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意彎起眼尾, 很開心。她垂下眼睫,視線在膝蓋的位置一飄而過。謝源的手指慢悠悠地搭在那裡,並不越線, 也不安分。
喜歡一個人很久很久, 如此心跡被另一個當事人看透, 她的臉上卻沒有驚慌失措的模樣。
“是付誌清告訴你的?”她揚眸看他。
謝源不置可否。
實際不是付誌清告訴他的,而是他自己偷聽到的。當時蔣意和付誌清聊到這個話題,謝源剛好就在會議室的門外,然後他就聽見了。
謝源不打算承認自己是靠偷聽知道的,這畢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徑。
他看她滿臉寫著驕傲, 一點兒都沒有害羞的神情。
謝源的心思一動。他俯身, 手指貼得離她更近。
“是不是真的?嗯?”
當然是真的。哪裡有假。
蔣意摸摸他的耳朵,眼眸含笑:“你猜呀。”
她明明都已經把正確答案寫在臉上了,可是笨笨的謝源還要問她是不是真的。有時候她真想把他的腦袋敲開來, 看看裡麵到底在想什麼傻傻的事情。
謝源故意正話反說:“我覺得是假的。”
“謝源!”
謝源聽見蔣意氣急敗壞的撒嬌聲音,他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然後伸手撈起她的小腿,把她按在懷裡, 不再繼續逗她玩兒。
“嗯。我知道了,寶貝喜歡我很久很久, 是真的。”
溫熱微潮的呼吸落在她的頸窩裡麵。
他輕柔地喚她寶貝。
蔣意的心臟潮濕得一塌糊塗。
他不輕易叫她寶貝, 但是每次他叫她寶貝的時候, 她永遠都能感受到其中濃烈的愛意。
這樣好的謝源,她當然會願意喜歡很久很久。
蔣意捧起他的臉頰:“你現在終於知道啦。”
謝源由她摩挲,他說:“嗯,知道了,但沒完全知道。我還想聽聽細節。”
謝源的手掌很大, 他能夠直接圈握住她白皙纖細的腳踝,事實上他正是這麼做的。她的體溫涼涼的。他知道她怕冷,但是冬天依然不喜歡穿得很厚很多,所以她單穿著羊毛裙沒有打底,作為外套的羊絨大衣此刻擱在旁邊的座椅上。
他用掌心的溫度捂熱她。與此同時,他攬在她腰間的手臂逐漸有著收緊的意圖。
謝源:“不妨展開說說?”
這個男人怎麼有這麼多的要求呀。
蔣意扭來扭去不肯講細節。她才不上當呢。如果她一不小心講得太多,那麼謝源就要得意死了。
她越是不肯講,謝源越是纏著要她講。漸漸的,他們的重點已經不在“講細節”這件事情上麵。謝源的眸色.欲深,手指撫上她的長發,低頭欲吻她。蔣意滿臉愉悅,她仰起頭主動迎上來,卻在謝源即將要吻到她的時候,她笑眯眯地用指腹堵住他的唇。
“代駕到了喔。”
她示意他看車窗外麵。
沒等蔣意收回手,她的指腹忽然被人不輕不重地舔咬了一下。
蔣意險些沒坐住。
謝源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然後才把她的小腿放下去,又替她理好裙擺和頭發。
蔣意的臉頰不受控製地變紅。
謝源!
這個男人!
他不就是喝了半杯威士忌嘛,她怎麼感覺他都快要變身大灰狼了。
代駕坐上車。
車子駛上道路。車內一片安靜。
蔣意望著車窗外麵的世界,她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滿眼淚花。
謝源低聲哄她:“累的話就先睡一會兒。”
蔣意眼帶淚花地瞪他。她倒是想睡呢,可是他牽著她的手。他的手掌那麼熱,時不時還要捏捏她。她感覺自己手心都快出汗了,哪裡還能睡得著。
她跟他說悄悄話:“那你不要拉我的手了。”
謝源故作不解:“為什麼不行?”
蔣意咬唇:“你這樣我睡不著。”
謝源滿臉無辜:“我哪樣了?”
不就是牽著手麼?甚至都不是十指相扣。
蔣意扭頭:“反正就是不行。”
他肯定不知道她的腦子裡麵在想什麼。
喜歡一個人,當他牽著你的手指,耐心地從指根摩挲到指尖然後再回到指根,每一根手指都被他這樣溫溫柔柔地照顧到,你就會忍不住想要抱上去,然後跟他這樣那樣。
蔣意覺得,如果今晚謝源再不變大灰狼,她就要變身大灰狼了。
車子進了小區。代駕把車停好。
“麻煩給個五星好評,謝謝~”
代駕戴好頭盔,踩著電動小單車飛快地溜了。
謝源在手機上確認訂單完成,順手點了一個五星好評。
然後他的視線來到蔣意身上。車窗和車門都關得很緊。他終於可以吻她——在代駕上車之前他就想這麼吻她了。
謝源傾身,托起她的臉頰,溫柔地咬上去,然後由輕變重,輾轉吻得更深更急。他有偏好的節奏,她的脖頸不自覺地配合著揚高再揚高,頸椎卻完全不覺得受累。
謝源的手臂撐在車窗玻璃上麵。
“接著說喜歡我很久很久的事情?”
蔣意聽見耳邊落著他克製的喘息。她輕輕悶哼一聲,想瞪他,但是濕漉漉的眼眸瞪人根本就凶不起來。
“不想說?”他瞄她,洞察她不肯服軟,他隨即自顧自地輕笑一聲,“不要緊。”
不要緊?
什麼意思?
蔣意這會兒已經被吻得有點兒缺氧,她倒在座椅上,長發淩亂地鋪散開,大腦幾乎無法執行任何邏輯思考的工作。
謝源摸摸她的腦袋,把她的長發攏起來。然後他打開車門。沒等蔣意反應過來,他直接撈起她把她抱在懷裡,外套蓋在她的腿上,他穩穩地抱著她往電梯間走過去。
蔣意的理智回籠。
“我的手機,還有包!”
都在車上。他沒給她拿。
謝源:“明天再拿。”
怎麼能明天再拿!萬一有小偷把車窗玻璃砸了把東西偷走怎麼辦?
謝源妥協:“待會兒我來拿。”
待會兒?
待會兒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