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ko倏地將頭轉向中也。
這群混蛋, 竟敢盯上她的姐妹!
不許走不許走不許走不許走……
像是聽見了Yoko心裡的碎碎念,中也皺起眉, 語氣有些警惕:
“雖然我很感激你們救了我,但是……抱歉,請容我拒絕。”
聽他這麼想一說,Yoko鬆了口氣。
白瀨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遺憾道:“好吧,希望你不會後悔。”
畢竟在這個地方住了很久,有大佬坐鎮,日子過得還算安穩。白瀨像是有些懷念地抬頭看了一圈義校的基地, 目光黯了黯。
他移開目光, 又對中也說:
“中也,你在這個地方發揮不了你的才能,你保護不了任何人。”
頓了頓, 又道:“或者換一句話,你在這裡隻是個擺設, 你是一個沒有用的人。”
這些言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 直接分皮開肉, 刺進中也心裡。
紅發少年呼吸一頓,瞳孔微縮,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
“我看你是找死。”
Yoko冷著臉,一拳砸到白瀨的鼻子上。
這一拳直接讓白瀨倒飛出去,砸到白色鐵皮牆壁上。
Yoko快要氣炸了。
中也和她一樣,不是人類。
將心比心, 一個非人類的存在,卻隱瞞身份在人群中生活,圖的是什麼呢?
就圖一個容身之地,圖接納自己的人群,和一群攜手並肩的朋友吧。
圖的是不孤單,圖的是能尋找到此身存在的意義。
可是白瀨一句話,把他所有的努力都推翻了。
中也最初來的那段時間,Yoko還在鬼市。麵對港黑的責難,是他一步也沒退的擋在前麵。
這個少年重感情負責任,說他沒用,說他的存在是無意義的,他聽到該有多難受!
“唔……咳咳!”
白瀨滑到地麵,鼻子和後腦勺都受了傷,雙雙流血。
他頭很暈,耳邊全是轟鳴,估摸應該是腦震蕩了,不知道鼻梁斷沒斷。
至於他帶來的那幫孩子,一個個嚇得縮起脖子當鵪鶉,一句話都不敢說。
Yoko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白瀨麵前,目光一寸寸沉下去,看著少年的眼神冷到砭骨,仿佛能擼出一串冰碴子。
“你特麼就是個畜生。”
她抬起手扯起白瀨的衣領,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眾人頭頂的白日藍天此刻看著都有些陰沉。
少女的憤怒也是冰冷的,眼眸中的大海仿若結成冰霜:“剛剛一直讓你說了,現在,該換我說話了吧?”
“首先,你說你也為組織作出了貢獻,不欠我的,那行。”
她朝子貓伸出手:“賬本。”
子貓恭恭敬敬地將賬本雙手奉上。
Yoko翻過幾頁,沒有感情地棒讀:
“9月12日,白瀨偷麵包店的麵包,商店老板跑來索賠三倍的麵包錢,共1300円。”
“9月21日,白瀨帶著柚杏等十餘人搶奪其他組織的葡萄酒,因戰力不及最後反被揍,浪費醫療資源5320円。
“9月30日,白瀨為請新認識的黑幫朋友去居酒屋喝酒,從財政處支出3200円。”
“10月2日……”
Yoko將他在組織這段時間內浪費的資源,當著眾人的麵一筆一筆說得清清楚楚:
“最後一筆在兩天前,白瀨擅自帶人截了港黑的武器庫。”
少女扔下白瀨,嘲諷地笑了笑:“那邊的廣津先生認出你是我的人,給我麵子沒下死手,當然也沒讓你把武器劫走,不然他們港黑就太沒用了。”
“不過白瀨你很給我長臉啊,第二天人家首領親自給我打來電話抱怨,讓我管管手底下的人。最後賠罪禮物還是我花錢買的。”
雖然也沒多少錢,就是給愛麗絲醬買了個漂亮的發卡。
給愛麗絲醬買禮物她高興,但原因不應該是替人賠罪。
呸,丟人現眼!
Yoko一腳踩著白瀨的頭,碾了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所以,你欠我一條命。”
“子貓,算算一共多少錢?”
子貓心算相當厲害,很快給出一個數字:“是198290円。”她停頓片刻,又說:“當然,性命是無價的。”
Yoko捏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唔,爛命一條,不值幾個錢。不過既然你說為組織作出了貢獻,那我就給你打個對折,2000吧。去掉零頭,你一共欠我20萬日元。”
她朝白瀨伸出手,理直氣壯地吼道:“喂,還錢!”
當Yoko把他這幾個月的消費一筆筆說出來時,白瀨的臉迅速褪去血色。
他雙手緊握,死死地攥成拳,意識到什麼之後又逐漸鬆開。
不行,這個人看著是個身形單薄的女孩子,但他還是打不過。
原來這段時間她不管製他花錢,甚至容忍縱容他越來越放肆,就是為了今天徹底鬨掰時打他的臉?!
靠,這也太陰險了吧!
“你——”
他剛出聲,就被Yoko打斷了。
“白瀨啊白瀨,你可真對得起你的名字,又白眼狼又耍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