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開始討論,他們要不要回援縣城。畢竟為了這場圍剿,縣城目前隻留守了大半個小隊,全員不足40人。
至於剩下的那些偽軍,日本人也從來不指望他們在戰場上能夠充當炮灰以外的其他角色。
正當他們遲疑不決時,天邊燒起了信號彈。圍剿遊擊隊的日軍立刻變了臉色,這是真出事了。
烏篷船上的盧家人原本還興高采烈,這會兒聽到日本人的汽艇突突突往前開,大家都驚慌失措。
完了完了,日本人的船多快呀。他們這是要跑回去打遊擊隊了。哎呀呀,要是遊擊隊來不及撤出來,那就真的要被人包餃子了。
也有人安慰老太爺:“他們走了也好,咱們趕緊找人把山上的火給滅了,說不定還能多救出幾個人。”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是啊,遊擊隊有沒有從山上跑出來還兩說呢,先想辦法救人再講。
他家的船工是乾老了的,見到日本人的汽艇動,趕緊將紅船往旁邊靠,萬萬不敢跟這夥強盜對上。
也得歸他家識相,躲閃的快,不然前麵的漫天黑土黃沙就免不了也給招呼到烏篷船上了。
一瞧這蝗蟲過境般的架勢,船上的盧家人都發出了驚呼:“是槍幫!”
槍幫是水上吃飯人的一種民間組織,他們用的就是遊擊隊從土匪窩裡收繳來的那種鴨槍,又大又粗,架在小漁船就跟個火炮似的。槍膛裡裝填土造黑火藥和鐵砂,點火發射出去,那聲音簡直能震聾人的耳朵。呈扇形飛射而出的鐵砂和火藥威力也不小,既能乾翻十幾二十隻大雁野鴨,也能打碎了日本人汽艇的玻璃,在船身上留下綠豆大小的坑。
挨了揍的日本兵臉上開出滿天星,沒有當場斃命,卻是生不如死。那密密麻麻的鐵砂火藥毫不客氣地狠狠招呼他們的麵門,然後深深地嵌入皮肉中。中招的日本兵忘記了武士道的勇敢,俱都發出鬼哭狼嚎的叫喊。
他們算好的了,好歹汽艇有遮有擋,跟在後麵的偽軍慘了。他們坐的就是類似於烏篷船的機動船,速度是比烏篷船快,但那船身擋擋風都夠嗆,怎麼是鐵砂石跟火藥的對手。而且不是一波襲擊,而是連著幾波炮轟。偽軍嗷嗷叫疼著,就稀裡糊塗掉進了冰冷的江水裡。
大年三十的江水多冷啊,凍得好人都發懵,何況是已經被打得頭暈眼花的他們。很快,一船跟著馳援縣城的偽軍就接二連三沒了頂。
他們的主子可沒空管他們死活,反應過來的日本兵抓起機槍對鴨槍方向掃射。可是今夜無月色,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日本人根本沒辦法瞄準目標,隻能憑感覺射擊。是以他們雖然個個都達到了神槍手的水準,居然沒辦法形成有效射擊。
因為機.槍掃射的目的除了直接消滅敵人之外,就是為了讓敵人無法靠近。但這神出鬼沒的鴨槍似乎根本沒靠近日本船的意思,鬼子的機.槍一響,他們就原地失蹤。
日本機槍手突突突發射了一通火舌也沒找到目標,隻能警戒狀態加快速度往縣城去。
奈何鴨槍雖然沒直接要了鬼子的性命,但那劈頭蓋臉的火藥鐵砂卻讓汽艇受了不小的傷害,船的速度始終上不去。
日本小隊長拔出了刺刀開始咆哮八格牙路,旁邊的蘆葦叢裡又突然間飛出蝗蟲般的漫天鐵砂,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又要受回痛時,巨大的轟鳴聲中,火藥炸開,已經千瘡百孔的汽艇居然被炸出了個大窟窿,然後船艙進水側翻,船上沒被炸死的日本兵也掉進了水裡。
烏篷船上的盧家人有心想要看清楚情況,卻不敢搖船靠近,隻能蟄伏在船艙中豎起耳朵偷偷聽外麵的動靜。
水上掙紮叫喊的聲音漸漸小去,估計落水的人不是淹死就是凍死了。但這寂靜隻持續了不到半盞茶功夫,就有劃水聲響起,然後是打撈槍.支裝備的聲音。
這群遊擊隊是真的窮,窮得膽大包天,甚至連死人身上的襖子和皮靴都不願意放過,愣是往下扒。
他們的長官都看不下去,大聲嗬斥:“都他媽彆動!”
