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我又沒有離開過你身邊。”
從那隻老鼠肚子下麵伸出來一隻手,把芮平拽了進去。
芮平一進去,差點沒被臭昏過去,這隻老鼠顯然剛死沒多久,歡喜鑽進人身體裡,沒有清理乾淨,黏黏糊糊的。
歡喜發出一聲嗤笑,伸手在她的臉上抹了一下:“好了,你現在跟我身上一個味兒了。”
芮平不敢張口,怕直接yue過去。
歡喜:“臭點怕什麼,這些家夥嗅覺最靈敏,你不這樣,它們一下就發現了。怎麼找鼠王?”
芮平忍住惡心:“其他人呢?”
歡喜:“我之前看到一小隊,正打得火熱呢。不過也有的跟我一樣的,當然沒有我這麼肯舍得,他們頂多借用鼠屍體躺屍。放心,大家都不傻。你不說了,一切以保住自己性命為前提,實在不行就按按鈕,學院老師自然會派人來管我們。”
芮平默了一下,小聲道:“……我還是想要大家都在一起,一個都不要少。”
歡喜柔聲道:“我明白,我明白。我們去快點把鼠王乾掉,早一步達成目標,我們的人就少一點出局。”
芮平伸手捏了一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抹到歡喜的臉上。
歡喜“yue”了一聲。
芮平驚奇道:“原來你也知道惡心?”
“我當然知道!你抓得是屎嗎,怎麼這麼臭……”歡喜無奈的撐著鼠腦袋快速的前進。
芮平把剩餘的一點抹他身上:“我也不知道。”
他們快速的前進。芮平什麼都看不到,跟在歡喜的屁股後麵:“你怎麼知道鼠王在哪?”
歡喜:“它那麼大聲,聽都能聽到。”他動作一頓,匍匐下來,噓聲道:“你聽,它又在叫了。”
芮平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聽到一點點。
然後她聽到周邊更多的鼠發出的聲音,那麼大的塊頭,發出的聲音竟然是如同小孩啼哭般的“嚶嚶”聲。
歡喜竟然也模仿著叫出來。
芮平都驚了:“你這都會?”
歡喜還以為是誇獎:“小技巧,小技巧。不足大驚小怪。”
歡喜幾次摸索著改變了方向。他有次停了下來,跟芮平說:“有幾個人出局了。”
這不是個高興的話題。芮平沒有吭聲。歡喜抬起鼠頭,通過嘴看了一會兒,回頭對芮平道:“原來我們的老師就在這附近,直接從空中往那裡投放麻醉彈,好多鼠都被放倒了,然後醫療隊從飛機上下來把人帶走的。”
他想了想。露出個笑:“……這個倒可以利用。”
芮平明白他在想什麼,她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我不會下這個命令的。也許你覺得這隻是出局,並不是真的犧牲,但是……”
歡喜:“好了好了,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我知道你的心,但是……”他說:“如果有人心甘情願呢?”
芮平愣了愣。
歡喜卻沒說什麼,他帶著芮平一路逆行,其中好幾次差點被其他的鼠捉到,都被他蒙混過關。
芮平突然道:“……那就更讓我難受了。”
歡喜怔了怔。
芮平:“你不許有這個想法,知道嗎?我如果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要逼得他需要用這樣的方法,來幫助到我。我會感覺自己很沒用。”
“就好像我努力這麼久,都是白做工一樣。”
歡喜低著頭,勾起嘴角:“好啦好啦,我也沒說我要這麼做……”
“你相信我嗎?”芮平輕聲問他,“相信我,不需要你這麼做,我可以做到的。”
“我當然相信你啦。”歡喜說:“但我也想,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出局的那個人是我。”
“你還這麼說。”芮平忍不住捏了他一下。結果捏到歡喜的癢癢肉了,他抖了半天,好半晌才把笑給憋了下去。
“我是說,說……”他說不下去,笑著道:“我真的是拿你沒辦法唉。”
芮平抿了抿唇:“……我可以。”
“你當然可以。”歡喜說:“是我的不好,唉,你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吧,晦氣,我自己先呸兩口。”
不等芮平說什麼。
他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擔在自己身上,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我們自己做的選擇。”
芮平過了好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唉,不說這些沉重的事情,跟你說點有趣的事情吧。”歡喜說道:“聽說鼠王一般是多個老鼠的尾巴纏繞在一起形成的共生體,也就是說鼠王很可能並不是一隻老鼠。而且一旦發現這種鼠王,一般都伴隨鼠疫的發生,不知道這裡的鼠王是不是這樣。”
“不過這裡的生物跟我們認知的不一樣。很可能有區彆。”
芮平聽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情緒還真的放鬆了下來。
結果他竟然還冒出來了一個點子來:“說到群鼠,讓我想到曾經橫行在電網的病毒,就叫瘟疫病毒,其實名字靈感就來自鼠疫,你一旦在家裡發現一個,那麼潛伏在暗處就有無數個。這又讓我想到我最近在二手市場淘貨的時候,發現有一種材料在特定環境下,可以對彆的材料進行侵略,起到汙染同化的效果,這就使得這種材料做成的工具時,使用效果極短。”
“你說,我可不可以利用這種材料的特性,做一個物理性的瘟疫武器,專門攻擊武器本身的?”
芮平覺得有點意思:“可以啊。”
她說:“哪天我們一起試試。”
歡喜道:“等軍訓結束後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呢,我們學院是出名最會折騰人的。”
“好了。”他停了下來:“到了,就在這附近了。”
他們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這隻鼠王被鼠群拱在最中心,它走走聽聽,東嗅嗅西嗅嗅,看起來除了身體顏色不一樣,跟其他的鼠沒什麼太大的區彆。自然跟歡喜所說的那種掉san的“鼠王”不一樣。
它的顏色較深,但是因為黑夜,芮平也無法分清它到底是個什麼顏色。
他們小心翼翼地拱到了那隻鼠王的附近。鼠王好像發現了什麼,一下子就把聳動的鼻子朝向芮平他們所在的方向。
那一刻,他們呼吸都好像停止了。歡喜小心翼翼地發出“嚶嚶”的聲音。
那隻鼠王聽到後,反倒更靠近了一點。
芮平緊張的揪住歡喜的身體,用眼神示意:它這是什麼意思啊?
歡喜也不知道啊。他隻能繼續“嚶嚶”,然後那隻鼠王竟然伸出舌頭在他們偽裝的那頭鼠身上舔了起來。
雖然歡喜和芮平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內心都迷亂了起來。
這是乾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