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堯:“哦,乖女兒。”
他還不忘摸摸她的腦袋。
辛嚀哪能讓商之堯占便宜,氣急敗壞地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下。他沒躲,下意識伸手護她的腰。
後麵幾步跟上來的祁拓嘖嘖兩聲:“公共場合啊兩位,注意點影響。”
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其實旁邊沒有其他人。否則辛嚀也不會那麼大膽。
辛嚀連忙和商之堯分開,佯裝無事發生。
祁拓簡直沒眼看商之堯脖頸上的紅色草莓印,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謝奕婷聽不下去,用力掐了祁拓一把。
祁拓哎呦一聲,抓住謝奕婷的手腕:“謀殺親夫啊你?”
謝奕婷:“你能不能有個正行?”
祁拓:“我還沒正行?你看看我們旁邊兩個!”
辛嚀還不知曉祁拓和謝奕婷兩個人之間真實的關係,又好奇又不好意思問。
最後還是商之堯告訴她,這兩個人早就領證了。
辛嚀怎麼都沒有猜到這兩個人居然已婚。
再看祁拓和謝奕婷時,眼神裡都是不可思議。
*
逛完美術館,時間尚早。
辛嚀想一出是一出,又想去戶外燒烤了。祁拓在旁邊起哄,說戶外燒烤好呀,可以邊吃邊玩。
反正今晚要露營,正好在露營的地方燒烤。
商之堯也依著辛嚀,便驅車去超市買東西。
後來來露營的路上又多了一對已婚夫婦:司一聞和周茵。
那會兒辛嚀正獨自一人,在超市的某成人用品貨架旁邊鬼鬼祟祟挑選東西。
周茵的電話打來時嚇了她一跳。
周茵大概是無聊了,想約辛嚀一塊兒去做spa,誰料聽辛嚀說正準備去露營。她一聽要去露營,也興致勃勃,嚷嚷著要來。
辛嚀本來想借著今晚露營和商之堯過二人世界的,反正多了祁拓和謝奕婷這對夫婦,再多周茵和司一聞也不嫌多。
剛好人多熱鬨。
露營的地點在城郊的一個鄉下,需要上高速,車程大概是四十分鐘,不算遠。
辛嚀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才不過下午四點多,天雖然冷,但是有陽光。
沒多久,司一聞和周茵也開著房車到達。
這裡有山有水,可以垂釣,可以摘果,作為露營地是極佳的選擇。
辛嚀和周茵一碰麵,就像小時候去春遊那樣興奮,不過她們兩個人什麼忙都幫不上。
搭帳篷的時候,辛嚀躍躍欲試,被商之堯趕到一旁:“自己去玩水,我和祁拓來弄。”
辛嚀蹲在一旁,看著商之堯挽起衣袖,露出結實的小臂,他的皮膚白皙,腕上戴著她送的那根手編繩子,手背上有凸起的青色筋脈,有一種反差感的清冷男人味。
她甜甜地讚美:“哥哥好帥!”
商之堯瞥她一眼,不搭理她。
搭帳篷不難,現在市麵上的帳篷基本上都是一體成型。商之堯小時候就愛玩樂高,道理大差不差,看懂說明書之後簡單操作,一個帳篷就搭建完成。
辛嚀在旁邊鼓掌:“不愧是我哥哥,做什麼事情又快又有效率。”
商之堯手指上沾了點黑炭灰,走過來,用指尖在辛嚀的鼻尖上點了一下,蹭了她一鼻子的灰。
辛嚀沒有意識到不妥,還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
辛嚀:“哥哥,我需要親親。”
商之堯:“彆鬨。”
辛嚀:“哥哥,我想要幫忙。”
商之堯:“不用。”
辛嚀:“哥哥,我肚子餓餓。”
商之堯看了眼燒烤架上的食物,倒是擔心她真的肚子了,說還要一會兒才能吃。
辛嚀躍躍欲試想要夾碳,不成想差點把火紅的碳燙傷自己的腳,商之堯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過來查看,可見她鼻頭上沾的那點灰,忍不住一笑。
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唇角上揚,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很像是陽光大學生。
辛嚀順勢親了商之堯一口,不經意把自己鼻子上的灰蹭到了他的鼻子上。
夕陽西下時,辛嚀和周茵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泡泡槍,兩個人追逐玩鬨,滿天的泡泡飛舞。金黃色的陽光沾染在泡泡上,歡聲笑語中,一道道五彩的光在天空中爆破。
夜幕降臨時,祁拓搭起了幕布,開了投影,先播了幾首歌,後來播放電影。
吃飽喝足,辛嚀挽著商之堯的手和他坐在一塊兒。
夜裡涼意更明顯,她這一整天幾乎一直穿著商之堯的外套,渾身暖呼呼的。商之堯還怕辛嚀會冷,乾脆把她抱在自己懷裡,和她一起窩在一塊兒。
現場除了辛嚀和商之堯以外,還有兩對真夫妻,人家的恩愛程度完全不屬於他們。
這一刻,戀愛的感覺愈發明顯。
周茵這會兒抱著司一聞在咬耳朵,謝奕婷也被祁拓纏著。
辛嚀沉浸在專屬於商之堯的溫柔裡,一時間忘了這一切是真是假,她懶得去多想。
投影上播放的粵語歌曲辛嚀正好會唱,跟著哼了幾段。
她這個人唱歌不會走調,但多好聽就沒了,屬於音樂功課過及格線的那種。
商之堯倒沒有嫌棄,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打著節拍。
辛嚀唱完,像個討要獎賞的小孩似的問商之堯:“我唱的好聽嗎?”
