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哥,我今天早上起來到現在眼皮都一直跳,我心裡有點慌。”
慶哥正在手機上鬥地主,聽了何嘉略擔憂的話後頭也不抬問:
“左眼跳還是右眼跳?”
何嘉:“左眼。”
慶哥:“左跳財右跳災,你左眼跳說明有好事要發生了,你應該高興。”
何嘉聞言皺了皺眉:“是嗎?”
他怎麼記得是左跳災?
輸了一把牌,慶哥低聲罵了一聲娘,然後看眉宇間都是擔憂的何嘉,道:
“你人就在劇組,一不吊威壓二不拍打戲車戲,哪裡會有什麼災?彆多想。”
化妝師也笑著開口:
“眼皮跳隻是神經反應,什麼災啊財的都是以前老人們隨口說的,沒有一點科學依據,聽聽就好了,彆當真。”
現在要相信科學。
見慶哥和化妝師都這麼說,何嘉心裡稍微放心了一點。
化好妝換好衣服剛走出化妝間,何嘉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聲音熟悉,是之前和他一起吃飯的李程。
何嘉下意識轉身,眼神往後麵一掃,隨後整個人如被雷劈一般僵在原地。
李程也走近了,抬手在何嘉眼前晃了晃,不解開口:“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何嘉自然不是看見李程有這麼大反應,而是看見和不遠處和小南站在一起的許澗。
片場人這麼多,然而何嘉一眼掃去就看見許澗。
而許澗聽到李程喊何嘉的名字,也尋聲看過來,直直地對上何嘉震驚中又帶點憤怒的眼神。
見何嘉這反應,許澗心裡一凜:
何嘉看見自己是這副表情,要是說這裡麵沒點內情,打死何嘉許澗都不會相信。
既然眼神對上了,許澗遠遠地衝何嘉笑了笑,抬腳剛準備朝他走,卻被小南拉住了胳膊。
小南拉著許澗往相反的地方走,雙眼冒精光:
“他們說沉哥換好新戲服了,許哥我們快去看!”
許澗被小南拖著走遠,眼睜睜看自己離何嘉越來越遠,心裡這急啊:
我又沒說要去看秦沉,你拉我做什麼,你想看你自己去看啊!
心裡這樣想,許澗身體倒是很誠實地跟著小南走了,該邁的腳一步都沒少。
算了,看之前何嘉和那慶哥那忌諱莫深的樣子,就算他直接問對方肯定也不會認。
這事急不得,還不如先去看看秦沉……
秦沉的新造型……會是什麼樣的?
許澗不否認自己心裡其實也挺好奇的。
何嘉看著許澗跟小南走了,而李程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許澗了。
李程問:“你也注意到那個人了?”
聽了他的話,何嘉恍然回神,收回視線看李程:“什麼?”
李程以為他是裝糊塗,笑了笑道:“就是剛才跟秦沉助理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何嘉一愣,問:“你認識他?”
“不認識。”李程搖搖頭,想了想開口道:
“不過我聽其他人討論說他是樂娛準備簽的新人,叫什麼……許澗?聽說這次就是被秦沉帶出來認認臉的,可能想借秦沉影帝的名號幫他炒作一波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字。”
何嘉心裡一顫:“消息屬實嗎?”
他之前最糟糕的猜想竟然成真了,沒想到許澗真的要簽約樂娛了。
李程聞言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不確定,我也是從彆人那裡聽來的,不過你看他那長相,要是簽了樂娛我一點也意外,要說他是素|人,我才會驚訝。”
眾所周知,樂娛這個公司簽人,先看能力再看長相,要是長相特彆出眾,第一項都可以酌情放寬。
畢竟如今是個看臉的社會,更何況是在顏值就是一切的娛樂圈。
沒注意何嘉已經沉下來的臉色,李程自言自語般補充:
“要是他真簽了樂娛,公司再砸點錢捧,應該很快就能紅吧?”
