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 112 章(1 / 2)

寧朗接到了信以後, 便匆匆忙忙往家裡頭趕, 隻是青州距離京城甚遠,哪怕他快馬加鞭,也要花費數天。

隨著日子過去, 天氣也越來越冷, 京城裡頭也開始熱鬨了起來。

江雲蘭算好了鋪子裡的賬,看鋪子裡的掌櫃回去了, 才忽然想起來, 離著年關也是沒幾個月了。寧暖的日子定在年關前,在明年來之前,她的阿暖就要嫁出去了。

江雲蘭不禁有些唏噓, 再一瞧,連寧暖的嫁衣也做好了, 心裡頭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落寞。

上輩子她便是親眼看著寧暖嫁出去, 這輩子又是一回,她就一個女兒,卻是要親眼看著嫁上兩回,兩回也都是同一個人,這感覺實在是稀奇的很,恐怕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在寧暖出門之前,寧晴卻是先來了。

她瞧著看起來不大好,雖然二房三房都已經搬了出去, 可老夫人還在, 這回她過來, 就是向老夫人訴苦的。江雲蘭冷眼看著她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轉頭便有人將寧晴的來意告訴了她。原來是寧晴在周家過得不好,甚至是比江雲蘭知道的上輩子過得還差,因而特地來請老夫人為自己出頭來了。

江雲蘭嗤笑一聲,便沒有再管。

老夫人院子裡,寧晴臉上還掛著眼淚:“……我嫁到周家還不過半年,周家便縱容著他收了側室,哪裡有將我、將我們寧家放在眼裡,奶奶,我如今才知道,原來我們成婚前,他便已經在外頭養了人,如今他竟是還縱容那些人欺負到我的頭上。奶奶,我該如何是好!”

她嫁得風光,可過得可不算是好。

原先明明是周家主動來提親,她本以為周公子心裡頭也是對她有意,誰知嫁過去了以後,才發覺周公子對她非但沒有半分愛意,甚至也不是她期待中的那般模樣。

寧家分了家,她的大伯與她們家撕破了臉,她的爹不過是個小官,而她哥哥原本是狀元之才,卻因著先前的事情遭了禍,如今被革去了所有功名,以後也入不了仕途。周家與她結親時,雖是低娶,可也是看中了她們家一片大好之勢,可誰知定親以後,卻是件件事情都不如意,就連她自己,因著寧暖名聲洗清的緣故,反倒是遭了旁人猜疑。

她是高嫁,本來出身就不高,如今也不得周公子都喜歡,雖是正妻,卻是在周家抬不起頭,周家沒有一個人喜歡她,哪怕是原先還對她有些好臉色的周夫人,如今也對她百般挑剔。

寧晴在寧家時,也算是受全家寵愛,不論是二夫人還是老夫人,都為她費了心,誰知嫁入周家以後,卻是事事都不順心,讓她隻覺得委屈。

老夫人眯了眯眼,道:“隻要你生下了周家的長孫,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周公子也不會對你太差。”

寧晴出身雖不高,可到底是正室,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也是嫡子。哪怕是周家再過分,也是重視血脈的人。

寧晴泣不成聲:“可周公子根本就不願與我……奶奶,我該怎麼做才好?”

“蠢,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寧晴說:“我娘讓我忍著。”

老夫人閉目不答。

寧晴又忍不住道:“可是相公他……他日日都宿在彆人房中……”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寧晴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輕聲道:“他那側室,肚子裡似乎已經有了……”

老夫人這才變了臉色。

老夫人道:“你附耳過來。”

寧晴麵露欣喜,連忙湊了過去。

自這日起,她便在老夫人院子裡住了下來。老夫人身上還有著誥命,她願意為寧晴出頭,周家自然也要掂量幾分。隻是遞了消息過去以後,周家卻遲遲沒有派人過來接,卻是送來了許多安慰的禮品,恰巧周公子出了一趟門,隻說是回來以後再來接她。

寧晴便安心待在了寧家。

如今寧家上下都在忙碌著準備寧暖的婚事,她待在寧家,自然也是將這看得清楚。她忍不住去打聽寧暖的動靜,聽著安王送來了什麼什麼禮物,又聽丫鬟說寧暖的嫁妝裡有著什麼什麼,她每回聽著都眼紅。

她本以為自己嫁得也已經是很好,誰知寧暖竟然還能嫁給安王?

周公子雖然是禮部侍郎之子,可安王是皇上親弟,正得聖寵,哪怕是周公子再厲害,又哪裡能比得過安王?

再瞧瞧安王出手大方的模樣,還沒有成婚,便讓人每日都送東西過來,實在殷勤。她與周公子成婚前,周公子態度便有些冷淡,又哪裡比得上安王?再說,安王府裡頭便隻有安王一人,等寧暖嫁過去了,太後在宮中,而王府裡所有人都聽她的,更沒有什麼婆婆來與她計較。

寧晴看在眼裡,暗地裡偷偷絞著手帕,心中嫉妒不已。

寧暖怎麼這麼好命?怎麼什麼好事都讓她給占全了?

