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萬萬沒想到,一個冬至夜過去,自己就從蔣家的三等公民一躍升到了與蔣禹赫比肩的一等地位。
蔣禹赫似乎是真的痛改前非,履行起了一個當哥哥的責任。
這個身份轉變給溫妤帶來的最明顯的好處便是——她的房間被換到了二樓蔣禹赫的隔壁。
被十二姨告知要搬到樓上去的時候,溫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那一刻,她終於理解了宮鬥戲裡那些被關在冷宮多年忽然複寵住回豪華宮殿的滋味。
老天垂憐,三等公民溫妤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十二姨說:“人直接跟我走,這個房間的一切都不用拿了,少爺都給你換了新的。”
溫妤的腳都歡歡喜喜地踏出房間了,冷靜了下,又收了回來。
等會,有件東西,她必須要帶走。
那天去二手奢侈品店,溫妤想把包和袖扣一起賣了,沒想到包倒是賣得很順利,袖扣卻無法出手。
原因是背後刻了那個J的字母。
接近十萬塊的袖扣叫現在已經破產的溫妤丟了又有些不甘,她便拍了照掛在二手網站上,期待著哪天有喜歡J字母的人能買走。
這是她留在這個房間裡唯一的秘密,也是罪證,必須要保存好。
悄悄從抽屜深處取回袖扣,溫妤才安心地去了二樓。
新房間果然如十二姨所說,置換了全新的高檔寢具,衣櫃裡也都是吊牌未拆的當季新款,就連沐浴產品都也成了愛馬仕的香水沐浴露。
前千金大小姐溫妤,在碰瓷來的哥哥家裡,再次成為了千金大小姐:)
大概是人逢喜事爽,那兩天,溫妤的腿都神奇地飛速恢複著,到了周末的時候,她已經可以不用攙扶慢慢走動了。
脫離了輪椅,總算離正常人又近了一步,雖然鼻軟骨挫裂恢複很慢,現在鼻子上還貼著紗布,但溫妤已經滿足。
她也知道自己得到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蔣禹赫,所以平日裡對這個男人都是恭恭敬敬,乖乖巧巧,做足了一個妹妹該有的本分。
隻是偶爾和他相處的恍惚間,溫妤會想起親哥哥溫清佑。
六歲分開至今,兄妹倆再無聯係,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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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難得蔣禹赫在家休息沒去公司上班,中午十二姨做好了飯,溫妤自告奮勇上樓叫蔣禹赫起床。
因為地位的直線提升,溫妤現在已經可以在整個蔣家彆墅自由出入,儼然一副蔣三小姐的派頭。
她來到蔣禹赫臥室門前:“哥哥,醒了嗎?”
繼續咚咚兩聲——“哥哥,下樓吃飯啦!”
一直沒得到回應,溫妤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裡麵的動靜,誰知門突然就開了。
溫妤措手不及朝前撲了過去,很自然地撞到了蔣禹赫懷裡。
自從上次在沙發上睡覺的事,溫妤很清楚蔣禹赫不喜歡女人碰他,儘管自己現在被他暫時接受,但她也絕對明白蔣禹赫那道不可觸碰的底線。
因此眼下這麼一撞,溫妤立刻站直並後退三步,目不斜視:“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突然開門。”
蔣禹赫裹著浴袍,頭發濕漉漉的,應該是剛剛洗完澡,身上還泛著熱氣。
“知道了。”他似乎沒在意剛剛的接觸.
“嗯好。”溫妤說完轉身就走,生怕被這個男人誤會自己想占他便宜,好不容易緩和的兄妹之情再出現什麼差錯。
十分鐘後,蔣禹赫換好衣服下樓,邊係衣扣邊跟溫妤說,“吃完午飯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
溫妤看了眼窗外。
今天是周末,陽光很好。
的確是一個適合出門培養感情的好日子。
腦子裡頓時有了各種兄妹情深的和諧畫麵,溫妤笑眯眯地應下,“好的。”
午飯後,兩人一同上了車。
因為是私人出行,蔣禹赫沒叫老何來,自己開的車。
車裡電台放著輕快的音樂,陽光暖融融照在身上,溫妤坐在蔣禹赫旁邊,心情十分美麗。
按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和蔣禹赫的“兄妹”關係就應該能穩定下來,那麼慢慢滲透進他的圈子,找機會解決沈銘嘉也就指日可待了。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半個月前還被那一重重的陰霾籠罩,沒想到一場車禍,自己又跟這外麵的天氣一樣,陽光燦爛了。
這一切,都應該感謝身邊的這個男人。
想到這裡,溫妤不禁感慨萬千,詩興大發,轉身看向蔣禹赫:
“哥哥。”她眨了眨眼,緩緩深情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蔣禹赫:“……”
恰好這時電台音樂停了,主持人歡快地播報道:
“好的下麵我們來看看未來二十四小時的天氣,今天夜裡到明天白天預計將有大範圍的暴雨和降雪,部分地區或有泥石流和山體滑坡可能,氣象局已經發布了黃色預警,大家要及時做好防備……”
車內安靜了幾秒後。
溫妤非常鎮定地捋了下劉海:“對不起哥哥,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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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車停在一處環湖彆墅門口。
蔣禹赫下車,告訴溫妤:“在這等我,我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好。”
他前腳剛走,周越的電話緊跟著就打了進來。
溫妤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按成靜音,看了看蔣禹赫的背影,確定他暫時不會回頭後偷偷接起:
“喂,怎麼了周秘書?”
“小姐,您最近方便回一趟江城嗎?”
“最近?為什麼?”
“拍賣的房產有些手續需要您簽名辦理,畢竟是您名下的。”
“……”
溫妤怔了片刻,“一定要我本人嗎?”
周越:“一定,而且溫總最近情緒不太好,如果您方便,最好是回來跟他見一麵。”
周越提到了父親,溫妤心一沉,知道這一趟是怎麼都避免不了了。
可她現在這個狀況怎麼離開京市?
掛了電話,溫妤開始考慮能合理離開京市的理由,可對一個立下失憶人設的她來說,似乎根本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