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誌反對:“我們還是得想辦法保證穩定的煤礦供應,不然我們根據地的正常生產工作沒辦法進行。”
為了實現長期抗日的目標,根據地正在大力發展工業農業呢。農業暫時不說了,沒資源沒燃料,還怎麼搞工業。
劉成武攤手:“我也知道啊,這眼看著秋天了啊。就算不搞工廠,光是燒煤取暖我都歡迎。可問題是,你有船嗎?你沒船你怎麼占領雙陽湖?我倒是挺佩服新四軍的,人家的心態擺的很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堅決不硬杠,絕對不勉強。這才是遊擊戰的精髓。”
王友誌還是強調:“沒辦法也得想辦法,不然咱們根據地根基穩不了。”
周老師微微蹙額,自言自語道:“要是咱們能夠多幾條機動船就好了。”
鴨槍遊擊隊有,他們目前最頭疼的事情就是機動性不夠。一旦被日本鬼子追逐,這些小船難以避開。打打伏擊還成,當真在水麵上迎頭對抗的話,肯定是的,依靠人工力量的小船吃虧。
可機動船哪有這麼好得,他們根本就沒生產的能力。
眾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吳團長大踏步地走了進來,肩膀上還扛著一袋大米,直接放在了桌上,笑嘻嘻道:“今天我們改善下夥食啊,嘗嘗日本人的大米是個什麼味。”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那可未必是日本來的米,說不定就是他們搶了咱們的米。”
吳團長無所謂:“東北大米也很香啊,老子還沒吃過呢,剛好可以嘗嘗味。”
這些天日本鬼子沒到根據地找事,吳團長上哪繳獲的日本物資?
嗐,這不是要配合武漢會戰,鐵血軍也要在敵後搞破壞,阻止日本鬼子往戰區運人運東西嘛。
除了何大勇領導的水上遊擊隊不停地布雷搞人工暗礁之外,吳團長也率領隊伍在公路上打起了伏擊。他們的目標就是日本鬼子的輜重部隊,專門襲擊對方的汽車。炸了車,搶了東西,能打死幾個鬼子二鬼子是幾個,沒辦法全部消滅的話,他們也不強求,拿了東西立刻跑路,將遊擊戰的精髓貫徹到實處。
吳團長又興致勃勃地掏出幾罐罐頭,在大家夥兒麵前亮相,吹噓道:“這個不錯吧?美國佬的罐頭,味道好極了。加在菜裡,我們今天燉一鍋,加餐了!”
根據地條件艱苦,雖然暫時沒有斷糧斷炊,而且也能吃到河鮮。但對於肚子缺乏油水的人而言,什麼都比不上肉更吸引人。
好幾個人當場咽起了口水,還有人開玩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都能吃上肉了。”
大家夥兒想了想,有不確定的聲音冒出來:“七月半?”
滾!你才過鬼節呢。老子還活得好好的很。
田藍無語:“乞巧節,今天是乞巧節。”
眾人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表示女同誌們應當多吃點。這乞巧節嘛,是大姑娘小媳婦才過的節日。
至於他們這幫男同誌,就隻能跟在後麵沾光了。
王友誌問了聲周團長:“這回車子也被炸塌了?有沒有還能開的呀?”
周團長一言難儘地看著他:“要能開,你當日本鬼子是傻的?人家找一腳油門直接把車子開飛了。”
“修一修行不?”王友誌不死心,“好歹弄輛車子過來呀,咱們也能用。”
先前在山上時還不覺得,下了山,人多了事情多了,要運輸的東西也多了。他們又控製不了長河,依靠水運的路子走不通,可不就指望汽車搞運輸了嗎?
周團長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直接一推三六五:“我哪知道能不能修,反正我沒辦法開回來。你要想用車,自己想辦法找人吧。”
陳立恒插了句嘴:“確實得動一動,就算把車子大卸8塊,拆了它們煉鋼也好。”
周老師下意識道:“車子上有很多重要的零部件,煉鋼太可惜了,應該將它們分解開用到其他地方。比方說,生產設備。車子有動力裝置,原理應該是一樣的。”
田藍突然間站起來,拍著桌子喊:“我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這話沒頭沒腦,搞得參會的人都麵麵相覷,不明白她究竟唱的哪出戲。
田藍顧不得維持自己的形象,嘴裡叨叨叨:“發動機,螺旋槳機動船上裝著的發動機就是汽車的發動機。拆了老舊報廢汽車的發動機裝到船上充當內燃機,然後裝個螺旋槳,就可以運轉了。”
反應遲鈍的人還不明白她為什麼提這個,王友誌先拍起手來,大喜過望:“這樣我們就能有自己的機動船了!”
