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Chapter 58 還有一隻獵物沒……(1 / 2)

她真的很難追 八月於夏 10986 字 10個月前

那幾個備選稱呼江瑟一個沒挑。

她抱著個枕頭, 膝蓋屈起,下頜支在上麵,又說了一遍:“陸懷硯, 你無不無聊?”

陸懷硯輕笑, 被酒精浸潤過的低啞聲嗓入耳帶了點溫柔:“不挑麼?不挑我給你選一個, 以後來了你自個兒聽。”

江瑟懶得理他:“我要睡了。”

她說完還真掛了電話。

陸懷硯握著手機“嘖”了聲:“脾氣真壞。”

本來還想著打個視頻看看她, 結果這姑娘說掛就掛,這會打過去,不用想都知道她不會接。

旁邊那隻紫藍金剛鸚鵡聽見他的調侃, 拍馬屁似的跟了一句:“脾氣壞!”

陸懷硯掀眸朝這隻鸚鵡淡淡挑了一眼, 隨即起身彈了下籠子的門栓,說:“脾氣壞隻能我說, 你不能。”

“……”

江瑟掛了電話便將手機撂一邊,熄了床頭燈睡覺。

先前本還覺得睡不著, 同陸懷硯打完電話後, 睡意倒是來了。

隻不過這一覺睡得不怎麼踏實, 醒來時天還未亮。

她起身進浴室衝了個澡, 出來後便直接打開電腦,將昨晚從鄭歡那裡得到的信息一一捋順。

人活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傅韞的生母不管先前是不是如傅老爺子說的是一個出自書香世家的大學生,她後來卻成了一個小酒廠老板的情人。

按照鄰居的說法,沈素帶著弟弟和兒子, 一直過著仰人鼻息的生活。

傅老爺子的確如陸爺爺那隻鸚鵡說的,很懂得做麵子功夫。

對傅老爺子來說, 傅韞十六歲之前的過往就是個汙點。

他會給傅韞安排一個出身詩禮之家的背景江瑟並不覺奇怪,當年他派人去柏縣接走傅韞時,怕是已經將沈括這個名字徹底從傅韞的人生裡刪除。

沈素死後, 她的情人也就是啤酒廠的原老板在一年後也死了。

假如連深的死不是意外,那就是趙誌成和傅韞聯手殺了他,再偽裝成意外。

十年前榕城的謀殺案,沈鏘要真的是那個神秘的客戶,外貿公司老板便是傅韞借沈鏘的手同趙誌成再度聯手犯下的第二宗殺人案。

七年前的綁架,是兩人合作的第三個案子,隻不過那一次趙誌成死了。

三年前,傅雋出了車禍意外死去後沒多久,沈鏘也意外死了。

傅雋出的車禍,下雨天,同一輛打滑的泥頭車迎頭撞上。

傅雋同泥頭車司機都是當場斃命。

傅老爺子曾經找人反反複複查過傅雋的死,最後卻是默認了意外的說法。

以他後來對傅韞的態度,想來是不曾懷疑過傅韞。

江瑟慢慢捋著這些事件的時間門線。

每個事件的背後都有傅韞的影子,但能證明他參與過這些事件的人全都死了。

趙誌成和沈鏘,自殺也好,意外也罷,這些曾經當過傅韞幫手的人,恰好都死了。

江瑟從手機相冊裡翻出趙誌成的照片,照片裡的男人神色沉著,雙目平靜。

這是他被莫叔逮捕後拍下的照片,那時他已經吞下了一塊刀片。

江瑟盯著手機屏幕,淡聲道:“你想沒想過,那場綁架案的獵物不僅僅是我,也有可能是你。你以為你是獵人手裡的槍,但實際上,你也是一隻獵物。”

曾經她隻要看到趙誌成的照片,那些流竄在骨肉裡的火燒得她心臟都在發疼。

可現在,那些火好似再也燒不疼她了。

她放下手機,啟動電腦裡的錄像設備。

短暫的沉默過後,江瑟指尖輕輕一點,看著屏幕頂端的攝像頭緩緩道:“岑瑟,我想我已經找到他了,當初綁架你的真正主謀。”

她說著便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容,道:“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會帶你回來。”

再闔起電腦時,天已擦亮。

曦光明豔,朝霞瑰麗。

印著梨園街三個字的路牌靜靜佇立在早春的清晨裡,早起做晨運的身影擠在狹長的街瞿裡往往來來,說話聲談笑聲漸漸點起一片煙火氣。

江瑟端著杯紅茶安安靜靜地看著這片住了將近半年的老街區。

來梨園街的那一天,桐城下著雨,她一貫不喜歡雨天。

那時的江瑟壓根兒沒想到她會慢慢喜歡上這片陳舊又熱鬨的地方。

她來桐城便是為了找到趙誌成的過往。

如今她已經找到了趙誌成的過往,差不多該離開了。

-

梨園街四十八號院。

餘詩英一大早便起來做早餐。

昨天酒吧歇業一天,她與江川睡得比往常要早,醒得自然也早。

江瑟愛吃井水熬的海鮮粥,她正要過去院子裡提井水,門就在這時被人從外推開。

來人一身天藍色的春裝,雪膚烏發,娉娉婷婷。

進了院子便溫溫雅雅地喚了聲“媽媽”。

餘詩英“欸”一聲,笑說:“今天怎麼過來這麼早?是不是沒睡好?你爸去阿薑叔那裡拿螃蟹和蝦了,等他回來,媽媽給你熬點蝦蟹粥。”

江瑟過去給她搖轆轤,溫聲道:“我睡得挺好的,您跟爸爸怎麼也起這麼早?”

“昨晚酒吧沒營業,我們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餘詩英提起轆轤上的木桶,笑著道,“餓了沒?要不要讓你爸給你帶兩個芝麻燒餅回來墊墊肚?”

江瑟說不用,跟著餘詩英進了屋子,給她幫忙淘米。

她從小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淘米煮粥還是平生頭一遭,好在她觀摩過江川做飯,倒也做得有模有樣。

餘詩英倚在灶台邊看她淘米,柔聲說:“怎麼忽然想要學煮粥了?”

江瑟垂著眼倒水,笑說:“粥我勉強能學得好,旁的就不行了。”

“學”不過是個借口。

江瑟來桐城這些天,餘詩英與江川不管夜裡熬得多晚,都要起來給她做早飯。

她也想給他們做一頓飯。

餘詩英聞言便往門外張了張,好笑道:“我從前也以為煮粥最容易,被你爸笑話了許久,好在他這會不在。”

日頭一點一點地往樹梢挪,母女二人絮絮說了十來分鐘話江川才拎著一竹籠的螃蟹和蝦回來。

一回來便將她們攆出廚房,接過了熬粥的活兒。

兩隻螃蟹和一斤活河蝦熬出來的粥自然鮮美異常。

江川將螃蟹殼上那點零星的蟹膏刮出來分給餘詩英同江瑟,又給她們拆了四根螃蟹腿的肉。

江瑟那碗粥裡一半都是料,銀勺一盛,雪白的蟹肉同金黃的蟹膏堆得鼓鼓囊囊的,放嘴裡一嘗,是早春才會有的鮮味。

“這時節的螃蟹還不肥,阿薑說等入秋了,再給你送兩隻膏肥肉嫩的螃蟹。”江川說,“到時候爸爸給你做薑蔥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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