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那盒糕點被分給了院子裡的小丫鬟, 小丫鬟們吃得高興不已,私底下還偷偷地說起,安王送過來的殷勤最好再多一些, 最後可都便宜了她們。

之後,安王仍然還送了東西過來, 隻是每一樣都被守門的交到了江雲蘭的手中, 吃食都讓小丫鬟們分了, 其他則都退了回去,就和原先一模一樣。

沒過幾天, 安王再寄信過來時,信裡頭就充滿了抱怨,怪她說話不算數, 出爾反爾。寧暖看著,又險些笑了出來。

她提筆將江雲蘭阻攔事情說了,等再回信時,安王似是已經接受了這個答案,又趁機提出要求,說是先前她答應的事情沒有履行,還要她再答應一個新的。

寧暖不置可否,隻看著他將新的要求在心裡頭說了。

安王又得寸進尺, 又在信中要求, 要她以後也要時常給她寫信, 最好是每回他遞了信回來, 都寫上一封才好。

這可當真是得寸進尺了。

安王的信送來的可實在是頻繁的很, 現在還是隨著寧朗的近況來,最近卻是每日都有。寧暖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和一個外男每日都交換信件,這像是什麼話?

寧暖看完以後,沒有再回信,直接將這封信燒了。

過了一日,安王的信又出現在屋前,這回他在信裡頭的態度軟了半截,像是生怕寧暖生氣,連昨日提出來的要求也不再說了,隻小心翼翼地在信裡頭哄著她。

寧暖看著越發覺得好笑,卻也什麼也沒有說,隻當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等安王再送信過來時,她也如同往常那般每日在看。

反倒是安王見她沒有生氣,又高興了起來,將自己先前提出來的要求忘得一乾二淨。

唯獨看完了全程的汪全和香桃不禁在心裡頭同情他一番。

親眼看著自己的主子歡歡喜喜地將主動權交到了寧姑娘的手裡,汪全終於忍不住提醒道:“王爺,您就忘了先前說的,要趁機讓寧姑娘喜歡上您的話了?”

楚斐登時豎起了眉毛:“本王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汪全:“……”

汪全指出來:“您先前還拿秋闈泄題的事情威脅寧姑娘,讓寧姑娘答應著收下王爺您送的禮物,可這些禮物都被寧夫人攔住了,王爺,您就打算這麼算了?”

“當然不是。”

汪全看看他剛剛寫好的信,裡頭可都是討好的話,哪裡有半點要借此威脅寧姑娘什麼的樣子?

楚斐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色厲內荏地道:“本王自有打算,你倒是連本王都敢質疑了?”

“奴才不敢。”汪全連忙低頭告饒,他想了想,又說:“那王爺是如何打算的,不如和奴才說說,奴才也好幫上王爺的忙,王爺您說是不是?”

楚斐沉思一番,卻也想不出什麼主意來。

寧暖平日裡待在寧府裡頭不出來,可寧府卻不是那麼好近的,尤其是如今寧彥亭和江氏統統看他不順眼,不管是任何人都不願意和他來往,更彆說邀請他去寧府了。

靜和的借口已經用過了幾次,若是用得多了,恐怕是沒那麼好用了。

楚斐一時發愁。

汪全又唏噓道:“奴才聽說,可是連祝公子都和薛大人的女兒定了親,那祝公子可是寧公子的朋友,他與寧公子年齡相仿,還比王爺小一些,如今可都定了親了。說起來,前些日子,太後又想要送人過來,好在這回王爺事先吩咐過,所以管事也沒有將人收下來……”

他囉囉嗦嗦地念叨著,念得楚斐頭疼不已。

楚斐在心中暗道:那祝寒山算什麼?上輩子,直到他死的時候,祝寒山可還是個孤家寡人一個。他那人陰毒刻薄,哪怕是得了皇上的重用,也沒有和他交好的人,更彆說有哪位大人動過將女兒嫁給他的念頭 。

或許是有的,可祝寒山那家夥性情古怪,許是全都推了。

結果如今倒好,他的狀元都還沒有到手,反倒是親事先定下來了。

楚斐想得眼紅。

怎麼這重生了一遭,其他人都是順風順水的,唯獨他想要重新追上阿暖,卻比登天還難。他厚著臉皮追了這麼久,也沒見得阿暖對他的臉色有變得好過。

可上輩子他也是先將阿暖娶進了府裡,再與她培養感情,如今卻是不行了。一想到上輩子阿暖是被迫嫁入王府,這輩子他就再也不敢想這種事情,不願再讓阿暖受半點委屈。

楚斐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想不出頭緒,便隻好恨恨地道:“另一個寧家那邊如何了?”

