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蔣意和謝源在學校裡的績點排名和項目經曆，他們申請CMU的暑研項目應該問題不大。
蔣意點頭說好：“行啊。那我也申請這個項目吧。”她沒再繼續看名單，伸手把桌上的幾張表格拿到麵前，“你等等我，我今天填完，待會兒給你。”
謝源嗯了一聲：“不著急。”
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他這會兒的嗓音裡透著溫柔。
蔣意彎了彎唇。
*
海外暑研申請的事情讓謝源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好心情。他甚至都不怎麼吃飛醋了。
蔣意要和師姐貼貼，那就貼貼吧。他不介意。
謝源覺得，他和蔣意之間的關係或許能稱得上是有所進步。
畢竟，之前選導師進實驗室那陣，她壓根就不關心他要去哪裡，也沒有想要跟他進同一個實驗室。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會問他去哪裡。而且她主動提出跟他申請同一個海外暑研項目。
人一飄就容易腦子發熱。
謝源想告白。
這個念頭第一下出現在腦子裡麵的時候，謝源自己就首先愣住了。
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冒進的想法？
說實話，他仍然不是非常確定，蔣意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她對他很親近，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她肯定不討厭他。
可是，親近和喜歡應該是不一樣的兩種概念吧。
她也喜歡他嗎？
假如他表白，她會願意答應嗎？
但如果她拒絕的話，他們接下來要怎麼相處？他們畢竟還在同一個實驗室裡麵，幾乎如同是朝夕相處。他不想因為任何意外情況而和她變得尷尬拘束。
這些問題就像洪水似的猛地湧入他的思緒裡麵。
大腦濕答答的，攪得一塌糊塗，他都快要宕機了。
等冷靜下來，謝源確實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跟進水也沒差了。
他從來都不會隻憑一時衝動行事。
沒錯，謝源，一定要冷靜。他這樣跟自己說。
然後謝源轉頭就在商場裡刷卡買了一根手鏈。
他周末陪他媽和姨媽逛街順便充當司機的時候，在一家奢侈品的櫃台裡麵無意瞥見了那條手鏈。
他馬上想起蔣意戴過類似的款式。他對奢侈品毫無了解，所以不知道她的那幾條手鏈是否也來自於這個品牌。但是他猜想她應該很喜歡這樣的首飾。送禮物最重要的是對方喜歡。
蔣意的生日在暑假。
那會兒他們應該一塊兒在CMU做暑期科研。
他們會一起慶祝她的生日。如果他送出這份禮物，她也許會露出驚喜的表情，緊接著她可能會開玩笑地問他，為什麼突然要送這麼精致的禮物，他是不是在偷偷喜歡她不敢說——
然後謝源要堂堂正正地承認下來：
他喜歡她。
於是，謝源隔天又來了一次這個商場，毫不猶豫地刷卡買下了那條手鏈。
這將是她的生日禮物，也會是他的告白禮物。
*
周六，蔣意難得周末出現在實驗室裡。
景孟瑤也在。她端著杯子從茶水間的方向走回來，在走廊上就看見蔣意站在實驗室門口正在按指紋鎖。
“小意，你怎麼今天來實驗室了？”景孟瑤有點兒驚訝，她空出左手把實驗室的門推開，示意蔣意先進去。她不忘補充了一句：“事先聲明，今天謝源可不在喔。”
蔣意鼓起臉，不滿地撒嬌說：“師姐，我又不是謝源的小尾巴。難道隻許謝源在的時候我才能過來嘛？”
景孟瑤輕輕地笑起來：“沒有沒有。隨時都歡迎小意來跟我作伴。”
蔣意是來實驗室裡躲清淨的。宿舍樓裡有什麼地方正在檢修，一大早就開始吵人睡覺，榔頭的聲音，電鑽的聲音，她再待下去都要頭大了。
景孟瑤在處理幾份郵件。
“誒，你們這個假期是不是要去海外暑研？你和謝源都申請了嗎？”
“嗯。我們申請了CMU的項目。”
景孟瑤：“CMU喔，那不錯啊。我記得你們兩個的績點很高，應該沒什麼問題。李老師昨天還問我呢，組裡有沒有本科生想要去普林斯頓大學的組做暑期科研。”
普林斯頓大學？
蔣意的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
媽媽以前就在普林斯頓大學念書——
蔣意：“可是我之前沒有在係裡的海外暑研院校名單裡看到普林斯頓大學的項目誒。”
景孟瑤解釋說：“應該是的吧。李老師說的這個組，其實算李老師自己的學術人脈吧。他們這兩天給李老師發郵件詢問有沒有合適的學生推薦來著。他們組裡的Kaineng Ming是李老師以前的學生。”
景孟瑤看出來蔣意有點兒感興趣。
她補充說：“這個組是做圖神經網絡的喔。跟你的研究方向很匹配呢。雖然CMU名氣更響，但是跟著Ming他們這個組做暑研，收獲應該會更大，而且也更有挑戰性喔。”
蔣意猶豫了一下：“但我已經申請了係裡的項目了，會衝突的。”
景孟瑤笑了：“這不是什麼大事。李老師跟係裡說句話的事兒。你要是想去Ming他們組裡的話，你就去找李老師呀。他肯定馬上把你推薦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