就在盧家人以為總算有個明理的時候,那長官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差點當場暈過去。
“死人又不會跑,回來再剝!”
盧家人正哀歎果然自古兵匪一家,都是一個做派時,那邊居然朝他們吆喝了:“喂!你們,彆藏著了,就是你們。要戴罪立功嗎?這些東西跟死人都給老子看好了,怕日本鬼子來尋仇,就直接扒了衣服把他們丟下江裡喂魚。”
盧家人嚇得心驚肉跳,還是老太爺開口主持大局:“老朽——”
王友誌一看這老酸儒就頭大,實在不耐煩聽他唧唧歪歪拽之乎者也。之了這把白胡子了,不也養出了漢奸孫子?可見之的沒啥用。
“行了,你彆扯,該誰的是誰的責任,我們不搞連坐那一套。我們還有事,不奉陪了。”
盧老爺子趕緊詢問:“諸位是去縣城嗎?坐我們的船吧,我們的船大,速度快。”
那些遊擊隊員卻不應話,隻調轉小船的人就消失在黑夜中。
盧家人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太爺,惶恐自家是叫遊擊隊給恨上了。雖說他們吊死了維持會會長後沒去找人家裡的麻煩,可事情不是怕一而再嚒。現在自己家又出了個漢奸,保不齊遊擊隊就要拿自家殺雞儆猴。
沒想到盧老太爺不愧是大家族的掌門人,關鍵時刻很有賭一把的魄力。他一咬牙,當場傳達命令:“回去,把家裡的毛瑟槍雙筒槍還有火炮都拿來,隨時支援遊擊隊。”
盧家人大吃一驚,失聲道:“老太爺,這可是咱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生逢亂世,如果沒有私人護衛隊和武器,像盧家這樣的百年大族,早就被土匪不知道平了多少回地了。
盧老太爺氣得直跺拐杖,破口大罵:“糊塗!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國哪來的家!快去,不要耽誤。還有,趕緊給鋪子報信,但凡遊擊隊有需求,一定要積極主動予以協助。不惜成本,不惜一切代價!”
此時此刻,縣城的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倘若將周老師的懷表往前撥五小時,大家再跟隨鄉賢會的人上山慰問,仔細數數山上的人頭,就會發現山上不過隻有40餘人。隻是他們不時地走來走去,還大聲說話,讓人產生一種人聲鼎沸的錯覺。
在將時間往後撥一小時,鄉賢會的年離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山上的人影便消失了,留下的是嗚嗚的風聲。
與此同時,那40餘人悄無聲息地通過小路下了山。
跟他們一道離開的,還有山腳下的村民。村民得到的消息是日本鬼子會趁著除夕夜來掃蕩,所以必須得走遠點躲進深山。
因而日偽軍圍攻根據地的時候,他們看見村裡靜悄悄的,連燈火都沒有,就以為村民正和遊擊隊一塊兒搞聯歡。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抵達山腳下開始設埋伏時,遊擊隊已經進了縣城。
負責看守城門的是偽軍警衛隊,他們是由原先的守城**和警察混編而成,日本人不過年,還不讓他們回家吃團圓飯。這幫人隻能偷偷摸摸地眯兩口小酒,然後背著人往嘴裡塞一塊下酒的豬頭肉。
遊擊隊通過爬牆放繩子進入縣城堵住他們的時候,執勤的人都喝得暈暈乎乎的了。他們知道日本人出去搞大動作,不到天亮估計回不來,自然也不怕有人來檢查,還敢聚在一起擲色子。
大過年的,連土匪都不肯出門,能有什麼事。
結果他們正喊著“六六六”時,就叫人用槍堵了。
“不許動!”