汪全連忙說:“寧朔已經回江州了,奴才知道,已經派人盯著他了,往後他不管做什麼,都會來稟報王爺的。”

楚斐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那三皇子那邊呢?”

“三皇子依舊在府中,沒有出來。”

說起三皇子和寧朔,也是楚斐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調查秋闈泄題一事時,還以為又是大皇子的手筆,可大皇子先前辦錯了事,如今乖順的很,絲毫不敢做任何逾矩的事情,更彆說寧朔一直在江州,也沒有能和大皇子接觸的機會。

可三皇子就不一樣了。三皇子的母妃出自江州大族,三皇子在眾位皇子之中不算太起眼,大皇子和太子鬥得正火熱,也沒有人注意他,因此也沒有人發現,他偷偷在江州累積了不小的勢力,甚至碰巧和寧朔碰見,將寧朔招攬成了自己的手下。

此次科舉,也是太子主持,若不是祝寒山機敏,而他又早早察覺,恐怕也就這樣蒙混過關了。哪怕是事發了,也不會有人想到三皇子的頭上。而三皇子原本是想要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生,卻因著泄題一事,考題臨時更改,他那些做了準備的人手折了大半,其中成績最好的當屬寧朔,偏偏寧朔被剝奪了功名,往後也不能再參加科舉。

若不是楚斐揪著寧朔這條線仔細盤查,也不會查到三皇子的身上去。

就連當今聖上,也以為是太子手下除了紕漏,還將主持此次秋闈的考官都叫去罵了一頓,各有不小的處罰,下場最慘的便是三皇子推出來的那個頂罪羊了。

而泄題一事終了後,三皇子則一直待在自己的王府裡,沒有再出來。他素來不起眼,也沒有人察覺。楚斐大概能猜得到,他是偷偷摸摸去江州了。

楚斐將這些事情在心裡頭過了一遍,這才說:“備車,本王要入宮去。”

汪全應了一聲,連忙出去準備。

他入宮做什麼,當然是討賞賜去了!

此次楚斐去找皇帝,又在禦書房門口遇到了太子,太子見著了他,也是高興不已,還主動道:“皇叔,你又來了。”

楚斐笑眯眯地點頭應下。

太子將他拉到一邊,感激地道:“我聽父皇說了,原來此次科舉泄題一事,是皇叔你先發現的,幸好皇叔你發現了,不然若是讓那些學子拿到了真考題,到時候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楚斐展開扇子,慢吞吞地道:“不必多謝。”

“皇叔,你找父皇是有什麼事情?”

楚斐抬了抬眼皮,說:“我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皇上也不說點什麼賞賜,此次泄題的事情是結束了,可我在家裡頭等了那麼多天,卻是一直沒等到獎賞,你說說,這是不是皇上他不講理?”

太子恍然大悟,立刻道:“皇叔放心,我立刻去給皇叔準備謝禮。”

楚斐勾了勾嘴角,總算是施舍他一個笑臉。

他繞開太子,也不等太監通報,便慢悠悠地搖著扇子進了禦書房裡。

皇帝正在批閱著奏折,一聽到他進來的動靜,便不禁問道:“你又來做什麼?”

“皇兄這話說的,好像是不願意見到我。”楚斐朝著太監招招手,太監便立刻搬上來一把椅子,他毫不客氣地坐下,吊兒郎當地道:“臣弟此次過來,也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皇兄。”

皇帝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楚斐上一回來的時候,就帶來了科舉泄題的事情,這事情鬨了這麼久,可總算是有了結果。難不成是一件事情剛結束,又有了新的問題?

皇帝放下朱筆,蹙眉道:“又出了何事?”

楚斐的扇子一收,說:“這次是皇兄你出事了。”

“什麼?”

“皇兄你欠了我的賞賜,究竟何時才願意給我?”

皇帝一愣,繼而搖頭失笑:“原來你惦記的是這個,朕一忙起來,差點將這件事情忘了。既然你都說了,那朕也不能虧待你,等會兒便讓你親自去挑賞賜,你說如何?”