田藍點頭:“理論角度上可行。”
現在他們有槍有炮,也可以武裝在船上,怕的就是船跑不快被日偽軍給捉了。隻要船的行動力一跟上,他們怕個屁,直接打唄。打不過就跑,最好把大鬼子二鬼子帶進包圍圈,直接把這幫禽獸不如的東西揍趴下。
陳立恒誇了一句:“還是咱們田主任厲害,有學問的人到底不一樣,這腦袋瓜子轉的快。”
周老師趁機強調:“你們的文化課必須得抓緊,回去之後個人手下的兵也得強調,沒知識沒文化的話,學打仗都要比彆人慢。”
眾人嘻嘻哈哈,趕緊跟周老師說好話。一定一定,絕對不會耽誤了密碼的學習。
要說這密碼的確好用,以前學字一天能記兩三個就不錯了。按照密碼的方法,隻要掌握了前麵的原理,後麵就算腦袋瓜子跟木頭似的大老粗,一天也能認上三五個字,隻要自己抓緊時間鞏固,一個月下來學個五六十個字還不成問題。
很厲害啦。
散了會,大家各自行動。
陳立恒等人要跟新四軍商討後麵如何打仗的問題,田藍和王友誌直接去兵工廠,他們要搞清楚能不能順利改裝船隻。
後麵這事兒,田藍還真得親臨現場。因為在海南育種基地呆著的時候,她參與過船隻修理的過程。
那會兒,好多事情他們都必須得親力親為。不會就跟會的人學,大家都不會的話就大家湊在一塊而琢磨,依靠集體智慧解決難題。
現在,這些貌似不起眼的經驗,就成了重要的指導意見。
要不怎麼說技術人才牛掰呢,牛工程師他們之前沒造過船,但田藍將原理一說,技術工人們就先點頭,相當篤定:“這事不難,隻要有船給我們用,我們就能改裝起來。”
還有工人主動詢問田藍:“我們這裡需不需要造船的人啊?日本鬼子占領了造船廠,有些朋友不願意繼續乾了,但不上工又掙不到錢,養不起家裡人,都煩的要命。”
王友誌立刻舉手歡迎:“當然要,除了賣國賊漢奸之外,我們這裡什麼人都要。百廢待興,到處都需要建設人才。”
技術工人頗為高興地點點頭:“那好,我給他們傳信,讓他們也想辦法過來。”
田藍喜上眉梢,哎呀呀,果然種上了梧桐樹,就能引得金鳳凰來。
何大勇過來拿水.雷,看到他們說說笑笑,就好奇了一句:“發生什麼好事了?難不成今天這邊也加肉?”
王友誌點頭:“那當然,首先得保證這邊有肉吃,不然誰都彆想。”
為了留住這幫軍工人才,根據地也是相當地拚。鐵血軍能不能吃上肉不重要,兵工廠的工程師和工人營養一定要保證。就算他們的生活條件沒辦法跟在城裡時比,也要讓他們感受到大家會將最好的都留給他們。
隻有這樣,才能真正體現出尊重人才,尊重科學嘛。
牛工程師等人還挺不好意思:“我們跟大家一樣就行,不搞特殊化。”
王友誌笑道:“這都是大家開會同意的。你們要動腦子,營養跟不上,人吃不消。”
他轉過頭看何大勇拿的水.雷,又開始呲牙咧嘴,“何隊長,不是我批評你呀。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水.雷的消耗量有點大?雖然現在我們製造水.雷的技術已經逐漸成熟。但你必須得考慮到我們每一分原料都很難獲得,該省著用還是得省著用的。否則寅吃卯糧的話,後麵的鬥爭要怎麼進行,工作又要如何開展?”
何大勇瞪眼睛,沒好氣道:“你以為我們願意拖這麼多水.雷呀。日本鬼子又不是傻的,他們現在精的很,稍微有點不對勁,立刻就會避開。以前十顆二十顆水.雷就能炸一艘船,現在起碼得翻倍。我也煩死了,恨不得能有一枚火.炮直接把他們給炸翻了。要是有上次那個大炮,我們還操這個心。”
田藍心道,你想的倒挺美的。可是到現在姐還沒有還清借用卡秋莎的債,上哪給你找火箭.炮去?
她清了下嗓子,安撫何大勇:“那你就想辦法多做點偽裝唄。我們在山上能穿迷彩服,水.雷在水裡麵也要做偽裝嗎?”
