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意推推謝源,笑著說:“看來你明天得給老板娘額外付清潔費了。”
謝源歎了一聲。
這不是清潔費的問題。她難道沒有意識到,茉莉霸占了他的床。他現在沒地方睡了。
蔣意:“你去跟茉莉擠一擠唄。”她說得理所當然。
謝源:“……”
他才不要跟狗一起睡覺。
蔣意輕笑:“難不成你想跟我擠一擠?”
謝源:“……”
他敢想嗎?
蔣意:“那我去跟茉莉睡。你睡這裡。”
她撐著床墊爬起來,薄毯從肩上滑落。
謝源移開眼睛。
她抱著毯子和枕頭,真的去跟茉莉睡。
她白皙的胳膊摟住茉莉的身體,她還要拉踩他:“謝源,你還說我是公主病呢。我覺得你身上的毛病一點兒也沒比我少。”
謝源在她睡過的床上躺下。
他一聲不吭。
床上殘存著她的體溫,以及她身上淡淡的餘下的香水味道。
這跟與她同床共枕沒什麼區彆。
謝源的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他這還怎麼睡得著。
*
第二天早晨。
謝源先醒。
蔣意睡得很熟。
她的頭發微微淩亂,薄毯下麵隱約可見她的脖頸和鎖骨,長腿絆著一半的毯子,睡姿並不安分。
她的麵孔在清晨依然很穠麗,整個人的精力像是全部都偃旗息鼓了。
茉莉已經醒了,但是趴在蔣意身邊正在懶洋洋地打盹兒。大眼睛就跟黑葡萄似的,兩邊眉毛跟隨著謝源起身的動作,一瞥一瞥的,賊精。
謝源居高臨下,打量著床上的蔣意。
她睡得毫無防備。
他蹲下來,眼神長久地停留在她的唇上。
眼眸深沉,眼神幽暗。
謝源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男人。
聰明的男人大多都很危險。
謝源隻是道德底線比較高而已。
她對他的全然不設防,隻會讓他心裡依靠道德感壓製住的怪獸被飼喂得越來越壯大。或許總有一天怪獸會踏碎道德底線,然後為所欲為。
她看起來暫時還不會醒。
謝源伸手,想勾住她的頭發。
茉莉把臉伸過來。謝源的手指精準地勾住茉莉的耳朵。
謝源:“……”
這狗挺會讓人血壓升高的。
這時候,蔣意醒了。
她睜開眼睛,眼神很清澈很明亮,不像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模樣。
謝源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
這下真的被抓包了。
謝源一臉強裝的鎮定。
他要解釋一下嗎?
他什麼都沒乾,也什麼都沒準備乾。
但是蔣意貌似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她默默地往薄毯下麵躲了一下。毯子的邊緣遮住她的嘴唇和鼻子。
這讓他越發顯得像是一個想要趁人之危、偷親她的變態。
謝源:“……”
他覺得自己可能解釋不清了。
蔣意開口了。
“謝源——”
“嗯?”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仿佛能夠把他從心底看穿。
蔣意:“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咬字清晰,情緒平穩,一字一頓地把這話說了出來。
謝源:???
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怎麼看出來的?
一瞬間,謝源的心跳如擂,心臟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兒。
他的喉嚨發緊。
蔣意還在等他的回答。她看起來很冷靜,沒什麼特彆的反應,好像並沒有因此而產生什麼情緒波動。
也是。像蔣意這樣的女孩子,從小到大應該接受過無數次表白吧。
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可能確實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謝源的精神一凝。
蔣意的反應很平淡,謝源倒是也沒那麼緊張了。
他回答她:“難道不可以喜歡嗎?”
傲嬌的男人,這個時候還要逞強用反問句。
蔣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這個時候謝源又覺得她的腦袋可能沒有那麼清醒,因為她給出反應的速度真的很慢。
“可以。”她說。
她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就沒彆的話要說了。
然後,她閉起眼睛,拉了拉身上的薄毯,翻了個身睡向另一側。人又不動了,像是還想睡一個回籠覺。
謝源凍在原地。
她這就說完了?
她沒有其他反應了麼?
她是什麼意思?
這讓他怎麼辦?
過了很久,蔣意的聲音在房間裡再次響起。
“謝源,你可以喜歡我。”她說,“但是,我很難追的喔。你不一定能追得到。”
謝源把她這句話消化了一會兒。
按照他的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可以追她?
這應該算是一個好的回答吧?
謝源不知道的是,毯子底下,蔣意趴在床上,整個人強忍住激動的情緒,抑製住已經到了嘴邊的勝利的歡呼。
YES!
謝源果然是喜歡她的!
他終於承認了!
如果謝源不在這裡,她甚至都想要興奮地尖叫。
她對自己說:冷靜,這才隻贏了一半呢,他承認他喜歡她,接下來她要看他好好地追她。
她絕對不要輕而易舉地答應和他在一起。謝源必須拿出比之前更多的努力,她才願意考慮考慮。
沒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