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朵嗡嗡作響,她甚至感到有些濕潤之感,不知是不是出血了,頭痛更不必說。
此時她的身體已瀕臨承受極限,最好的保護方式是暈過去,然而有法器與各種法術護著她的靈台,她始終不能昏迷,隻能清醒地承受一切。
耳旁嗡鳴聲變得越來越尖銳,拉長、變形,讓她迷糊想起被燒開的水壺。
水被燒開時,水壺也會發出這樣尖銳的聲音。
她心裡無聲尖叫。
有沒有人,誰能來救救她。
好痛啊!
……
“好痛啊。”小女孩輕聲喃喃。
小女孩不過七八歲的模樣,麵龐一團稚氣,可以看出清秀的輪廓,隻是那雙同樣小小的手,掌心卻紅腫不堪,滿是傷痕。
這樣傷痕累累的手,正一下一下,輕柔撫摸瘦骨嶙峋的小狗。
“今天先生說我沒有背書,所以打我了。”說這句話時,清謠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在陳述天氣一樣平靜。
然而,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的尾音終究顫抖起來,帶了些哭腔。
“清思給先生說我沒背過!”
但她背了好久,還抄了好幾遍,生怕自己背不好,為什麼先生考都不考,便要聽清思的話?
她反駁了,但先生說她頂撞師長,更要懲戒。
戒尺很硬很冰冷,打在掌心時,最開始不是很疼,隻是有點腫,有點癢。
但短暫瞬息過後,便是劇痛。
哭泣或許會讓先生心軟,但清思在旁邊竊笑,她不想哭,十下戒尺,一聲不吭,全部受完。
“小白的毛涼涼的,好舒服。”
她沒有傷藥,剛才隻能把手泡在涼水裡鎮痛。
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一直乖巧趴下的小狗抬起臉,舔了舔她受傷的掌心。
小女孩眼底的霧氣漸漸褪去,她抿起嘴唇,露出淺淺的微笑。
她的聲音輕快起來。
“小白,我有禮物送給你。”
女孩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慢慢朦朧空曠,仿佛與她相隔漫長的時光。
“這是父皇賞賜的同心繩,說是仙人做的呢。”
“我把它續長了,送給你做項鏈吧。”
“看。這是你的名字。”
“白。”
……
這是當初她送給小白同心繩的記憶。
就在那一刻起,她把小白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清謠大口大口的喘氣,有種劫後餘生的疲倦感,全身都是疼出的冷汗,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剛才她疼到出現幻覺,不知為什麼,想起了和小白過去的事。
“終於結束了。”她低聲自語,看向淵辭那邊。
應該成功了吧?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段時間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然而,看向淵辭那頭時,她卻愣在原處。
蜃巫手裡拿著什麼,正呈給淵辭。
那應該便是心頭之血所化之物。
而那個東西是……
一條紅繩?
“同心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