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王把這茶水換了!”
汪全連忙提起水壺衝了出去,回來後提了一水壺的冷水。
連灌了好幾杯,楚斐這才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質問道:“她為什麼還在生氣?”
“……”汪全哪裡答得出來。
楚斐自問自答:“難道是本王的道歉還不夠有誠意?”
“……”
“可本王都親自去接她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話雖如此,前些時候上門,她也不願意讓本王進去。”
“她都氣了那麼久了,到底在氣什麼?”
“難道還真的是寧朗?不不,這事我可沒做錯,她已經嫁給了我,寧朗再如何無聊,也不能事事過來找她,我怎麼能連寧朗都比不上?”
“可既然如此,為何她到現在還在生我的氣?”楚斐站了起來,雙手背到身後,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她從前可不是這樣的,阿暖向來知心解意,哪裡會是這樣無理取鬨的人。若是她當真無理取鬨,也不會願意收我的東西,可我送過去的東西她也收了,為何還是不原諒我?”
汪全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王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從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回來,一時自言自語,表情苦惱。汪全歎了一口氣,提起水壺就要走出去,忽然又聽他們王爺猛地拔高了聲音。
“她還沒原諒我?!”
汪全連忙轉過了頭去:“王爺?”
楚斐不敢置信地道:“阿暖還沒有原諒我?可她為什麼生氣?因為我表麵和寧家決裂?那要讓我怎麼辦?難道還要我堂堂一個王爺親自去寧家道歉不成?這讓我的臉往哪裡擱?”
汪全想了想,說:“也許王妃並不是這個意思。”
楚斐也想了想,然後自然地接道:“也是,阿暖萬萬不會在這種時候掉鏈子,她知道此事事關重要,萬萬不會在這個時候拖我後腿。”
“……”
楚斐苦思冥想:“可她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又是為了什麼而生氣?”
汪全默默退了出去。
楚斐一個人又想了許久,可還是想不出頭緒來,他原本還想指望寧暖會給他一點提示,可寧暖卻是半點表示也沒有,那怕是知道他來了又走了,也仍然沒有派人遞來半點消息。
寧暖去莊子裡住,楚斐自然放心不下她一個人,特地派了暗衛過去,那暗衛每日都會和他彙報寧暖的近況,寧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自有人呈送到他的桌上。
楚斐瞪著眼睛看著那些彙報,除了薛明玉和寧暖提起之外,寧暖卻是從未主動提起過他。
楚斐心中酸澀,又聯想起她這次無緣無故生氣,隻覺得又茫然,又委屈。
都過了兩輩子,他還是弄不明白,阿暖心裡頭的所有想法。
……
自打那回吃了閉門羹之後,楚斐就沒有再來過了。
莊子上下所有下人都心中忐忑,而薛明玉也很是納悶。
“王爺都親自來了,為何你還不鬆口?”薛明玉摸著肚子,茫然的很:“你先前一氣之下離京,我以為隻是一時置氣,可如今看來,卻不隻是如此。安王究竟做了什麼,才讓你生氣到這般程度?”
薛明玉和祝寒山一向恩愛,她性子軟和,而祝寒山又一向寵她,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薛明玉就更沒有了。自從她嫁給祝寒山以來,偶爾也急過臉,可卻從沒有生氣到要離家出走的程度。
薛明玉捧著肚子,隻覺得心中茫然。
寧暖搖頭:“明玉,你不懂的。”
薛明玉隻好不再問。
她還是道:“安王心高氣傲,你那樣下了他的麵子,若是他生氣就不好了。他到底是個王爺,哪裡丟過這樣的臉。”
寧暖仍然搖頭。
薛明玉就不再說了。
楚斐仍然每天派人送東西過來,可是人倒是不再來了。
寧暖在心裡頭數著日子,時間一長,也難免有些失望。
她正想著要不要主動低頭時,某日夜裡,她睡得正熟,莊子裡頭所有人都睡熟了,有個人影出現在門口,輕輕推開了窗戶,從外頭跳了進來。
寧暖仿佛是在睡夢之中感受到了,恍惚中睜開眼睛,仿佛聽到了身旁有人輕淺的呼吸聲,她正要重新睡去,忽然聽到有個聲音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黑暗之中,床上多了一個人,寧暖大睜著眼睛朝他看去,她什麼也看不清,唯獨隻看見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注視著自己。
寧暖大駭,張口便要叫香桃,可那人卻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熟悉的香料味道順著那人的手鑽入了她的鼻間。
“噓。”楚斐壓低聲音,小聲道:“阿暖,是我。”
寧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