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曲州不隻是發生了水患,天氣炎熱,因著水患而死亡的曲州百姓也沒來得及下葬,後來竟是爆發了出了疫情。寧朗聽到時,那疫情已經被解決了,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不一樣了。
那疫情還沒發生呢!
上輩子安王安然回了京城,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感染,是沒有被感染,還是感染過但是被治好了,寧朗也不清楚。可這輩子,安王還是往曲州跑了,若是一個不慎,感染了疫情,那該如何是好?
這輩子的所有事情都按著上輩子的軌跡在走,可又處處不同,若是安王上一回安然回來了,這一回沒有呢?
意識到這個,寧朗就坐不住,連忙跑來找寧暖。
他麵色蒼白地說:“我想起來,上……不,我夢裡頭,也發生了曲州的事情,曲州不但發生了水患,後來還爆發了疫情,死了不少人。”
寧暖聞言麵色大變:“疫情?!”
“對,我……我夢見這件事情太久了,也記不清楚了,這疫情後來是被控製住了,但是安王他、他去了曲州,我也不知道會如何……”寧朗下意識地朝寧暖看去,想問問她怎麼辦,卻見寧暖臉色比他還要難看,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是啊,他怎麼還能來找他妹妹。
阿暖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安王故意瞞著阿暖,就是不願意讓阿暖擔心。阿暖如今還懷著孩子,哪裡能讓阿暖操心?
寧朗頓時懊惱,又後悔自己為何不穩重,也不和楊真商量一番,就直接過來找阿暖。
他連忙補充道:“不過我夢裡頭,安王後來卻是沒事的。”
寧暖眼前一亮:“王爺沒事?”
寧朗重重點頭:“對!對!安王不會有事。”
寧暖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自己嘴巴一禿嚕,就直接將這種事情說了,寧朗懊悔不已,又連忙補充:“阿暖,你看我這心裡頭一著急,就直接來找你了。你先彆擔心,這事情我知道,這……生病了就是要去買藥,對不對?先前在青州時,還有很多人沒帶過來,按著安王的意思變成了商隊,我讓他們去買藥,再送到曲州去,這樣是不是就能幫上忙了?”
寧暖原先心中還在慌,如今聽他的話,卻是逐漸冷靜了下來,等寧朗說完,她又覺得好笑:“哥哥知道買什麼藥材嗎?”
他還當真不知道。
寧朗撓了撓頭,又求助地朝著江雲蘭看去。
“但是哥哥說的沒錯,的確是要準備藥材。”寧暖冷靜地道:“既然連哥哥都知道,想來王爺也做過準備,哥哥彆慌,等我去找人來問問,按著王爺準備的那些藥材,再多準備一些便是了。”
寧朗長舒一口氣,不由得也點了點頭。
然後他意識到了什麼,抬頭朝寧暖看去,看見寧暖冷靜的模樣,忽然縮了縮腦袋。
他怎麼感覺……怎麼感覺……
好像自己無意之間還害了安王一把?
……
當天晚上,楚斐又收到了寧暖的信。
他美滋滋地從暗衛手中將信接過來,展開一看,粗粗掃了一眼,滿篇都是關切的話。
楚斐登時滿意。
他將汪全趕出去,自己一個人抱著信,他從頭到尾看了起來。
寧暖果然是先關心了他一番,又說了自己一日來所做的事情,最後話鋒一轉,又提起曲州,言語之中還滿是擔憂。寧暖提到曲州水患,提到慧真大師,忽地話鋒又一轉,提起了他大量購買某些藥材的事情。
在信裡頭,寧暖擔憂地問他:“……王爺買這些藥材做什麼?是因為得了什麼病?王爺怎麼從來都不曾和我提過?王爺買了那麼多藥材,那些藥材去拿了?我查了一番,好像是去曲州了?說起來,今日哥哥來找我,說是他又做了夢,夢見了關於曲州的事情,也不知道王爺夢見了沒有……”
楚斐登時冷汗直流,險些從榻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