離家了,她心底也生出許多不舍,臨行前還拉著寧朗的手不停叮囑道:“你到了青州,千萬要小心一些,有安王的人在,凡事彆衝在前頭,要是遇到了山匪之流,也切記要躲在後頭,你身手不行,運氣也不好,千萬彆逞強。”

寧朗連連應下,等著三人依次叮囑完了,他才道寧暖麵前,鄭重地道:“阿暖,哥哥走了,以後家裡頭就得靠你了。”

“哥哥放心,我知道的。”

“還有祝寒山,你哥哥我就剩這麼一個朋友了,你幫我多看著點他。”寧朗看了祝寒山一眼,見他正幫著輕點行李數量,這才又轉過頭來,壓低聲音小聲道:“他這人固執的很,你幫我多看著他,還有他奶奶,他奶奶身體不好,平日他都待在書院裡,七天才能回去一趟,他奶奶一個人待在家裡頭,要是出了事一時也顧不上,你有空幫我多看著一些。”

“放心吧,哥哥,我都知道的。”

“那就好。”寧朗長舒一口氣:“阿暖你做事,我一向是最放心的。”

青鬆催了催,寧朗這才不舍地和她道彆,坐上了去青州的馬車。安王的人在十裡之外等著接應,他此次出城,用得還是遊學的借口。

看著那幾輛馬車越駛越遠,直到什麼也瞧不見了,眾人才往回走。祝寒山急著回家,匆匆和他們道彆,很快也走了。

在祝寒山走了以後,寧暖便察覺到好像有一道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知從何而來,可她看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瞧見。直到進了寧府,那道視線這才消失。

寧朗一走,整個寧府好像都安靜了下來。他走了好多天以後,老夫人才察覺到這件事情,特地將江雲蘭叫了過去,問她發生了什麼。

江雲蘭也用出門遊學的借口搪塞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著,反倒是有些不悅:“他一向學問不行,如今好不容易才學好了一些,你們又放他出門,若是又和什麼朋友來往,惹上了不三不四的人回來,豈不給我們寧家丟臉?”

江雲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老夫人說的可是三弟?”

老夫人一噎,氣得臉色脹紅。

最近寧家兩兄弟日子過的都不太平。

先是寧彥海也出了事,腆著臉求上門來找寧彥亭幫忙,寧彥亭倒是聽了他求助的事,聽完以後,就毫不客氣地將他轟了出去。原來寧彥海又管不住下身,先前被葫蘆巷子裡的暗娼仙人跳,如今又被花樓裡的某個姑娘惦記上,設計要做他的姨娘,寧彥海哪裡敢答應,就連忙過來找寧彥亭求助,隻是寧彥亭不願意幫忙,因此現在三房亂作一團,可丟儘了臉。

小兒子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尖,聽聞大兒子不幫忙,她也氣了一回,又將寧彥亭叫過來怒罵了一通,可寧彥亭油鹽不進,她一個處在深宅的老太太也無能為力,隻能拿出自己的私房銀子貼補一些,讓小兒子渡過難關。如今被江雲蘭頂了一句,老太太如何不心疼?

更彆說還有寧彥文。

說起二房的事情,還要牽扯到大皇子。

從雲山寺回來以後,楚斐特地進了宮一趟,將一個差事甩了出去,那差事表麵上是個小差事,可卻能和兵部尚書薛功禮拉好關係,聽著他偷懶不願意做,幾位皇子還在心中偷笑,明裡暗裡過了招,最後讓大皇子搶了過去。

大皇子自然也以為那是一件小差事,可為了能拉攏兵部尚書,他自然也高興都不行,本以為事情很快就能解決,誰知道越查越深,後來竟牽扯出了一樁牽連甚廣的貪汙案。事情也上輩子那樣發展,上輩子有一個官員畏罪自殺,這輩子也是如此,一時人心惶惶,皇上更是將大皇子罵的狗血淋頭。

也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謠言,說是大皇子將人逼死,京城之中流言四起,又有大皇子被皇上責罵在先,大皇子身上壓力深重,生怕不小心做錯了事情,會惹得聖上厭棄,連著和他有關係的一乾人也心中焦急不安,柳家、周家、寧彥文整日憂心忡忡,二房烏雲籠罩,每日都擔心大皇子會失勢。

連著寧彥亭也受了牽連,也變得忙碌了起來,整日早出晚歸,忙碌著公務。

寧家氣氛低迷,而寧朗出門了好幾天,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江雲蘭一連好幾天都沒有露出什麼好臉色,眉頭緊皺,隻等著寧朗寄信過來。

