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團隊對四種血型的發現,不僅僅是轟動一時。
這個消息從倫敦傳遍英國, 渡過英吉利海峽將要向整個歐陸擴散, 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傳向更遠的東方與美洲。
不得不說人類的四種血型, 是一個跨時代的發現。
人們從很早就意識到了血液的重要性,從舊約《利未記》就說人體的生命在血液之中。很長一段時間, 放血被認為能放走體內的病魔,而相信飲血能增加力量與勇氣。
17世紀, 人體血液循環係統被發現,但一直未得到重視。
隻因區彆於狗對狗輸血能救活狗, 人對人輸血常有輸血反應致死, 曾經一度被歐陸法令禁止。
19世紀初期,又有科學家再次實驗了人對人輸血, 而他幸運地救活了大出血的孕婦,其成功經驗登載在《柳葉刀》上。
儘管如此,五十多年過去, 醫學界對人血的認知仍舊處於半混沌狀態。
人對人輸血被運用到了戰場急救, 確實是救活了一部分人,但也有另一部分人迅速死去。
同樣是血, 為什麼有的人活了, 有的人死了?
難道是上帝在選擇誰該活下來?誰又有該前往天國?
其他人一頭霧水, 凱爾西卻知道是因不同血型混合發生的凝血現象, 如果在人體內反應就會危及生命。
然而, 一個人的已知與世人都認可相差甚遠。
想要完成跨越, 最基本需從詳細又經得起考驗的科學實驗開始論證。
以往的犯罪現場痕檢經驗, 讓凱爾西對某些科學原理一定認知,能給四種血液的確定提供一個大致研究方向。
不過對具體實驗論證,每一項數據都是術業有專攻,她從不妄自尊大,那都需專業人士發揮所長。
二月中旬,回到倫敦。
歇洛克沒有休息幾天就進駐實驗室,以求完成古堡中的暗許心願,研製一種迅速甄彆犯罪現場是否存在血液的試劑。
凱爾西也重回大學,同樣沒忘了要一步步完善現場痕檢手段。
如果能確定人血的不同類型,就能更有效地甄彆被害人與嫌疑犯的身份。
當時,歇洛克來倫敦大學借實驗室,兩人交換了一些設想。
一合計,反正是要做痕檢血液相關實驗,一個也是做,兩個也是做。其成果對罪案現場勘查都有重要作用,不如一起開動。
兩人想開啟實驗的基礎是什麼?是科學理論與實驗方案嗎?
不,最基礎的是錢。最起碼要一筆充足的資金添加設備,與另一筆充足的資金請動實驗者。
可是,如今負責幾百萬人口倫敦治安的蘇格蘭場,因為經費不足堪堪僅有一百幾十警探。更不提缺乏係統培訓,導致許多警探辦案水平堪憂。
在時代大環境的驅使下,誰又會大方地給兩個犯罪調查的相關實驗投錢?
凱爾西能辯駁血型研究不僅是為犯罪調查,對於醫學發展也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偏偏在這一各種理論混戰的時代,血型假說並未引得人們的重視,找了幾次讚助都被一一拒之門外。
索性也不浪費時間,正好《阿爾卑斯山奇遇記》讓人一夜暴富。兩人各半出資原地組隊,隨意地以名字的首字母取了KS團隊名。
再向一眾相關專業的熟人或在校學生發邀請函,請感興趣的從速從嚴前來參與,就在倫敦大學實驗室見。
有錢支持,有理論方向,有專業實驗人才。
一個月之後,四種血型的初探成果就問世了,並且得到國家科學院的肯定與認證。
這一發現撥開了數千年的謎團——人對人輸血的成敗根源。
便也不奇怪實驗室眾人會欣喜若狂,何止是鼓掌到差點拍腫了手,更是三三兩兩手舞足蹈起來。
“我覺得很有必要好好慶祝。”
此次實驗的主持者是巴爾克,他一臉胡茬,顯然日夜顛倒的高強度工作,一個月沒好好打理過自己了。
“對!慶祝!”
“必須提名好好享受一次美食與美酒!”
“好久沒見到外麵的月光了,不如去隔壁劇院吧。”
月光與劇院邏輯關聯嗎?
此刻邏輯早就不重要,提到劇院,實驗室裡很快就議論紛紛。
“絲特芬妮女士來倫敦了!去看她主演的歌劇怎麼樣”
“哦!你也欣賞金玫瑰?太好了,我也愛極了她的劇目。”
“果然人人都愛金玫瑰,夥計們再加我一個。絲特芬妮女士效力於意大利歌劇院,可恨的倫敦到米蘭的距離,讓我飽受思念之苦。這次歐洲巡回演出簡直是一味神藥。”
實驗室很快成為追星現場,一點都看不出興奮議論的眾人曾經嚴謹工作。很快就發展到開始商議要去看幾場才過癮,並統計有多少人要一起購票。
隻剩臨窗而站,隱在角落裡的兩人沒有參與其中。
歇洛克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班納特先生,請相信,你不必多此一舉去劇院了。那位歌唱家,準確的說是那位女歌唱家,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凱爾西稍稍側目,“這是來自音樂人西格森先生的專業建議?該不會對女性歌唱家有偏見?”
“重點不在於「女」這個字,而是「歌唱」這個詞。我很懷疑大眾的聽力,為什麼充耳不聞絲特芬妮女士的唱功不夠專業。”
歇洛克語帶譏諷,“顯然,太多人把關注點放到了外表上,給了她名不副實的金玫瑰歌唱家稱謂。”
歇洛克當然不會望風捕影,隻有親自驗證過,他才會得出結論。
“現在,我知道從奧地利回來的路上,西格森先生偶爾夜晚出行是去了哪裡。”
凱爾西指的是歇洛克獨自去聽了歌劇,有幾次他回旅店後臉色不佳,看來當時就踩雷了。
高要求的音樂人,更在意演唱者能否表達音樂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