幸好幸好,寧朗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哪怕是寧暖再厲害又如何,到時候,她哥哥還是個會拖後腿的。從小到大,寧朗惹出了多少麻煩事,即使到現在也沒見得好,如今還跑到了青州,也不知道在外麵做些什麼,總歸也不是什麼好的。

寧朗緊趕慢趕,一路駕著快馬從青州到了京城,到達京城時,竟是比原先預計的還早了兩天。

他心裡頭憋著一口氣,到了家門口,也不管守門的如何驚喜,將馬一丟,便急衝衝地跑了進去。

“娘!爹!阿暖!”寧朗大喊道:“你們人呢?!”

江雲蘭聞聲而來,頓時驚訝:“你回來的這般早?”

“我一接到你的信,我就回來了。”寧朗連忙抓住了她,追問道:“娘,你信裡頭說的是什麼意思?阿暖定親了,是與誰定親了?你是不是在信裡頭寫錯了?我怎麼瞧著,瞧著好像是……”

怎麼會是安王呢?

江雲蘭說:“就是安王。”

咣當!

哪怕是提前了數天有所準備,寧朗也宛如被當頭棒喝,一下子懵了。

江雲蘭歎氣道:“阿暖親眼瞧中了安王,我能怎麼辦?自然是答應了。”

“可阿暖……阿暖怎麼會瞧中安王你?”寧朗百思不得其解:“她分明是瞧不上安王,不過是從青州回來幾天,怎麼就……就和安王好上了?”

江雲蘭歎氣:“我哪知道。”

寧朗又著急地道:“那娘,你和爹怎麼就答應了?”

“阿暖都點了頭,我和你爹還能如何?逼著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江雲蘭說:“阿暖一向是有主意的,這回不是安王逼迫,她也是自己瞧中了安王,娘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寧朗:“……”

寧朗怎麼想都氣不過,連坐也沒坐,又轉身往外跑。

江雲蘭連忙叫他:“你乾什麼去?”

“我去找安王!”寧朗頭也不回地道:“我去打他一頓!”

江雲蘭:“……”

寧朗跑出去時,正好與楊真擦肩而過,楊真回頭看了他一眼,頓時納悶,想了想,也沒有追上去。她抬頭看了一眼寧府的牌匾,抬腳走了進去,沒成想,還沒有踏進門檻,就被守門的攔住了。

楊真:“……”

寧府守門的問:“你是誰?”

楊真指了指自己,道:“我是你們家少爺的朋友。”

守門的連忙去通報,很快,江雲蘭便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她罵了守門的一句:“往後見著了她,便不要攔著,這是你們大少奶奶!”

寧府守門:“……”

他看了一眼穿著男裝的楊真,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旁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江雲蘭拉著楊真,親親熱熱地往裡頭走。

“剛才朗兒回來時,我就想著,你會不會也跟著一塊兒回來,如今倒好,倒是真的一起來了。你爹還沒見過你呢,正好讓他見見。”

楊真乖順不已,無論她說什麼都應下。

她坐在堂屋裡,上來送茶的小丫鬟都偷偷拿眼神打量著她,猜測她的身份,還有的小丫鬟躲在遮擋物後麵,偷偷紅了臉。楊真坐了沒一會兒,春桃便來尋江雲蘭,江雲蘭便說:“既然你和朗兒一起回來了,那便住在朗兒的院子裡吧?”

楊真點頭,沒有反對。

江雲蘭又說:“你若是覺得無聊,等朗兒回來以後,便讓他帶著你去京城裡逛一逛,要是你不想出門,阿暖還在府中,也可以去找她。”

楊真也點頭應下。

她跟著丫鬟去了寧朗院子裡,瞧著寧朗院子裡的一切,卻是好奇不已,便四處查看起來。

等寧朗回來時,還有些意興闌珊。

“我去了安王府,誰知安王竟然還不在府中。”寧朗失望道:“我將他府裡頭都找了一遍,竟然真的沒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竟然讓他逃了過去。”

楊真不禁打趣:“你赤手空拳就要去打他,難道他還不會還手?”

“那是從前,我練了那麼多天,可和以前不一樣了。”寧朗得意地道:“如今他可不一定能打得過我,再不濟,還有你呢,我們兩個一起上,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楊真沒接話。

寧朗又說:“不如我們晚上偷偷去安王府,晚上他肯定是在的。”

楊真轉移話題,問:“你口中一直提起的那個祝寒山是誰?”

寧朗恍然,連忙說:“等明日我再帶你去見他,我都忘了和他說起你。”

楊真點了點頭。

“還有我爹,我爹也沒見過你。”寧朗興衝衝地道:“你從來沒有來過京城,明天我就帶你去四處走走,京城和青州可是有許多不同,你肯定沒見過。”

楊真應下。

“還有,等阿暖與安王的婚事辦了,就是過年了,不如今年你與我待在京城吧。”寧朗說:“我娘肯定是要我留下來的,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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