寧暖知道的倒是比她還要更早一些。

寧朗的信還沒有寄過來,倒是她去給寧朗整理屋子的時候,發現他的桌案上有一封信,不知道是誰放著的,信封上是空白的內容,出於好奇,寧暖打開看了,才發現裡麵竟然是寧朗的近況。

這信也是安王放的,知道她會擔心,便特地派人將自己收到的消息也告訴了她。

意識到這信是安王放的,寧暖臉色煞白,可總算是也知道了,安王在派人盯著寧家的事情。

楚斐派來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去無蹤,寧暖片刻也不耽擱,立刻將信交給了江雲蘭。

江雲蘭知道以後,果然是破口大罵,臉色陰沉無比,可到底信裡頭寫著的是關於寧朗的事情,知道自己管不了安王,隻能忍了下來,一邊看信,一邊給寧暖院子多添了幾個人手,日夜巡邏,全然將安王當做了一個會夜爬院牆的流氓。

等寧暖第二回再在寧朗屋子裡找到信時,裡頭還多了一張紙,寫滿了楚斐的抱怨。

寧暖看完,直接交給了江雲蘭。

江雲蘭幾次怒罵,見都沒有起效,愈發忿忿不平,隔了幾天,寧暖又從香桃那兒聽說了安王被幾個乞丐當街暴打的事情。

第一回說起的時候,香桃還有些高興,第二回說起來,可就隻剩下同情了。

“也不知道安王是得罪了什麼任務,幾次都被人打,第一回是在大街上,這一回也是在大街上,看到的人可多了,上一回的事情大家可都沒忘呢,如今又出了一回,如今大家說起安王,可都是在笑他。”香桃很是同情:“先前安王幾次補貼青山書院,好不容易賺來的好名聲如今可全都成了笑點了。”

“那是誰打的安王,就沒有查出來?”寧暖好奇。

“沒有呢,小姐,您說說,安王怎麼說也算是一個王爺,他被人當街暴打,可算是丟儘了臉,他要是有心想要查,怎麼可能會查不到,可那人實在是太神秘了,安王府到現在都沒有貼出告示,說不定是真的查不到了。”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是知道是誰打的,不好發作,隻能強忍著。

寧暖心念一動,立刻想到一個人。

她頓時:“……”

寧暖跳過了這個話題,又問:“那安王的名聲,豈不是又沒了?”

“小姐,您肯定沒想到,雖然大家可都在笑安王,可大家也都在同情安王呢!”香桃神神秘秘地道:“安王先前資助書院的事情,大家都對安王可有好感了,這兩回安王被打,卻是讓書院裡那些書生生氣的很,還寫詩罵打了安王的那人呢!”

香桃說著,又從懷裡頭掏出了幾張紙,給她念了一遍。

“奴婢還聽汪全說,說那個柳公子,先前還說安王是得罪了什麼人,做錯了什麼事,被打是活該,結果他說完以後,就被書院裡的那些書生給罵了。”香桃心有戚戚然:“如今不管是白鹿書院還是青山書院,裡頭的書生都對安王推崇的很,還好少爺不在,不然少爺一高興,指不定也要被罵。”

寧暖莞爾。

安王給廣大書生提供補助銀的事情,實在是拉了太多好感,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他先前可是個人人嫌棄的廢材王爺,現在大家說起安王來,每每都要誇他的補助銀的事情,尤其是那幾個得了補助銀的三十個人,更是寫了好幾篇文章來讚美這件事情。

有了補助銀以後,祝寒山的日子可過得比先前好太多了。

因為寧朗叮囑,寧暖也一直讓人注意著他和他奶奶的動向。讀書費銀子,而祝寒山家境貧困,平日裡除了念書以外,他還要忙活著料理家中的田地,而他奶奶每日都要吃藥,閒暇時更是還要替書鋪抄書掙銀子貼補家用,有了補助銀以後,他平日裡就輕鬆了許多,雖然還在抄書,可也沒有原先那般忙碌。

寧暖得了空,也時常派人往祝寒山家中去,幫他照看家裡的老人。祝奶奶臥病在床,又隻有一人在家,平日裡多有不便,隻有偶爾鄰居看到了才能幫一把手。先前就有寧朗幫忙在先,後來寧朗走了,又有寧暖派人看著,祝奶奶感激連連。某日天不亮,祝寒山還提了一籃子地裡產出的瓜果蔬菜,放在寧家門口,還不等門衛通報就跑了。

而平日裡,寧暖出門時,安王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消息,故作和她偶遇,和她打了一聲招呼以後,便巴巴地纏了上來。

香桃氣得不行,每回都要擋在寧暖的身前,怒氣衝衝地道:“安王殿下,請您注意一些,離我們家小姐遠一些,省得壞了我們家小姐的名聲。”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