也不知道李程那句話刺激到何嘉,他咬緊了後槽牙,垂在身側的手抓著褲子,手用力到指節泛白都不自知。
他就說為什麼一大早就眼皮跳,原來是因為許澗。
何嘉臉色很不好看,李程後知後覺察覺到了,疑惑不解開口:
“何嘉你怎麼了?”
如夢初醒般鬆了手,何嘉定定看了兩眼剛才許澗的離去的方向,隨後鬆開用力過度的後,突然笑了,對李程道:
“哦,你不知道,許澗可不是什麼新人了,他以前就是我們公司的,隻是我們公司不養閒人,他又一直不火……”
把許澗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李程說了後,何嘉心裡終於好受了一點,看著一臉‘原來如此’的李程,他笑了笑道:
“不過許澗沒說,估計也是不想讓彆人知道他以前是得古的藝人,我隻和你說了,李哥可要保密啊。”
何嘉話落後,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我懂的’的意思。
何嘉知道,不出半天許澗這個新人的‘往事’就會傳遍整個劇組,李程也知道,這件事何嘉肯定不止跟他一個人說過。
李程拍著胸口保證:“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長舌婦,這種事不會隨處講的,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到‘長舌婦’三個字何嘉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深深地看了李程一眼後,借口說上廁所就離開了。
剛轉過身,何嘉臉上那點笑意蕩然無存,無聲地罵了一句‘真是蠢貨’。
何嘉從心裡覺得像李程這種人,又蠢嫉妒心又強,自己那點蠢毒的小心思又掩飾不住,這輩子能火才有鬼。
何嘉走了沒多遠就看見拿著手機小跑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慶哥。
看見慶哥,何嘉剛想跟他說自己又看見許澗的事,然而他剛張嘴還沒出聲就被慶哥搶先了:
“你猜我剛接到了誰的電話?”
慶哥語氣裡滿是激動,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露出因為常年吸煙而熏得黑黃的牙。
見慶哥眉宇間的喜意,何嘉頓了頓暫時把自己嘴裡的話吞了下去,順勢問:
“誰的?”
慶哥不受控製地把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用力地拍了一下何嘉的肩膀,喜不自勝:
“薑總的秘書給我打電話,他說薑總來這裡出差,會順道過來看看。”
聽了慶哥的話,何嘉渾身再次僵住,大驚失色,伸手用力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說他今天要來劇組?”
見何嘉這麼大反應,慶哥因為他是高興的,被他抓痛了手也隻是皺皺眉,笑道:
“是啊,聽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估計再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我說你左眼跳是好事你還不信,你看現在……”
慶哥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何嘉已經完全聽不見他後麵說的是什麼了,他大腦空白了幾秒,心跳也逐漸加快。
許澗在這裡,他不能來,他怎麼能今天來?
絕對不能讓他們兩人見麵!
慌亂中何嘉心裡就隻有這個念頭,他猛然抓|住還在喋喋不休的慶哥,指甲幾乎都要掐進慶哥的肉裡。
輕微耳鳴中,何嘉聽到自己斬釘截鐵的聲音:
“他不能來,慶哥你打電話回去,叫他彆來了。”
本來慶哥就被何嘉的指甲掐得生疼,剛想叫他放手就聽見他的話,頓了頓後皺了皺眉重重拍掉他的手:
“你發什麼神經?”
先不說薑總為什麼不能來,人家薑總想過來,哪裡是他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打個電話就能阻止的?
薑總想來,自己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和他對著乾。
慶哥本來的好心情就被何嘉神經質的舉動攪合了,一臉不虞地看他,等著他向自己解釋。
看著慶哥的表情,何嘉知道他已經生氣了,但他現在根本顧不上這麼多了。
深吸一口氣後,何嘉一臉嚴肅地看慶哥,緩緩開口:
“薑林斜不能來,許澗在這裡。”
何嘉已經儘量使自己語氣平靜了,但慶哥還是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顫意。
他在害怕。
而慶哥聽後也呆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說誰在?”
何嘉閉了閉眼,心裡很是無力:
“許澗,我剛才又看見許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