“不怎麼好聽。”
辛嚀不滿地輕哼:“粵語歌很難的你知道嗎?爸爸媽媽的遺物中有張黑膠唱片,所以我會唱。以前聽的時候覺得好土哦,現在覺得真是經典。”
她又問:“那我的粵語發音標準嗎?”
商之堯長長的眼睫煽動,他還是那樣慵懶的姿態,仿佛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隻是這一刻,那雙淡漠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柔色,他點點頭。
他自幼在香港長大,能說一口純正流利的粵語,也能字正腔圓地說普通話。事實上,澳門廣東廣西等地都說粵語,隻是口音上稍有不同。
除了粵語,商之堯亦會英語、德語,還有普通話。他去過很多地方,接觸過很多人,他從不在意彆人的語言發音是否標準,因為語言隻是一門交流的工具。
商之堯覺得,辛嚀唱著蹩腳粵語歌的樣子很可愛。
後來投影上放起了電影。
倒也不算是特彆感人的電影,但是辛嚀的淚點極低。其中有一幕是孩子的媽媽因為要外出工作,不得不把孩子交給父母,離彆時,孩子追著父母的車在哭,父母在車上抹眼淚。
辛嚀的眼淚就是在這個時候掉下來的,她縮在商之堯的懷裡,一隻手被他攥在掌心把玩,自己空著一隻手抹了抹臉上的淚。
商之堯有所察覺,低頭蹭了蹭她的臉,輕輕地問她怎麼了?
“好感人哦。”辛嚀的聲線還帶著濃濃的哭腔,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刻畫親情的場麵,容易淚崩。
商之堯似乎並不為所動。
能讓他動容的畫麵一向不多。
辛嚀順勢問商之堯:“中午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是你媽媽嗎?”
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裡一天了。
商之堯點點頭,手掌托著辛嚀的背。
“你能和我說說你媽媽的事情嗎?”辛嚀試探性開口,“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商之堯問辛嚀:“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可以。”
商之堯倒也沒有什麼隱瞞,很簡單地和她說了一下那會兒發生的事情。
無非是又看了一場好戲,隻不過這出戲的要價常人無法接受。
商之堯起碼有兩三年的時間沒見過於秋珊,這次見麵差點又沒認出來,她臉又動了。
可能剛打過針,於秋珊哭泣時麵部表情十分僵硬,少了以前的那種自然感。
辛嚀聽聞商之堯給於秋珊那筆金額的數字後,倒抽一口氣:“九位數,那得多少錢啊……”
“沒多少。”商之堯滿臉不在意的模樣,很顯然這筆錢對他而言根本不足掛齒。
“你恨你媽媽嗎?”辛嚀想了想,“你那麼小的時候她就把你拋棄,你會想念她嗎?”
“沒什麼感覺,更談不上想念。”這是真心話。
或許很小的時候商之堯的確想過為什麼彆人都媽媽,他沒有。但是他的人生中沒有過母親這個角色的長久陪伴,對於母愛並沒有太多的真情實感。
辛嚀躍躍欲試:“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把你拋棄了,你會恨我嗎?”
商之堯盯著辛嚀的臉看了一會兒,眼神裡滿是無法言說的幽邃,最後他隻是輕描淡寫地問:“為什麼要拋棄我?”
辛嚀有點心虛:“沒有為什麼,我就說如果嘛。”
商之堯低頭,重重含住辛嚀的唇,舌頭長驅直入,不給她一點點反應和思考的時間。
他清冷的聲線透著濃濃的暗啞,在她耳邊說:“那我勸你不要做這種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