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是徹底熱鬨了起來。
寧暖待在屋子裡不出去, 都能聽到從二房那邊傳來的動靜。先是寧朔牽回來一匹馬, 那匹棗紅大馬可是出儘了風頭, 緊接著, 寧朔也履行了他的話, 給寧晴買了許多的首飾。
寧晴可是得意的不行,寧朔出手大方,可不像如今的二夫人那樣扣扣索索,給她買的首飾件件都是價值不菲,讓寧晴很是風光。她偶爾來找老夫人,還會借此到寧暖麵前晃悠幾次,似乎是借此在炫耀。
寧暖心裡頭隻覺得好笑。
她看著寧晴, 就像是忽然得到了撿到了漂亮羽毛的山雞,將那些五彩斑斕的羽毛插到了身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瞧見。可外麵的毛再好看, 羽毛底下的身份也還是沒變。
整個寧家,唯獨也就隻有老夫人高興不已, 高興自己的孫子有了出息, 她也得了寧朔送的禮物, 得到了不說, 還找機會冷嘲熱諷了兩句。
“我這些孫子孫女裡頭,也就隻有朔兒最孝順, 哪怕是遠在江州也還想著我, 哪像是有些人, 離了家以後連姓甚名誰也忘了, 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捎來,哪裡比得上朔兒半分。”老夫人陰陽怪氣地提到了在青州的寧朗。
她這番話,分明是說給江雲蘭聽。江雲蘭氣急,背地裡翻了個白眼,口中應道:“老夫人這話說的可不對,朗兒離家以後,可一直惦記著我們,到了青州之後,可是給我們寄了好多回東西了,老夫人偏疼老二家的,也彆把我們朗兒做的事情當沒發生過,老夫人說寧朔的好,難道就忘了朗兒上回聽聞老夫人夜裡睡得不好,特地從青州給您寄了安神的藥回來?”
老夫人一噎。
提到了那副藥,老夫人才是氣得不行。
寧朗不知道在哪裡得了一個藥方子,說是安神的藥,還寄了藥材過來,都是青州那兒特產的,大夫看過了,效果是真的好,唯獨煮出來的藥汁臭的不行,哪怕是江雲蘭三人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也下不了口,眾人推來推去,聽聞老夫人又被氣了一回,藥就送到了老夫人的麵前。
可把老夫人都喝怕了。
老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高興的話來。
江雲蘭哼了一聲,昂起下巴,得意不已。
等回頭,她就納悶地和寧暖說了這回事:“我知道老二家的最是疼愛寧朔,可這樣太偏愛了一些,寧晴那丫頭竟然連一句不滿也沒有說?這可不像是她的風格,你瞧寧朔這幾日,又是買馬,又是買首飾,那邊寧家日日都有人進進出出,娘在心裡頭幫忙算了算,他竟然比你爹之前還能花錢。”
想寧彥亭之前,可是一人養著二房三房,這開銷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寧暖意有所指地道:“或許是堂哥自己掙來的銀子。”
“他?”江雲蘭嗤笑一聲:“若是他能掙來銀子,平日裡頭,二房又何至於往江州寄銀子?這銀子哪裡有這麼好掙,還能掙得這麼快的?”
“那娘就沒有打聽過,他們這銀子是哪裡來的?”
江雲蘭搖頭:“隔了一堵牆,我巴不得平日裡頭見不到他們,又怎麼會刻意去打聽他們的事情。”
“娘,我也是這樣想。”寧暖提醒:“我也覺得堂哥這些銀子來得太過奇怪,寧家雖然分家了,可若是堂哥做了什麼,恐怕也會連累我們家,當然,我也是隨口一說,若是沒有,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會吧……”江雲蘭下意識地應道。
她的自信都來自於上輩子,上輩子,她可沒有聽說寧朔在這個時候捅出了什麼簍子。要是她記得沒錯,自從寧朔從江州回來以後,便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溫書,直到後來考中了榜眼……即使寧家要出什麼事情,那也是等寧朔做了官以後,哪會這麼早?
上輩子她都經曆過這些,因此這輩子仗著知曉未來,也有很多底氣。可上輩子的這時候,寧家也沒有分家,還住在一塊兒,她還真不知道,分了家又,這會不會造成什麼意外……
江雲蘭遲疑了一會兒,頓時坐不住了。
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說:“我去和你爹商量。”
寧暖目送著她出了門,這才收回了視線,又從懷裡頭掏出來一封信,打開從頭開始重新看了起來。
……
江雲蘭很快便將這件事情和寧彥亭說了。
等他們商量完了以後,江雲蘭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寧暖偷偷打聽過,聽她的意思,是在物色京城裡的宅子,說是要找機會將二房三房從寧宅裡頭趕出去,分了家,就徹底隔得遠遠的,不再讓人覺得他們有任何關聯。隻是這個機會不好找,而如今京城裡頭都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宅子也不好買。
而這時候,寧家還有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