何大勇直愣愣的,摸著腦袋道:“這要怎麼偽裝?”
“叫日本鬼子看不出來水裡有問題呀。”王友誌隨口回道,“水是什麼顏色的?你就把水.雷偽裝成什麼顏色唄,”
何大勇伸手指著他身上的衣服,認真道:“跟你現在衣服顏色一個樣。”
王友誌身上穿的是舊軍裝,土黃色的那種,還打了兩個補丁。因為天氣還熱,兵工廠裡尤其熱,他出了一身汗,軍裝都被泡濕了。
何大勇又開始摸腦袋,開口詢問:“刷漆嗎?把□□刷成這個顏色?”
王友誌也被他帶著跑,下意識地轉頭問牛工程師:“能刷成這個色嗎?”
龔麗娜過來送圖紙,聞聲就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們,完全理解不能:“為什麼要刷漆,直接用衣服裹著汽油桶不就結了。”
兩位久經沙場的軍人傻眼了,對呀,用舊軍裝裹住裝□□的汽油桶,這樣偽裝性更強。
不過他們還是得強行挽尊,又煞有介事地教育龔麗娜:“龔先生,你要克服這種錯誤的觀念。舊軍裝怎麼了?這舊軍裝也是人民辛辛苦苦紡出來的布,又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衣服。”
龔麗娜才懶得聽他們鬼扯蛋呢,她直接把人攘到邊上去,就盯著田藍問:“你這邊有沒有好藥用?古先生家的孩子又吐又拉還發燒,喝了藥也不見好,我感覺可能藥效不夠。”
田藍一聽,趕緊抬腳:“那我過去看看。”
古老師最近一直在籌措童子軍的事,夫妻倆都忙得不可開交。她家小孩從昨天開始拉肚子,大人一開始都沒當回事,以為是小孩貪涼多吃了西瓜。
可是從昨晚拉到現在,逼著孩子吃了黃連水,孩子也一點好轉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情況越來越糟糕。
更讓古老師頭痛的事,不僅僅是她家的小孩,周圍幾個孩子情況都不好。
“也不知道他們吃了什麼,居然弄成這樣。”
古老師挺不好意思的,作為受過現代醫學訓練的人,她根本不可能相信什麼山神治病。但到了自己小孩身上,作為母親,她又忍不住病急亂投醫,什麼招都想試試。
田藍倒不在意她的小心思,隻擔憂一件事,這麼多孩子都鬨肚子。該不會是食物中毒吧?
她抓住一個情況相對較輕的小孩,板著臉詢問:“你得老實告訴我們,你們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我告訴你們,東西有毒的,你們要是不說,到時候被毒死了,我們都沒辦法。”
死亡這個詞對於小孩子來說實在太可怕了。那孩子嚇得立刻哇哇大哭,抽抽噎噎的說出了事情真相。
他們的確背著大人吃了東西,但那不是毒藥,而是好吃的罐頭,特彆好吃。
田藍疑惑:“罐頭,哪兒來的罐頭?”
現在根據地市麵上根本就沒有罐頭賣呀,難道是他們從自家帶來的,因為比較稀缺,所以要背著大人吃?
那小孩哭著搖頭:“沒有偷,是我們撿的,就在學校旁邊撿的罐頭。他們不知道怎麼吃,我們會。”
古老師皺眉毛,壓著火氣道:“不是跟你們說不要隨便亂吃東西嗎?罐頭過期了,也會吃壞肚子的。”
小孩子辯解:“沒過期,我們看了。”
田藍喃喃自語:“到底哪兒來的罐頭呢?”
罐頭是珍貴的物資,平常大家根本就吃不到。再說這個時代的人就是食品過期,上了黴都舍不得丟,又怎麼會扔在外麵?
她正遲疑的時候,外麵又響起了防空警報。
古老師罵了一句:“這幫該死的鬼子,真是沒完沒了。”
田藍看著天上的飛機,突然間反應過來:“我明白了,他們的目的不是丟炸.彈,而是丟細菌!他們是想用細菌戰毀了根據地!”
上吐下瀉,夏秋季節,小學時期的健康教育課本就告訴她,要警惕霍亂。
二戰時期,日本鬼子在中國投放的細菌除了鼠疫傷寒之外,還有一個霍亂,害死了無數中國軍民。
就是,那麼早就開始了嗎?她記得資料記載是到1940年往後,日本鬼子才開始細菌戰的呀。
看來,每一次被發現的罪惡背後還隱藏了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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