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動作詭異地伸長幾乎要斷裂掉的脖頸,低下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地麵上的肌肉男,大張的爛嘴裡正源源不斷地分泌出腥臭的口水。
肌肉男與待在兩層樓高的喪屍遙遙相望,一屍眼中爆發出對新鮮血肉的渴望之情,一人瞳孔狠狠瑟縮,大塊肌肉堆積起來的軀體抖得如同篩子。
“眼,眼鏡佬,你車子搞好了嗎,快快快來接我....”
他憋著一口氣不敢大聲喊,一邊死死盯著喪屍的動作,一邊悄然向著眼鏡男的位置移動過去。
眼鏡男扶住方向盤的手握得死緊,他坐在車裡關緊門窗時才敢往上看去,在看到成熟的進階喪屍的那一秒,心中便生起了逃跑的念頭。
而這個逃跑,指的不是帶著肌肉男一起逃跑,而是他一個人跑,肌肉男留下來當飼料拖延時間。
畢竟死一個人,總比死兩個人好吧。
“誒喂眼鏡佬,眼鏡佬你聽到了沒有啊....啊??啊————”
肌肉男的尖叫聲透過緊閉的車窗仍舊清晰無比,喪屍開始快速地順著電線杆子往下爬,腐爛猙獰的臉龐越靠越近,暴突的眼球還因為受不住下墜的慣性,開始一點點從眼眶脫落。
肌肉男整張臉慘白如鬼,白到有人熬了七個大夜抽了八條煙都沒他的白。
看著方寸大亂下意識朝著自己跑來的肌肉男,眼鏡男躲避開他求救的眼神,默默啟動麵包車踩下油門。
肌肉男滿臉期待地看著他能夠如電影中一般,看準時機大開著車門衝過來拯救自己。
可他的願望終究要落空。
眼鏡男猛打著方向盤,將車頭狠狠掉轉,準備拋下拚死掙紮的肌肉男一人逃生。
肌肉男在他調轉車頭的那瞬間就知曉了他的意圖,心中瞬間爆發出的怒火暫時吞噬了恐懼。
他不顧體內的儲能還有多少,是否能夠在厲害的進階喪屍中求得一線生機,他隻顧著凝聚起碩大的火球,發瘋似的朝麵包車砸過去。
火的能力在於焚燒一切,肌肉男硬砸肯定是砸不爛有著金屬外殼的麵包車。
因此在各種無能狂怒之後,他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冷漠自私的眼鏡男揚長而去,徒留下滿地的車尾氣嗆得他喉口一陣腥甜。
肌肉男眼眶中頓時絕望地湧出淚水,他轉過身手忙腳亂地向著快速逼進的喪屍扔去火球,奈何那喪屍身上未著寸縷,沒有可燃物的幫忙,肌肉男的火壓根起不了關鍵性作用。
人的腦子一亂動作便越發沒有章法起來,直到最後被喪屍撲倒在地,怕死的肌肉男仍是胡亂砸著火球,就算不慎燒到了自己也無所謂。
尖銳的獠牙就那樣刺入脆弱的脖頸之中,肌肉男眼睛猛地瞪大,尖銳的疼痛感令他一時間內失了語,連喊都喊不出來。
即將踏入死亡之路的肌肉男,在這一瞬間想的居然是,為何最開始帶過來的人不是白又白。
就算白又白沒有對抗喪屍的能力,可他肯定會願意為了救彆人而犧牲掉自己的。
徹底沒有希望的肌肉男逐漸心生死誌,然而下一秒汽車駕駛而來的聲音卻忽然出現。
他眼中猛地亮起光芒,灰敗的臉色都好看了些,強忍著被生啖血肉的劇烈疼痛感,手掌硬撐在地麵上拖拽著自己的身體,張大嘴向著來人嘶吼著救命。
車最後還真停下了,下來的人還是被他想起過一瞬的白又白。
“白又白!!居然是你!!”
“快點啊!快點來幫老子啊!!你還在等什麼啊!!!”
看到來人的那瞬,肌肉男瞬間改變呼喊的話語,他紅著眼眶爆捶地麵,強硬命令著白又白來送死,臉上充滿了不符合當下處境的怨懟與仇恨。
白又白因他理所當然的態度而使得心臟微縮了一下,他好像完全忘了白又白隻是個沒有戰鬥能力的輔助而已。
可他依然無法放任同伴遭此痛苦不顧,轉頭扒住門看向車內坐著的另外兩個人。
“救救,救救他吧,不然他真的要死了....”
白又白無比痛恨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遇事永遠隻能夠求救於彆人的幫忙。
千重月手撐在窗上饒有興味地看著肌肉男被咬,聞言動都沒動一下。
“急什麼,他又沒喊救命。”
這一句話成功讓忍不住想下車幫忙的仇不得止住了身形,半晌後默默坐了回去。
白又白焦急地握了握雙拳,他一邊看著滿不在乎的千重月,一邊看著通紅著一雙眼滿目痛恨的肌肉男,最終選擇自己胡亂從路旁操起一根木棍,向著喪屍衝過去。
“嘖。”
千重月煩躁地摸了摸後脖頸,向後座的仇不得打了個手勢。
在白又白拿著根破木棍衝過去試圖憑運氣乾翻喪屍的時候,一柄速度比他還快的水劍驟然刺入了喪屍後背。
他不過愣神了一秒,而後眼前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雷光,原先還吃得很是歡快的喪屍,忽然抖得如同帕金森一般,連同被壓在下麵的肌肉男都被電得翻起了白眼。
白又白這回終於沒有犯傻,用絕緣的木棍一把將抖得失去自控能力的喪屍掀翻,成功將鮮血淋漓的肌肉男救下。
他將失去意識的肌肉男拖拽到一邊去,而後一邊治療一邊分心看著喪屍。
隻見一顆水球衝著已經恢複行動能力的喪屍爆衝而去,無數水滴在它的頭顱上炸開的那一刻,一道細長的雷直接將它的腦袋劈裂成渣滓。
千重月走出來站在車門邊,手肘抵著車身,手掌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一切。
她收回還閃爍著銀紫色電花的指尖,朝著又一次看愣住的白又白勾起唇。
【本尊帥吧。】
【尊主你是不是想說這句話?】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