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芳等人又在青竹峰呆了數天, 將青竹峰上下翻了個底朝天。
沒找到朝山道人的身影,也沒再找到鬱青池。
整個青竹峰上,便隻有病弱美貌的宴芳林, 和一眾資質不算出眾的弟子。
有一個流言卻開始傳播開來, 都說是朝山道人已死,而殺他的人, 正是孽徒鬱青池。
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 甚至於傳說, 鬱青池之所以如此大逆不道, 是因為他看上了他師父的道侶, 道門第一美男子宴芳林。
關於宴芳林的香豔傳聞, 修真界一直都沒斷過,以前他還隻是美人榜上的傳說, 如今道門百家的子弟幾乎全都見過他,宴芳林的美貌風姿, 人人見之入迷,大概大家都覺得, 這樣的美貌, 如果不引起點什麼禍端都說不過去。
鬱青池在深山裡養傷修行,宴芳林也沒閒著,他將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卻也沒有找到朝山道人的身影。
朝山道人仿佛就此失蹤了一般,再也沒有一點音訊。
找不到他,始終是心頭大患。
轉眼便到了隆冬, 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青竹峰。宴芳林領著洪英等人, 在青竹峰布下了新的結界。
這結界和從前的不一樣,隻要身有魔氣的人一旦靠近,他便會第一個知道。
“外頭都在傳,說師父是三師弟殺的。”洪英說:“我們辟了好幾次謠了,他們卻都不信。”
宴芳林踩著積雪慢慢地朝前走:“人們都更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青池魔頭之名在外,自然出什麼禍事,他們都想安到他頭上來。“
當初朝山道人入魔,要殺青竹峰的弟子,這事流傳出去以後,大家都更願意相信攝魂之說。他們都覺得朝山道人君子風采,天下皆知,突然變得這樣可怕瘋魔,顯然是被鬱青池攝魂所致。
鬱青池會一種邪術,能控製住人的神識。
這事更有韋芳這個經曆過的人親自力證。
“三師弟如今如何了?”洪英問。
宴芳林說:“i放心,他現在很好,法力也恢複了許多。”
洪英點點頭,再沒有說話。
宴芳林便停了下來,立在寒冷的冬風裡看向她。
自打知道了真相以後,洪英便變得沉默了許多,也不愛說話了。
“洪英。”他叫。
洪英抬起頭來,笑了笑,說:“師叔不用擔心我。”
有人急匆匆地朝他們走來,踩的積雪吱吱作響,是陸星河,老遠就喊道:“師叔。”
宴芳林點了點頭,問:“怎麼了?”
“又出事了。”
“這次是哪裡?”宴芳林問。
就在七日之前,青竹峰和仙留山中間的山林裡,死了好幾個修士,這事因為韋芳等人的調查鬨的沸沸揚揚,不知道是不是經過誰的蓄意引導,大家都說是鬱青池乾的。
他曾去過事發地,卻沒找到凶手的蹤跡,也不確定是不是朝山道人乾的。
“是韋掌門所在的虎陽山。”陸星河說:“這次總共死了數十人,就在一夜之間。”
陸星河說的時候臉色都是驚懼的。
宴芳林看向洪英。
洪英說:“師叔儘管去,這裡有我們。”
宴芳林點點頭,轉瞬便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一抹淡淡的黑霧,也很快被北風吹散了。
儘管不是第一次見了,陸星河依舊目瞪口呆。
“走吧。”洪英說。
陸星河提劍跟上,說:“師姐……這樣相信宴師叔麼?”
洪英回過頭去看他。
陸星河便說:“師父和宴師叔之間,你選擇相信宴師叔麼?”
洪英說:“我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斷。”
陸星河苦笑一聲,說:“自己的判斷……師姐還能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卻不能了。你說,會不會如外麵的人說的那樣,師父隻是被三師弟控製了神識……又或許,三師弟和宴師叔,他們倆是一起的,聯起手來……”
“宴師叔也好,三師弟也好,都是同我們一起長大的。如若他們的話我們都不信,又該去相信誰呢?”
“可是師父何嘗不是看著我們長大的。”陸星河說。
朝山道人在他心目中實在太偉岸了,突然變成了這樣,他世界觀都崩塌了,不知道該去相信誰,還能相信誰。
洪英垂下頭來,良久都沒有說話,北風吹著她有些單薄的身軀,陸星河便脫了自己的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說:“不管怎麼樣,我相信師姐,我跟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