這些人還威脅他們:“你們本來也不算漢奸,不過是你們的長官投降了,你們不想丟了飯碗沒錢養活家人而已。倘若你們配合,那就饒你們一條性命!否則的話——”
陳立恒手一揚,直接抹了人的脖子。這人的血噴上屋頂時,他手上抓著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剛才他試圖鳴槍示警。
遊擊隊員冷笑:“否則就跟他一樣。”
剩下的偽軍毫不猶豫地直接放下槍,舉起了雙手,堅決不試圖抵抗,他們原本就是縣城的警察,平常連剿匪都退避三舍。現在遊擊隊都這麼說了,他們又何必得罪這群凶神惡煞的主呢。
這夥偽軍處理得順利,很快就被繳了械。
就在大家準備去第二個目的地時,變故陡生。
原來是日本人帶隊巡邏過來,聽著屋子裡頭的動靜冷清清的。他們當然不可能指望偽軍還會儘忠職守,嚴格遵守紀律,執勤期間不得聚眾喝酒劃拳賭博。
日本人沒聽到聲音,第一反應就是這幫混賬東西膽大妄為,居然偷偷溜號了。
於是日本兵帶隊,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覺得有幾隊打個照麵。
這場意外雙方都始料未及,驚慌失措之下,槍聲、刺刀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日本人吃虧在於一個是他們堵在門口,路徑小,不能一道開火。而且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動槍,是想用刺刀的。這比起已經蓄勢待發的遊擊隊員,就需要多反應幾秒時間。
正是靠著這幾秒鐘,遊擊隊員們才找到掩體,開始猛烈的攻擊。
但可怕的事情在於日本兵的作戰素質極高,在最初的茫然之後,他們很快組織起強有力的進攻。雖然他們人少,但槍法準火力強的特點,很快讓他們搶回了優勢地位。
好在女遊擊隊員們一開始就沒跟守城偽軍打照麵,她們從後麵包抄開火,逼得搞不清楚敵人實力的日軍趕緊往回撤,生怕被直接包餃子了。
不得不說,日本兵的單兵作戰能力的確強。在前後火力的壓製下,仍然有日本兵丟下十幾具偽軍的屍體成功突圍。
要遊擊隊員們說,這些偽軍死的也是活該,日本鬼子用槍逼著你在前麵擋,你就真擋啊,你不會反手給人一槍?就算要不了他的命,直接一槍崩了日本鬼子的蛋也是好的。
靠著這群偽軍的掩護,三名日本鬼子愣是逃到了巷子裡。他們被告被互為依靠,開始倒槍裡的子.彈準備拚刺刀。
追上去的遊擊隊員二話不說,抬起手就是一梭子子.彈。從日本鬼子侵華開始,大家就沒有武德可言,因為先不講武德的是日本人。
這邊槍聲大起,噗噗噗的,年盛開的煙花爆竹都沒辦法掩蓋,那頭大本營裡的日本鬼子自然發現了問題。
他們派了小分隊過來看情況,過橋的時候叫遊擊隊員迎頭扔了手榴彈。這夥日軍見勢不妙,根本不像電影裡放的那樣硬碰硬,而是相當有軍事頭腦地立刻退回頭。
應縣原先由**駐守的碉堡已經被日本鬼子的飛機炸塌了半邊。日本人進城之後剛維修好沒多久,就叫遊擊隊上次火燒倉庫時,又炸塌了半邊。
眼下日本人就索性將倉庫也改成了碉堡,利用倉庫圍牆上的槍眼對外進行瘋狂掃射。
大家同樣是機槍,可日本人的機槍火力可比遊擊隊從土匪窩裡收繳來的那兩挺輕機槍強悍多了。那射出來的火焰,毫不誇張地講就是突突突的火龍。
一挺機槍在手,外麵的人根本沒辦法靠近。
龔麗娜氣得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我們會有更好的機.槍。”
田藍毫不猶豫:“人家不賣。”
女學生氣呼呼:“我們自己造!”
