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緊趕慢趕,最後還是遲到了幾分鐘,到的時候雅羅斯拉夫跟他的朋友詹長勝已經落座了,章頌年腳步飛快,拉著埃德溫快些,到了以後跟他們道歉,“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埃德溫慢悠悠在後麵走。
詹長勝笑道:“沒關係,快坐吧。”
雅羅斯拉夫朝他伸出手問好,臉上表情沒什麼起伏,聲音粗獷:“你好,我是雅羅斯拉夫,來自莫斯科。”
很公式化的問好,細聽有些字發音也不太對。
章頌年伸出手跟他回握:“你好,我是章頌年。”
詹長勝解釋道:“雅羅斯拉夫剛來中國沒多久,他中文不太好,會說的話不太多。”
埃德溫這時走了過來,一屁股把章頌年擠到座位裡麵坐,嘰裡呱啦跟雅羅斯拉夫說了一串俄語。
雅羅斯拉夫回了他幾句。
詹長勝聽懂了,“你惹他了?”
章頌年愣了下,這才意識到他是懂俄語的,搖了搖頭,“沒有。”
詹長勝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章頌年也看懂了他不相信,他這會兒後悔死了自己聽不懂俄語,尷尬地衝詹長勝笑了笑,偷偷在桌下掐了下埃德溫大腿,眼神警告他慎言。
埃德溫下一秒果然閉了嘴。
章頌年跟詹長勝聊天,“你俄語很好啊。”
詹長勝笑著說:“我是俄語專業畢業的。”
章頌年又問:“那你們是在一家公司嗎?”
詹長勝聲音溫和:“嚴格來說不算,我是雅羅斯拉夫在中國的翻譯兼漢語老師,幫他度過這一年的適應期。”
章頌年瞬間了然,點了點頭。
埃德溫和雅羅斯拉夫暢聊起來,過了會兒,雅羅斯拉夫突然從背後掏出兩大瓶酒,神情頗為激動說了一大段俄語,埃德溫則是從他手中接過了一瓶酒。
詹長勝跟章頌年翻譯道:“他說今天要跟埃德溫不醉不歸。”
章頌年感覺他們兩個人不像壞人,漸漸放下了心防,調侃道:“這難道不是戰鬥民族的祖傳技能嗎?”
詹長勝聞言哈哈大笑,深有同感:“確實,我接觸的每個俄羅斯人都很能喝,不愧是戰鬥民族。”
章頌年對他是相見恨晚,跟彆人說可能體會不到他有多鬱悶,他對埃德溫嗜酒這個點有太多要吐槽的事情了,滔滔不絕說了起來:“他真的太能喝了,我都懷疑他是鐵胃,喝那麼多身上不燒得慌嗎?普通的啤酒還不行,特彆喜歡喝那種度數很高的烈酒,關鍵是喝完第二天居然還能精神抖擻起來工作。”
詹長勝笑了,“就因為實在太愛酒了,他們那還有宿醉站,專門收留醉酒人群,怕他們會凍死在路邊。”
章頌年還是頭一回聽說宿醉站這個機構,這是有多愛酒啊,他忍不住感歎,“天啊。”
埃德溫對於戰鬥民族、鐵胃、燒得慌這種非書麵語的詞是聽不太懂的,看到兩人聊得這麼開心,忍不住有點吃醋,他一把扯過章頌年的胳膊,湊到他耳邊低聲埋怨道:“寶貝,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詞。”
埃德溫真瘋起來可是會把他按在桌子上親的,章頌年害怕不答應會被對麵兩人看出異樣,嗯了聲。
埃德溫這才放心繼續跟雅羅斯拉夫說話,雅羅斯拉夫把兩人的互動儘收眼底,他明顯感覺到埃德溫跟章頌年關係匪淺,但出於對中國的文化不了解也不敢貿然發言,並沒有過多懷疑,隻是看了詹長勝一眼,似乎是在詢問。
詹長勝衝他禮貌笑笑,安撫了一句。
他看出了埃德溫和章頌年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但他最清楚俄羅斯人對同性文化的抵觸,在不清楚雅羅斯拉夫對此的態度前不可能跟他說,這對他百害無一利,何況他是中國人,還是向著章頌年的,既然雅羅斯拉夫暫時沒看出來,他也沒必要生事端。
