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信裡頭說了:“那寧朔慣會裝模作樣,我先前在他手裡頭吃了不少的虧,就說七歲那年,我與他同在老夫人屋中玩耍,他不小心打碎了老夫人的玉鐲子,等人問起來,還怪到了我頭上,讓我被爹爹打了一頓,好幾天沒從床上爬起來……可他也不想想,要是那時他承認了,老夫人這般疼愛他,哪裡會怪罪他?諸如此類,舉不勝舉,好在他在外求學,多年未曾回家,我才免了好幾遭皮肉之苦。”
他在信裡頭提的事情,寧暖也有了點印象。
老夫人那個玉鐲子價值連城,還是老太爺送的,是老夫人的寶貝,那時老夫人震怒,不但讓哥哥被爹爹揍了一頓,連娘也受了連累。那時還是過年,寧家熱熱鬨鬨的,唯獨大房冷清慘淡。
原來這事還是寧朔做的。
寧暖定了定心,心中已有了計較。
她將寧朗的書信從頭到尾看完了,才將信疊好,準備等江雲蘭回來,再去交給江雲蘭看。
寧朗寄回來的信有兩封,一封是給家裡的,還有一封是給祝寒山的。
寧暖將那封信交給下人,讓下人去青山書院將信交給祝寒山。
青山書院。
祝寒山匆匆出來,腦子裡還想著方才在書中看到的一句話,聽到說是寧朗寄回來的信,麵上頓時一喜。
“他竟是寄信回來了?”
跑腿的下人應道:“少爺的信一寄回來,小姐便立刻讓我送過來,生怕耽擱了。”
祝寒山仔細將信收到懷裡,又問:“那你們少爺今年秋闈不回來了?”
下人撓頭:“這……這我也不清楚的,沒聽夫人說過,想來是不回來了。”
祝寒山點了點頭,這才回了書院裡頭。
他匆匆走回去,轉過了一個彎時,卻是不小心和同窗撞到了一塊兒,嘩啦啦,兩人手中的書都落到了地上。
他連忙彎下腰,將自己和對方的書都撿了起來,正要將書交給對方時,忽然有一張紙從那本書中飛了出來,慢悠悠地飄到了地上。祝寒山下意識地垂眸看去,便看到密密麻麻的一麵小字,他隻瞟了一眼,看清了其中幾個字,對方就已經慌慌張張地彎下了腰,將那張紙撿了起來。
祝寒山還未回過神來,那人已經用力從他手中將書抽走,他愣了一下,抬頭看去,連一句話抱歉也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對麵人已經抱著書,低著頭匆匆忙忙的跑了。
祝寒山張了張口,跟著他轉過了身,瞧著他跑走了的背影,到底還是沒說出話來。
他納悶不已,回過神來,摸了摸懷裡頭的書信,又高興了起來,急忙快步往前走,打算找個地方,好好地將行從頭到尾看一遍。
他往前走了兩步,腳步又忽地頓住。
方才他在那紙上瞥到的那一小行字,竟是分外的眼熟,好像就是他出來以前,在書裡頭看到的一句話。
那張紙不大,方方正正,字也很小,雖然密密麻麻,卻也寫不了內容。模樣倒像個小抄。
他遲疑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努力回想方才看到的內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方才隻瞟了一眼,那紙上寫的,好像不是什麼書中的內容,倒像是個題目。
近日書院又有什麼考試?
他怎麼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