楚斐大喜:“那自然甚好。”

他說完,便又迫不及待地道:“既然皇兄都這麼說了,那不管是臣弟要什麼賞賜,都願意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話都說出口了,自然也沒有反悔的道理。

親眼看著皇帝點了點頭,楚斐這才美滋滋地道:“那臣弟看中了徐大人家的宅子,皇兄便替臣弟討來吧。”

皇帝:“……”

皇帝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方才說什麼?徐大人家的……宅子?”皇帝不禁重複了一遍:“你說的是宅子?不是女兒?”

楚斐頓時嫌棄:“我要他女兒做什麼?他那女兒也不過才幾歲,和靜和差不多的年紀,我哪裡像是這般寡廉鮮恥的人?”

皇帝:“……”

那你要人祖宅,就不算是過分了?

皇帝揉了揉額角,隻恨自己方才為何答應都這般快。

他問道:“那你要徐卿家的宅子做什麼?是你的王府待得還不夠舒適?若是如此,朕再替你尋一座大點的王府便是。”

“我王府空得很,可不能再大了。”如今的安王府裡頭連女主人也沒有,偌大王府空蕩蕩的。“我前幾日從徐家門前經過,瞧見他的宅子,不知為何,竟然十分合眼緣,過了好幾天也沒忘記,這不是才特地來找皇兄了。”

皇帝隻覺得他自己有滿腔的話,可瞧著他理直氣壯的模樣,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你看中了誰的宅子不好,還要要人祖宅?”皇帝耐心地說:“若是朕幫了你,到時候又該如何麵對徐卿?”

楚斐搖頭:“皇兄,你這就說錯了,那不是徐大人家的祖宅,徐大人是寒門出身,哪裡能有這麼好的祖宅,那是他後來置辦的,既然不是祖宅,臣弟想要買來,也不算過分,皇兄你說是不是?”

皇帝啞口無言。

楚斐狐疑地看著他:“皇兄該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皇帝搖頭。

沒辦法,誰讓這話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呢?

皇帝瞪著眼,隻看著他慢悠悠地起身離開,直到走到了禦書房門口,忽地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來,問道:“對了,皇兄,置辦宅子的銀子,你不會還會向我討吧?”

皇帝黑著臉將他趕走了。

楚斐則是高興地不行。

他看中了徐家的宅子,不為的彆的什麼,隻因為徐家正好是寧家的鄰居,徐家宅子旁邊,不就是寧家?

若是離得近了,他不就是又大把大把的機會可以接觸阿暖了?

……

過了幾日,徐家宅子房契便被人送到了安王府裡。

這一回,楚斐將事情憋著,一句也沒有和人提,哪怕是每日給寧暖寫信,也沒有提過關於徐家宅子的事情。

唯獨江雲蘭納悶的很,閒來時還和寧暖說起來:“徐家實在是奇怪的很,好端端的,忽然要搬走了,還搬得十分匆忙,我瞧著用不了幾日,隔壁就要空了。”

“搬走了?”寧暖問:“徐大人調任了?”

“也沒有,我還問了你爹,你爹也沒聽說什麼消息。”江雲蘭說:“我還打聽過,徐家雖然是搬了家,可搬得地方也還是京城,倒是地段比這兒好些,也許是覺得這兒宅子太小,位置也不太好。”

寧暖笑了笑。

這宅子太小,位置不太好,可就是江雲蘭的心裡話了。

好不容易把寧家宅子所有地方都買了下來,江雲蘭布置過後,又開始挑起了刺,覺得這兒實在是小。

京城人口密集,地價也高,同樣的銀子,在京城買一做小宅院,去彆的地方卻能買一個大園子。寧家是寧家老宅,傳了多年,寧家人一直沒挪過窩,可江雲蘭就不一樣了。

她出身蜀地大族,祖輩也是顯赫,寧暖聽她提起過,說是家中祖宅偌大無比,族中所有親眷都住在一塊兒,也還是十分寬敞。用江雲蘭的話來說,寧家宅子還不如她的花園大。

寧暖是沒有親自見過,也不知江雲蘭的話裡頭誇大了多少,可也明白她的意思,是在嫌棄寧家祖宅太小。若不是這是祖宅,寧彥亭舍不得離開,恐怕她早就使銀子在京城買下大院了。

江雲蘭哎呀一聲,忽然道:“我倒是把這件事情忘了,早知如此,我去將徐家宅子買下來便是,將院牆一打通,這宅子不也變大了?”

寧暖應道:“那娘不如現在就去問問。”

江雲蘭也不遲疑,立刻就去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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