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他們乘坐的自然是隻有政府大樓的人才能乘坐的專屬電梯,辦事員見她一直一語不發的樣子,也沒有再跟她寒暄的意思,隻是把她帶到了頂樓,就又乘坐電梯回去了。

芮平到現在仍舊有些沒回過神來,她勉強定了定神,知道自己來這裡是跟那個男人有關係,不想露怯,隻麵無表情的往前麵走。

男人犧牲的消息還沒有宣揚出來,芮平也是剛剛知曉,她自然知道男人這些年為聯盟立下不少功勞,但是自從跟男人撕破臉皮以後,她已經很少再去關注他的消息。

哪怕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說實在的,這父親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彆,她揚了揚嘴角,露出個略顯嘲諷的笑容,接著推開了大門。

門內正在說話的人停下聲音,那些人都是軍人,穿著軍服,胸前戴著功勳章,芮平瞟了一眼,眼皮子直跳,很快收回視線。

上將。

這可真是……大人物。

這些人也在打量他,其中有個看上去稍微和藹的叔叔,笑著伸手道:“好孩子,快過來,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記得你小時候,伯伯還抱過你。”

芮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這位自稱伯伯的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用很遺憾的語氣道:“你父親……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先跟伯伯提。”

困難?

芮平還真有。

就是太多了,不知道提哪一件。

她睫毛微顫,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她所有的神情,隻有略顯怯懦的聲音道:“……我想上學。”

這話一落,周邊的聲音都停了停,自稱伯伯的男人臉色微變:“怎麼回事?徐忠義那家夥連學都不讓你上,他當初是怎麼答應你爸的?!”

芮平弱弱道:“徐叔叔對我很好……”

“你還替他講話!當初要不是看他老實,怎麼會把你托付給他!結果這人……”

芮平聲音更小了:“……不是他,是我……我成績不好。”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剛剛還要替她出頭的伯伯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芮平都替他尷尬。

“咳……成績不好是有多不好呢……”那伯伯小心翼翼的問。

芮平抬了抬眼,看上去更弱氣了:“就……大學都沒人要的那種……”

伯伯的臉上僵硬得像是一張黑白照片,過了一會兒才道:“……沒事,可以再學,高中的知識學不學沒關係,隻要大學好好上就行……你想上學是吧,伯伯幫你。”

芮平安安靜靜的點頭。

那伯伯看她樣子,不由得又有些心疼起來,無父無母的孩子,偏偏父親那樣出色,更是襯得這孩子平庸,要是不知道她父親是誰還好,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她的平庸而對她有意見。

人是不能比較的。

以後要怎麼辦呢?

伯伯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更小了:“平平想上哪所學校呢?”不管哪一所,都要圓這孩子一個夢想。

芮平小小聲道:“第一軍校。”

伯伯剛剛還泛起的心疼一下子去了大半,不禁有些牙疼起來,這孩子還真是敢開口,第一軍校確實是最好的學校,但能進去的都是什麼樣的人?

那都是頂頂拔尖的。

他努力用和煦的態度勸道:“平平不如再考慮一下,第一軍校確實好,但是裡麵製度其實對於你有些殘酷了,而且壓力也大。”

芮平雖然聲音弱,但是態度卻也很堅定:“我就想要第一軍校。”

伯伯臉上的笑徹底落下了。

芮平能夠感覺這些人對她的態度有了變化,她其實可以做一個世俗認知下的聰明人,捏一個更討人喜歡的人設去博取更大的同情,討這些人的歡心。

但是她從小到大見了太過這樣的人,那些人是真的同情她嗎?也許是的,但那些同情又能維持多久呢,與其讓它隨著時日漸漸消散,不如直接一錘子買賣,換點實際的利益。

她也並不需要這些人的同情,更不指望靠這些人的同情生活,她中二的時候,因為那點莫需有的尊嚴,力圖要跟那個男人劃清界限,更是不知道推拒了多少要對她釋放同情的人。

其實她現在還長進了,但不妨礙她仍舊討厭去利用那個男人來博取同情。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人態度冷卻,她心中仍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她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塔維斯的後代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不知天高地厚,愚蠢短視。

就好像借此報複了那個把她和母親一塊兒丟下的男人似的,是啊,她如此,不就是因為那為父親的不教嗎?那男人一句話都沒給她留下,她不把他的名聲敗壞乾淨,難道還要去當他的驕傲嗎?

芮平冷冷淡淡的看著這些人已經沒什麼心思在她麵前噓寒問暖,隻給她留下了那第一軍校的入學通知書,顯然這個通知書已經耗儘了他們所剩不多的耐心了。

再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塔維斯的遺物,一堆代表男人為聯盟立下汗馬功勞的功勳章,還有一個小巧的,款式罕見的光腦。

這是塔維斯專門留下給她的。

那些人對她說。

她活這麼大,第一次從父親手中拿到的禮物——遺物。

哪怕是自認不會再為那男人浪費一絲情緒的芮平,看著光腦的目光也有些怔忪了。

這些人沒打擾她。

他們還轉了一筆錢給她,十萬聯盟幣做她的學費。

之後可能還有,是什麼基金,她沒細致聽,隻知道自己有錢了,也有學上了,好像都很重要,又好像都不那麼重要。

隻有光腦在她眼前,占據她所有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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