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日報作為連城市最權威的報紙, 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報紙一經發出,很多現在或曾經從事繪畫工作的人, 都陸陸續續的前往報社, 要報名參與文化牆的繪畫。
王福生看到其中還有幾個老朋友, 十分欣慰, 於是初步篩選後, 組成了一個八人繪畫小組, 前往阮家小館。
阮軟自然是很歡迎大家, 尤其是她看到裡麵有兩位老人,留著花白的胡子, 一說起繪畫, 眼裡都冒著光,這是真正熱愛繪畫的人。
“兩位老師, 我突然有個想法, 你們不如幫阮家小館畫一整套年曆片。”阮軟把年曆片樣式給他們看,一個飯卡大小的卡片,正麵是畫,背麵是年曆。
在外麵畫文化牆, 需要長時間仰著頭, 或者站著,老年人乾這活挺累的,阮軟有些不忍心。
“畫的內容,就畫我們阮家小館的菜,到時候送到印刷廠印刷,年曆卡在外麵流傳的越多,大家越想來阮家小館, 咱們文化牆就會越受人關注,怎麼樣?”
網絡還不發達的時候,這些人手一個的年曆卡,家家戶戶都掛的年畫,都是最好的宣傳方式。
兩位老先生一對視,倆人都點頭同意了,“沒問題,隻要能幫忙宣傳文化牆,我們一定好好畫!”
於是,阮軟先指定了五幅圖,分彆是紅燒肉、鬆仁玉米、水煮毛血旺、辣子雞,外加一副文化牆前半段的圖。
“這些可能要的比較急,得趕在元旦之前印刷出來,正好大家需要新一年的年曆卡。”
兩位先生明白阮軟的意思,“那我們從明天開始,就來畫!”
阮軟大喜,連忙謝過兩位老先生,“謝謝你們的支持,我代表阮家小館全體上下,對你們表示感謝!”
剩下的6位繪畫者,跟何良一起,組成了文化牆的繪畫小組。
何良提供的畫,他們都非常滿意,很快就商量好誰負責哪一部分。
因而,文化牆的繪畫工作也得以迅速展開,當他們看到連顏料都是紅星顏料廠,心裡都對小老板表示欽佩。
紅星顏料廠生產出來的顏料堪稱華國第一,是他們繪畫者心中最完美的顏料。
當然,價格也很貴。
抱著絕不浪費認真負責的態度,大家每天都繃的很緊,唯一身心都能放鬆的時候,就是每天的午餐。
因為要給兩位老先生提供樣本,阮軟後麵幾天做的飯菜就是按照順序來的。
紅燒肉因為市長題字的原因,本就名不虛傳,可他們沒想到,阮軟會那麼實在,肉跟雞蛋的份量都不少,味道也沒有因為是大鍋飯而變的不好,反而,特彆誘人特彆香。
就連早上買早餐的顧客都說托他們的福,又能吃一次紅燒肉,惹得繪畫小組麵上心裡都特彆高興。
阮軟是真心對他們好,是實在人。
兩位老先生一天完成一副,然後送到連城日報,由王福生安排人印刷年曆卡,整個流程進行的非常順利。
文化牆從開始繪畫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附近的人沒事兒就過來看繪畫小組畫畫,整條巷子特彆熱鬨,連賣冰糖葫蘆、糖人的小攤販都多了。
終於,年曆卡送到阮軟手裡時,是12月中旬,木匠也把阮家小館要的桌椅板凳送來了,一共是20張桌子。
分成四列,每列五張桌子,左右分區各10張桌子,左邊是雙人座,因為廚房占了些位置,也隻擺的下10張桌子,右邊是四人座,除了廳口處的兩張桌子,後麵中界線上每15厘米插一根打磨光滑的木條左右隔斷,既不影響采光又能有效分區。
每張桌子與桌子之間,再用半高的木質鏤空屏風進行劃分,保證了每桌客人都有自己的私密性。
而且跟外麵一樣,每張桌子頭頂上都有一個燈罩打光,全餐廳一起開時,整個空間都是昏黃的燈光,特彆漂亮。
風格很像北歐原木風,餐具都是白色的,在整體環境的映襯下,顯得特彆乾淨整潔。
就連一直對色彩比較挑剔的何良,看到小館升級後的樣子,都覺得阮軟審美真的很好。
“牆上呢?需不需要弄點什麼裝飾?”他看著周圍白色的牆,覺得不掛點什麼有些可惜。
“我準備掛些字畫,你要是還不嫌累,不如幫我畫一幅,這副我給錢!”阮軟笑眯眯的看著何良,活像個欺負弟弟的壞姐姐。
何良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我不想要錢。”
阮軟有些不解,好家夥,錢都不要?
何良直視著阮軟,“我可以幫你畫一幅,不過,你要當我一天的模特,我需要畫一幅肖像畫去參加比賽。”
“確定是一天?我的骨架結構可是很複雜的,你確定一天就能把我畫的很美?”阮軟調侃道,還是那句話,不要她錢,什麼都好說!
