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他們還要參加戰場做一些運輸和轉移的工作。總的來說,可以算是十項全能了。
所謂後勤,就是除戰鬥之外的所有事。
軍艦上麵總會遇到各種極端情況,為了保證在斷絕能源的情況下,保住士兵的飯食不斷供,這位後勤兵有著豐富的經驗,他自己培育出一種能在很苛刻的條件下生存的可食用植物,其中富含的營養足夠一個成年戰士吸收。
而之所以這名後勤兵仍舊籍籍無名,作為一個學曆不高又沒什麼背景的小兵。沒有人相信他的成果,甚至連派人來檢驗都不願意。
哪怕這種植物在下層士兵裡飽受好評,可是上麵真正能夠推廣的人不僅不加大力度扶持,反而認為這是下等人的食物。不具備推廣的價值。
真正做事的人也不是沒有,可是聯邦太過臃腫,階級也已經逐漸固化,大量沒什麼能力的人占據覺大多數崗位。他們有意識的排擠下麵的人,斷絕上升渠道。
很多真正有能力的人都這樣被掩蓋,悄無聲息的沉寂下去。
隻有極少數遇到貴人的賞識,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後得到提拔的機會。而這些人,真正想要做事的反而是少數,多數是趨炎附勢之人。他們借此爬上高位後,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壓迫底下的人。
反而是作為敵國的薩塔利發現了他的價值,而這也因此害死了他。
其實薩塔利的情況並不比聯邦好多少。薩塔利的階級歧視更加嚴重,隻是大多數普通民眾生活在人工智能的信息繭房裡,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在他們幾公裡之外的人可能連吃一口飯都難。
芮平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路是不是正確的。但是她是這樣想的,不能因為不確定就不走,那樣永遠都到不了正確的路上。總要走一走試試看才行。
她跟後勤兵聊完,女孩子已經在旁邊等了有一會兒了。
她的眼睛裡亮閃閃的,像是有小星星。她看著芮平的眼睛裡充滿著崇拜,孺慕,仿佛在看她的神明。
芮平看這女孩有點眼熟,但是卻想不起她的名字。
芮平還有點不好意思問她:“對了,你是叫什麼名字?我一時沒想起來。”
女孩子臉上通紅,是激動的紅。她像是快要暈倒了,又努力的振作讓自己不要倒下去。剛剛芮平跟後勤兵交流的時候,她就一直這麼癡癡的望著。
在她的視角裡,是看不到後勤兵的,於是芮平就好像在自說自話一樣。但是她一點沒有覺得這件事哪裡怪異。
她全心全意的信仰芮平,芮平做的任何事,都是神聖的。她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我,我叫哎!”
“哎?”芮平再如何強大,此時也茫然了:“這是什麼名字?”
“彆人都叫我,哎。”女孩理所當然的說:“所以,我想我應該叫哎。”
芮平:“……”她看著女孩有那麼片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不傷到她。
“這個名字不好聽。”她最後說:“我幫你另外取一個吧?”
於是這個叫“哎”的女孩更加激動了:“我,我真的可以嗎?讓您,您來為我取名字。”她像是不知所措,有些被這個禮物給砸暈了頭。
芮平仔細看了她一眼,女孩瘦弱的身軀,營養不良的黃色發絲,她就像根豆芽菜,讓人擔心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艾蒿。”她說:“艾草的另一個名字。在以前,人們認為艾草具有化災辟邪的作用,所以會熏艾草來去晦氣。”
另一方麵,艾草的生命力像野草一樣頑強,我想讓你像野草一樣,‘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但是女孩已經聽不進去了。她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個字。她笑容燦爛的,像太陽一樣,熱烈綻放,笑開了花。
似乎迫不及待的要跑出去,告訴所有人,她有了個叫做艾蒿的名字。她甚至已經跑了一半,想起來自己來這裡其實另外有事情。
“有人要見您!”她說:“是從外麵來的人!”
她有些小心眼的補充了一句:“請您不要信任這些人,他們是喂不飽的怪物,明明已經擁有了許多,卻還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