飯菜陸陸續續上來了,為了照顧在場兩位俄羅斯人的口味,並沒選太多太辣的菜,除了雅羅斯拉夫帶來的酒,埃德溫另外又點了店裡的酒,他們倆是豪飲,章頌年跟詹長勝是淺酌。
一頓飯吃得還算開心。
詹長勝聽說章頌年在學俄語,說可以把自己用過的資料書寄給他,如果需要的話,還可以給他介紹合適的俄語老師。
章頌年正愁平時有問題找不到人問,當即加了他聯係方式。
詹長勝給他打上備注,笑容謙遜動人,舉止頗具風度:“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不收你錢。”
章頌年一聽說不收錢更心動了,“謝謝。”
埃德溫雖然不知道中國人對伴侶的審美是什麼樣的,但他覺得詹長勝這種成熟款應該挺受歡迎的,看兩個人聊得異常開心,他的臉也越來越臭,越看詹長勝越不爽。
四個人都喝了酒,顯然是沒法開車回去的,都叫了代駕。
詹長勝先把已經喝得半醉的雅羅斯拉夫安頓上車,回頭對章頌年說:“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聚。”
章頌年衝他揮了揮手,態度比來時熱情不少:“路上小心。”
埃德溫冷哼一聲,周身氣壓非常低。
兩個人在原地又等了幾分鐘,代駕小哥來了,章頌年跟埃德溫也上了車,確定地址以後,代駕小哥啟動了車輛。
難得碰到同胞,埃德溫今晚喝了不少酒,上車後就歪歪斜斜倒在了章頌年身上,靠得近,章頌年聞到了濃濃的酒味,他皺了皺眉,打開窗戶散味。
夜風清涼,埃德溫清醒了些,迷迷糊糊湊上去親他,代駕小哥聽到後座的哼唧聲回頭看了一眼,又飛快收回了目光。
自己的車,章頌年很清楚構造,哪怕不回頭,前麵的鏡子也能看到他們現在所坐的位置,他急忙推開了埃德溫,“你喝醉了,彆耍酒瘋。”
不能親,埃德溫就揉他臉,一通亂蹭。
對付一個體型健碩的醉鬼太難了,章頌年為了躲避他出了一身汗,艱難捱到了小區,兩個人下車回家。
埃德溫還沒醉過去,能自己走路回去,這讓章頌年省了不少心,到家後拿出鑰匙開鎖,“等會兒喝點蜂蜜水吧,解解酒。”
埃德溫咕噥一聲。
章頌年啪一聲打開燈,看埃德溫也進來後關上了門去廚房給他衝蜂蜜水,在下麵的櫃子裡沒找到蜂蜜,他隻能去上麵的櫃子裡找,章頌年伸長了胳膊去拿裡麵的蜂蜜,這一動作導致他背脊挺得非常直,襯衫纖薄,隱隱貼著流暢的腰部線條,時隱時現最是誘惑。
埃德溫視線漸漸被那一段清瘦的身形占領,湖藍色的眼睛滿是欲.色,呼吸慢慢粗重起來,這是動物鎖定獵物的表現。
章頌年一無所覺,蜂蜜拿到以後,轉身去找水杯,一不留神直接被埃德溫打橫扛在了肩上,章頌年嚇了一大跳,驚聲尖叫,反應過來後罵他,“你發什麼瘋?”
埃德溫此時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大步扛著他往臥室走,章頌年心尖不住顫抖,聲音分外慌亂,一邊掙紮一邊罵他,“埃德溫,你彆這時候發酒瘋啊。”
“你要乾嘛?”
廚房到臥室,沒幾步的距離,章頌年直到被埃德溫扔到床上時腦袋還是懵的。
漆黑一片的臥室,視覺被剝奪,人的聽覺異常敏銳,他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失序跳動的心跳聲,與此同時還有埃德溫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正在一點點逼近他。
章頌年緊張地攥住了被單,緩緩撐著手坐起來,埃德溫卻沒給他機會,下一秒高大的身影傾身蓋住了他,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他到嘴邊的謾罵也被吞進了彼此的呼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