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三更(1 / 2)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 耳旁呼呼的風聲全都聽不見,季遠鼻息間全是阮軟身上酸菜魚的香氣,還夾著一些她慣有的暖香, 他突然想到那次去百貨大樓檢查, 脫口而出,“你擦的什麼香?”

阮軟大腦沒反應過來, “嗯?”

她身上有味兒?阮軟忽然想到她今天碰了魚,瞬間鬆開了手, 站直了身體。

“我平時身上不是這個味兒!還有,我不是故意抱你的。”

雖然她有想過, 但絕對不是現在!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被抱了, 季遠心跳的特彆快,他低聲嗯了下,“我知道。”

那股暖香猛地從他懷裡離開,他心頭歡喜之餘, 還有些失落。

阮軟沒敢再繼續看他, 她看著人上的差不多了,頭也沒回地說了句,“上車吧!”就朝前門的地方走, 在她前麵的正好是拿著一個大麻袋, 剛剛差點撞到她的大爺。

她突然回想起剛剛的觸感, 不愧是經常鍛煉的,隔著厚衣服都能感覺到他結實的腰身,抱著特彆有份量,很踏實很可靠的感覺。

雪還在下,阮軟低著頭看地上的路胡思亂想,忽然感覺到頭頂有陰影, 她抬頭一看,季遠平端著手掌在幫她擋雪,見她望過來,

季遠示意她看前麵,“好好走路。”

阮軟回過頭,眼裡憋著笑意,故意一點一點的走,因為身高有差距,她這個樣子特彆像是在他的懷裡。

她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在發燙。

咳咳,淡定!

而季遠也有些緊張,忍不住一直滾動喉結。

倆人一上車,窗邊的幾個人都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倆,哪怕是隔著一層白霧,也能看出他們剛才的動作,雖說早已可以自由戀愛,可這種在外麵又細心又周到的護著對象的男人,還是很少,大都覺得沒麵子!

好在阮軟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大大的羊絨圍巾把臉都擋住了,他們沒把她認出來。

她上車後,費勁兒的取下手套掏錢買票,而後上來的季遠已經把準備好的錢給了賣票員,“兩張明華路。”

賣票員麻利的撕下車票遞給他,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進去坐。

阮軟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季遠一步一步走過來,按捺住心裡的悸動,在她身邊坐下。

兩個人都坐的很端正,阮軟忽然想起他倆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好笑道:“這是我們第二次並排坐公交。”

季遠稍一思索很快點了下頭,“對。”

“當時是夏天,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跨越了三個季節啊!”

阮軟忍不住感歎道,她來這裡已經半年了。

玻璃窗戶有白色的霧氣,降低了看窗外的能見度,阮軟忍不住伸手在玻璃上畫了一個笑臉。

然後她邀功似的回頭,正好跟他含著笑意的眼神相撞,他的睫毛上有些濕氣,頭發上也有沒有拍落的雪花,再加上他放柔的眉眼,像極了正在融化的雪山。

很清冽,很乾淨,純粹。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她故意問他。

季遠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把手伸進口袋裡握緊。

低聲說道:“對不起。”

這樣直白的盯著一個女生,的確有些唐突。

阮軟又故意逗他,繼續追問道:“你為什麼說對不起?”

“因為我剛剛一直看著你,有些冒昧。”

“這樣嗎?”阮軟把手套重新戴好,“那我是不是也要跟你道歉?”

季遠不明白地看著她。

阮軟調皮的說道:“因為我不看你,我怎麼知道你在看我!笨蛋!”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解釋,季遠愣了下,在口袋裡的手也慢慢舒展開,眉眼染上笑意,渾身都放鬆了。

“不用道歉。”

他喜歡她看他。

車子開始啟動,阮軟想到一會兒要去的地方,忍不住問他這大衣禦不禦寒,不知道小年那天天氣怎麼樣,如果還跟今天一樣,她寧願裹個軍大衣過去。

基本上是她問什麼,他回答什麼,阮軟的問題有時候跳躍很快,上一個問題還在問這衣服的布料,下一個問題可能就會問會場到時候的安排,而季遠都十分上心的給她回答。

阮軟心裡暗自點頭,他是有認真聽自己講話的。

她原本不困的,可車子一搖一晃的,又因為下雪天,能見度低,車子開的很慢,阮軟感覺這簡直在龜速前進。

車廂裡陸續有人打哈欠,阮軟也被傳染到了,開始接二連三打哈欠。

中途有人下車,季遠示意阮軟換個位置,他們往前坐了,阮軟在困意中掙紮,眼淚都快留下來了,而季遠卻時不時跟司機說一句話。

比如,師傅這車末班車是幾點,下雪了路真不好走之類的。

都不像是他會主動問的話。

而他也不讓她睡,時不時的問她哪道菜怎麼做。

終於到他們要去的明華路,下車門開了,阮軟被卷進來的冷空氣瞬間激的渾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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