田藍當真好激動,有這個精神就對了,畢竟就連《遊擊隊隊歌》裡麵唱的也是沒有槍沒有炮,自有敵人送上前。有自力更生的精神就很好。
可眼下不是為這個興奮的時候,因為剩下的30來個日軍依靠著倉庫的高牆和機關.槍賦予頑抗,遊擊隊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立恒原本還想按照老辦法在倉庫牆上打洞。可日本人效率極高,新修的牆是老火磚,想要鑿洞,極為艱難。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事情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日本人又完全不擔心彈儘糧絕,機關槍一刻不停地掃射,愣是將30來人打出了300多人的氣勢,逼得遊擊隊員根本沒辦法靠近,隻能站在外圍扔手榴彈。
“這樣不行。”陳立恒急得夠嗆,張口就是粗話,“狗日的,真想捅了他們的屁.眼。”
女遊擊隊員們假裝沒聽到,隻田藍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跟上:“對,就捅了他們的屁.眼!竹竿捅屁.眼。”
娘哎,這人粗魯無邊,居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陳立恒卻立刻反應過來。
所謂的竹筒捅屁.眼是將手榴彈綁在竹竿上,然後利用竹竿的長度成功地將手榴彈運送進目的地,大部分是建築物內,實現內部爆.炸。
這招還是他們在上個世界學會的。
武.鬥嘛,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人民群眾械鬥智慧經驗大全。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打造方法,他們都能弄出來。
陳立恒毫不猶豫:“拿竹竿來。”
眼下他們當然不可能再上山去砍竹子,用的便是拿來主義。聚龍山盛產竹子,應縣便有鋪子專門做竹筒生意,長長的竹竿堆了一個院子。
遊擊隊員拿槍去借,掌櫃哪有敢不借的道理。
手榴彈綁上竹竿之後,捅進槍眼,果然成功地炸塌了一塊圍牆。
但日本人也的確狠,就在大家大喜過望,準備從這處圍牆突擊進去時,日本人加強了火力封鎖,還點燃了煤油跟棉包照明,將這處缺口照得雪亮,誰敢從這邊過去,那就是存心當槍靶子。
好在遊擊精神的要領就是堅決不硬碰硬。你盯著這個槍眼不放,我們就再捅一次屁.眼。
日本鬼子哪裡願意重蹈覆轍,集中火力突突突。
遊擊隊員們沒辦法從地麵靠近,就隻好拿著竹筒爬旁邊寺廟的圍牆。這廟裡的和尚沒能獲得佛祖的庇佑,早就被日本鬼子殺光了。此時此刻,自然不會有人出來阻攔。
畢竟與倉庫存在一定的距離,遊擊隊員們想捅槍眼時,居然意外將竹筒手榴彈送上了倉庫屋頂。
這一炸,屋頂上的瓦片簌簌往下掉,居然炸開了一個窟窿。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所有人都精神大振,開始以那窟窿為目標,拚命往裡麵扔手榴彈。
