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自從修出人形開始, 就一直在荊棘嶺生活,沒見識過外麵世界的人心險惡,自然也不明白唐笙突如其來的變臉, 更不理解她為何以取經人自居。
“姑娘何必拿我取樂,取經人方才在外麵與四友吟詩作對, 舉止談吐非凡,當真聖僧氣度。我隻與他對視一眼, 便覺百年修行皆是空, 愧疚此生犯下之過錯。”
“哦~所以你給聖僧獻舞,是被其魅力折服?”唐笙隨口嘀咕了句, 完全可以想象菩薩是什麼樣的表情神色,必定滿是慈悲憐憫地盯著杏仙。
噫,單是想想都覺得雞皮疙瘩。
這話聽在杏仙耳朵裡, 覺得她是吃醋了。
哦也對,難怪突然發脾氣, 是見了它變幻模樣給取經人跳舞, 所以才酸溜溜地提及取經人。
杏仙揉揉臉, 就是下手太重,感覺好像骨頭都被打傷了。
“原來如此, 姑娘心意,小生知曉了。”杏仙忍著傷痛作揖,重新走近。
“你沒事吧?”唐笙無語道。
杏仙卻又是抿嘴笑,眼梢也染上羞澀的緋紅,驚喜道:“姑娘是在關心我?”
“……”唐笙不禁白眼送去,無語道,“你覺得呢?”
杏仙重新坐到唐笙邊上,笑道:“我自是相信姑娘的, 打是親罵是愛,若這點都受不得,我如何敢說是真心呢。”
一邊說著一邊將唐笙的手握在雙手中,捧起來放在自己心口,又說:“姑娘一路跟隨聖僧西行,想必也是慈悲為懷,可否憐憫於我。我常年受製於四友,委曲求全,任由擺布。無論先前誰,哪怕是剛才的聖僧,我麵上所言都是虛與委蛇、逢場作戲罷了。唯獨對姑娘你,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好。”
噫!唐笙被這話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揮開對方的手,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行,隻不過我有個要求。”
“姑娘請說。”
“你們那將人攝來的法術,很是神奇……”
“那有何難,你若想學,我教你便是。”杏仙說完,反問,“隻是,法術需有法力,需有修為。”
法力嘛,菩薩好像有送一些,但微不足道,純粹是為了騙她戴緊箍咒的誘餌。
金剛力應該也能算法力,隻是摩量功的殘頁上都沒有記載,她全靠摸索,理論上隻摸索到冰山一角。
“我跟隨聖僧修行,有些修為法力。”
“那便好辦。”杏仙拉著唐笙穿過樹屋來到外麵的空地上,手指向茶幾上的杯子,口中念念有詞,就看見茶杯飛到了它手中。
“隔空取物?”
“嗯,隔空取物是基礎,要習攝法,得先會這個。”
唐笙聽得口訣,在手掌間凝聚些許金剛力,按照所說方法運氣,念到:“來。”
就看見茶杯快速飛到她手掌間,怦然炸開成為齏粉。
杏仙:“……”不像隔空取物,像是隔空取命。
金剛力蠻狠,但也可控,第二次嘗試的時候僅僅隻是碎成碎片,第三次茶杯就安然無恙了。
一遍就會,三遍就融會貫通,可謂奇才。而一想到這般聰慧機靈的女子,願意接受自己這小花妖,杏仙更為高興。
它笑著說:“沒問題,我再教你攝法。”
“多謝。”唐笙禮貌一下。
對方突然嬌羞地笑了笑,說:“嘿嘿,不過有個要求,嘿,嘿嘿。”憋不住地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說。”
杏仙側身不看她,小聲說:“你叫我一聲相公,我就教你。”
“?”
見唐笙沒反應,杏仙又回頭看她一眼,說:“相公不行的話,叫夫君也行。”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唐笙大笑起來,在杏仙懵住的眼神中就掄過去一個大力金剛掌,“給你臉了,今天你不叫祖奶奶彆想活著回家。”
“哎喲,唉喲,娘子下手忒重,饒了我吧。”杏仙一邊求饒,一邊已經自顧自的娘子稱呼,然而這並不能換來惡僧的憐憫。
兩掌下去,杏仙腦袋上已經冒出了杏花枝,顯然是要被打出原形來。
此時聽到動靜的四友趕了過來,眼見此情此景,質問到:“這位仙子不知是何來頭,為何對杏仙痛下殺手?”卻不敢上前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