這次裝修,她一大半的錢都投進去了,現在每天夜裡,她都能聽到錢包在哭泣。
何良輕笑聲,眼裡閃著屬於他的自信,“說一天還是嚇你的,需要畫什麼,記得提前說。”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
阮軟癱在椅背裡,聞著新桌椅獨有的氣味,仰頭盯著上空泛著黃光的燈罩,忍不住伸出手把那抹燈光握在手裡。
又落實了一樣東西,真好!
“裝的很漂亮!”
門口突然響起季遠的聲音,阮軟收回手朝門口看去。
眼睛因為剛剛直視燈光,如今眼前都是金色的星星,她隻能看到一個身材有型的男人朝她走過來,坐在她麵前。
阮軟揉了揉眼睛,卻不料眼睛揉過之後有些癢。
剛要繼續揉,被隔著桌子的人拉住了胳膊。
“不要用手揉眼睛,手不乾淨。”
阮軟眨了眨眼睛,生理反應自動分泌了眼淚,突然唰的一下,直接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她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抓的更緊了。
“我沒有要凶你的意思,你,怎麼哭了?手不乾淨揉了眼睛,會越揉越癢。”略顯急促的解釋,他很在意。
阮軟心裡的戲精在作祟,突然戲癮上來了,“那你現在知道錯了嗎?”
季遠:??
阮軟用另隻自由的手擦了擦眼淚,柔柔弱弱地說道:“要我原諒你也可以,你得幫我的餐廳寫副字,唔,毛筆字!”
季遠被她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尤其在燈光照射下,她的眼瞳閃著光,亮晶晶的,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
阮軟掃了眼仍舊被他拉著的胳膊,心裡偷笑了下,嘴上卻說:“你還不鬆手嗎?你弄疼我了!”
軟軟糯糯的嗓音,帶了些撒嬌的指控,再加上她有些回避的眼神,季遠的大腦裡轟的一下,有什麼炸開了。
他立馬鬆開了手,“抱,抱歉!”
一想到自己剛剛拉著她的胳膊不放,季遠的耳垂有些紅了,他從口袋裡拿出手絹,放在她麵前的桌上。
“手絹是乾淨的,要擦眼睛用這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阮軟看到他加速離開的步伐,故意拿著手絹喊了他一聲,“噯!手絹我洗好還給你呀!”
季遠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他半側著點了下頭,然後就離開了。
孫紅梅端著茶杯進來,正好碰見人已經走了,有些不明白,“他怎麼就走了,我茶剛泡好。”
阮軟噗嗤笑了,手裡把玩著那個手絹,悠悠道:“大概是因為他太單純了!”
嘖嘖嘖,沒想到逗他這麼好玩。
孫紅梅:???這都什麼跟什麼?
——
阮家小館終於在元旦前一個星期重新開業了,這回來的人更多。
有本就是阮家小館忠實的顧客群體,也有奔著文化牆來的。
曆史一個月,文化牆終於完工了,要不怎麼說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如果隻有何良一個人,完成文化牆,估計得小半年。
阮家小館門口還添了兩座小獅子,大門也換成了木質的,看著古韻味十足。
跟之前一樣,孫老爺子他們都到了,大家都圍在門前,各個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笑容。
“今天是阮家小館重新開業的日子,承蒙大家之前對小館的喜愛,希望以後的日子裡,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小館,阮家小館也承諾,為大家獻上最真誠的服務,最美味的佳肴,謝謝大家!”
阮軟的聲音剛落下,現場的掌聲就接連不斷。
她抬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繼續說道:“這次阮家小館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相信大家也了解到新升級的餐廳可以提供一家四口的就餐服務,這也是反饋大家對包廂的喜愛。
而且,大家都看到了整條巷子的文化牆,我希望大家在用餐完畢後,也能駐足欣賞畫作,既能消食,又能陶冶情操,大家說好不好?”
在場的人都特彆給麵子,把手放在嘴邊形成喇叭狀,大聲喊著,“好!”
“好,那下麵我宣布,阮家小館開門迎客!”
木質的大門往兩邊打開,大家都爭先恐後的墊著腳尖往裡麵看,都想看看小館變成了什麼樣子。
“大家不要急,1到10號,先來點單!”
這次升級後,出了單人套餐,兩人套餐跟四人套餐。
套餐裡有一道上新菜,其他的都是阮軟搭配好的。
比如這次就是:
農家豆腐;農家豆腐+乾鍋酸筍雞;農家豆腐+乾鍋酸筍雞+清蒸鱸魚+奶白羊肉湯
單人的依舊在老位置入座,二人跟四人則是在專屬的位置入座。
“拿好,你是單人一號!”孫紅梅遞給單人就餐的一個染紅的竹片,上麵寫著1號。
“拿好,你們是雙人一號,請在對應的桌號入座!”竹片的一頭是綠色的。
四人則是藍色的。
大家都覺得這個方式好新奇,好特彆,拿著自己的竹片,再次踏入小館,心裡激動的像是,看到好久沒見麵的親人。
大廳門口站著馬思琴跟小紅,看到他們的竹片,把他們帶到相應的桌子處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