日本鬼子想用機.槍封鎖,隻是他們四麵受敵,遊擊隊的人數都趕上他們四倍了。機.槍再猛,數量也有限。他們終於吃到了人少的虧。
手榴彈接二連三地從窟窿裡掉進去炸開,裡麵的人發出一陣陣咆哮。
遊擊隊員們勤儉節約,除了扔手榴彈之外,他們還在竹筒的一頭包上浸透了煤油的布,點起火來,往屋頂上送。
爆.炸和燃.燒接二連三,就連日本人都沒辦法保持冷靜。倉庫裡大喊大叫的咆哮聲,此起彼伏。
遊擊隊員們精神大盛,立刻加強了攻勢。隻是比起占據倉庫的日本鬼子,他們算外來客,各方麵的補給嚴重不足。
就比方說煤油吧,好不容易弄來的一點煤油很快就見了底,根本不夠用。
田藍還是頭回正兒八經地參與到主動攻打日本人大本營行動中。她發現的確不管你事先計劃的有多嚴密,真正打起仗來各種意外總是層出不窮。
“我們去借煤油,跟老百姓借油。”
今天是大年三十,即便再窮苦的人家都會備上年貨,家家戶戶就是量再少,也能湊出點兒煤油。
陳立恒點頭:“注意安全,防止有偽軍放暗.槍。”
結果田藍她們還沒來得及拍居民的家門,就有人主動送上前。賣煤油蠟燭鋪子的掌櫃主動找了過來,他願意捐贈店裡的煤油。
“要是蠟燭貴軍需要,也可以。我們東家說了,隻要是為了抗日事業,我們不惜一切代價。”
遊擊隊員們都沒工夫聽他東家的仁義大舉,隻趕緊將煤油和稻草往倉庫裡送。這掉進去的燃燒點夠多了,也就點燃了倉庫裡的貨物。不多時,倉庫便燒起熊熊烈火,這也是為什麼遠在縣城外的人都能看見這兒起了火燒雲。
遊擊隊員們精神抖擻,個個都大喜過望,趕緊加大對槍.眼的攻勢。田藍還扯著嗓子喊日語,開始政治宣傳。
就是槍聲,手榴.彈爆.炸聲不斷,她也搞不清楚究竟能有幾句話被聽見。
圍牆一片片炸開,終於可以容人通過了。
結果沒等遊擊隊員們衝進入,端著機槍的日本鬼子自己先跑了出來,顯然不願意當那隻被堵在甕裡抓到的龜。
依靠著機槍的火力優勢,他們一路往護城河跑,試圖依靠水路逃竄。
遊擊隊員們哪裡肯放過,跟在後麵猛追不止,一定要將這群鬼子一網打儘。
眾人恨得夠嗆,感覺自己對日本鬼子的狡猾還是預估不足。
不過大家同樣沒預料到的是,原先旁觀戰鬥的居民們居然也加入到了戰場中。因為逃跑路上的日本鬼子稀裡糊塗就挨了好幾回鞭炮。
他們也不清楚究竟是誰丟的,周圍全是人家,竹竿子挑起來的爆竹就在他們頭頂上炸開,嚇得他們當場撲倒在地,連手上的機槍都顧不上。
等到他們再回過神來,明白不過是鞭炮時,不僅找不到罪魁禍首,就連遊擊隊的人都堵了上來。
陳立恒等人哪裡還會再給他們抓起機槍的機會,直接抬著槍就是突突突一通,將這十幾人悉數放倒在地上。
至於趁亂逃跑的那幾位,也沒落到好下場。因為他們迎頭撞上了盧家送槍.炮的船。日本鬼子都送上門了,盧家人即便不想正麵衝突,那也沒有乾看著這幫人逃跑的道理。自然是直接架起槍,對著日本人的方向一陣突突突。
雖然黎明之前暗色無邊,打槍的人準頭也不怎麼樣。但亂拳打死老師傅,隻要槍子夠多,總有能夠打上。
東方破曉,天色微灰之際,好不容易趕過來的王友誌等人看到的就是日本鬼子被盧家人放倒的場景。
乖乖,可以啊,他們都沒來得及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