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平抬起手, 精神力觸手把那些雜物一瞬間歸位,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套上的泥土。
這位姓劉的中年男人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以他這樣的年齡,本來是不會再因為是什麼人而緊張, 但是這麼一會兒,卻有些拘束的站在那裡。
他忍不住摸了摸手心, 手心黏膩濕滑, 他小心的把汗水抹去:“您好,也許您會感覺到突兀,但是……”
芮平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雙怎樣犀利的的眼睛, 男人感覺自己整個都被看透了。
他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竟怔立在那裡。
芮平衝他點了點頭, 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以她目前的實力,這個世界很少有東西能夠瞞住她。原本是有些桀驁的少女,此時看起來反而給人一種包容萬物的隨和。
她的笑容極好的安撫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手足無措的男人。
不僅僅隻是因為芮平的態度而放鬆,男人是真切的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被清風蕩過,這些天因為朝不保夕而產生的愁苦一瞬間門被吹散了。他一下子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得很輕,那些壓在肩膀上的重擔都消失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此時狀態有多麼好,原本被失眠困擾多日的他, 隨時可以找個地方安穩的睡過去。
男人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看向眼前的芮平。明明一句話還沒有說,他卻感覺她什麼都已經知道了。
他感受到她的力量,那樣的神奇, 且偉大。
於是男人明白,他什麼都不需要說了。他之前的想法在此時在真正麵對芮平後,也變得有些蒼白可笑起來。
他想,也許我應該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睡上一覺。因為再沒有任何煩心事了, 在芮平麵前,那些困擾他多日的東西,都沒有意義。
她已經是超脫他理解,世人理解的存在。所有輕視她的人都會付出代價。而他多麼幸運,能夠被她所庇護。
男人的眼裡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狂熱。就像邊緣區的其他人一樣,他們真的把芮平當神明所看待。
“以您的能力,為我們這些無能的人操心在這些俗事上,實在是太可惜了。”男人臉上的表情誠切至極,他深深的彎下腰,“這些小事,本就是我們應該自己做的。”
芮平覺得他似乎誤會了什麼,她本想說這也不是多麼麻煩的事情,以她目前的實力,彆人需要花長久時間門來做的事情,她隻需要花很少的時間就能做到。
她本可以解除這個誤會,這對她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個世上本就再沒有什麼可以難住她的事了。
但是她看著男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她,並因此而找到人生目標的神情。她忽然就又放棄去解除這個誤會。
再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她越來越少的去想念那個創造奇跡,曾經讓無數人如癡無狂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塔維斯。
而伴隨著她越少去想他,他也像是被風吹散的泡沫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她動了這個念頭以後,塔維斯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側。他依舊用著那副熟悉的表情看著她。
芮平卻沒有回頭,於是那個身影再次漸漸隱去了。
他曾強大得如同一座高峰,於是有許多人仰望著他,並把他當做信仰,他哪怕什麼都不做,卻已經照亮了無數人的路。
如今芮平的實力早就超過了塔維斯,還是全勝時期的塔維斯。
他登頂的高峰,如今也不過隻是芮平腳邊的小山包。
她也會成為無數人新的方向,同時肩負著他們的信仰。
就像是一個循環。
這個接力棒最終還是傳到了芮平的手中。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原本除了她和幾個人之外空蕩蕩的帳篷內,突然一時間門塞滿了人。
那些人都穿著機甲士的作戰服,每一個都是青春靚麗,身姿挺拔。他們伸展著懶腰,好像剛剛睡了一個很好的覺。
“早啊,你也來了。”有認識的人還互相打起招呼:“哇,這裡真的好破哦。”
“早……哎喲,我這老腰,我這一覺睡得可夠久。”有人一邊打著嗬欠,一邊回應。
原本待在這裡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有人嚇得把手裡的工具箱扔出去,結果砸到自己的腳。
芮平沒有甚至沒有跟這些精神力構成的人打招呼,她徑直往外麵走。有人看到有一隻白色的布偶貓跳躍著朝她身上撲上去,但是一晃眼,那隻貓就消失不見。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隻叫做係統的布偶貓其實並不是來自於遙遠的星際。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以征服星辰大海為己任的人類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幾次大規模的星際移民,讓這片星係遍布人類的身影。
所謂的召喚打工人,隻不過是芮平中學的時候玩過就拋在一邊的小作坊遊戲。她那時候隨手下載並玩幾天就丟在腦後不管對的遊戲太多了,這款遊戲並不出眾,因為稀爛的畫風和充滿各種氪金的池子,一看就是撈爛錢。
她很快就拋到腦後,如果她的精神力沒有覺醒,經曆跨越式增長並發展到如今令人難以想象的程度,這段記憶也不會被她撿回來。
她其實一直是一個精神力怪物,在彆人還在為好不容易感受到的一點精神力沾沾自喜的時候。她就可以利用精神力輕易的扭斷一個人的胳膊,這段記憶自然是被隱藏了起來。
以至於到她長到十幾歲,竟然不知道精神力是什麼東西。
她並不是沒有力量,她隻是還沒有做到如何去掌握它,從而不讓自己的力量傷害到彆人。
是塔維斯用他的精神力封鎖了她,在她還很小的時候,也讓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所壓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