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阿爾卑斯山奇遇記》已改編成音樂劇,正在如火如荼地宣傳即將演出的消息,可B究竟如何製造出黑暗古堡,其中精密機關、定製裝備等來曆仍是一個謎。
半年前,唐先生儘可能將B所有的手劄帶出古堡,以待日後將其儘數破解,但至今尚未有突破性發現。
何況東西兩方相隔甚遠無法實時交流。
如今巴黎地下再現古堡裡出現過的相似繩索,不可能立即向唐先生詢問B筆記中是否有相關記載。
凱爾西與歇洛克將可疑繩索從外形到韌性仔細核查了一番,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它與古堡繩索經同一人之手製作而成。
等兩人心無旁騖地檢查完,發現現場變得異常安靜。
轉身,對上三張‘精彩紛呈’的臉。
那眼神、那神色,似乎窺見了什麼驚天隱秘。
歇洛克先是不解,下意識回頭看向五具吊屍,並沒有屍變發生。
四周也沒有異常響動,所以在短短一分鐘內,有讓人驚訝萬分的事情出現嗎?
“我們需要把屍骨運出去。”
凱爾西若無其事地談起正經事,“賓利先生,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合夥人被牽扯進了一起連環殺人案。”
賓利震驚中:先彆扯連環殺人案。難道不解釋解釋,那一句用繩子把人綁在床上的含義?
凱爾西神情自若,有什麼好解釋的?
汙者見汙,像她這樣簡單質樸的人,完全不懂對麵三位的表情內涵。退一萬步說,是她綁了歇洛克,不虧。
歇洛克也反應過來,他說的話聽上去有點歧義。可他僅在單純地稱述事實,為什麼這些人能想歪?
三人從哪個細節推導出他與凱爾西有非同尋常的關係?如果凱爾西性彆女,那還……
歇洛克及時切斷了荒唐的假設。
退一萬步說,這三人又憑什麼認為他在床上會處於被綁的位置?
證據呢?
三人應該提升判斷力,不要聽風就是雨。
歇洛克根本不著急澄清,之後總會談及可疑的繩索,眼下請尊重案發現場的屍骸們。“瑪索小姐,最近骨頭會流傳過誰失蹤的消息嗎?”
“啊?”
瑪索先被屍體慘狀惡心壞了,又被捆綁之言驚到連反胃也暫停了。猛地被點名,她還有些恍神,“哦,對,失蹤。”
瑪索再次將注意力放到死相慘狀的屍體上。
忍住對血腥味與屍骨附近徘徊昆蟲的不適,認真辨識五具腐爛的屍體。她無法看清屍體的麵容,最後目光停在其中一具的右耳耳垂上。
“史蒂文·威利斯?”
瑪索不太確定,“威利斯的右耳受過傷,某次探險,不小心被碎石削去了一小塊肉。他缺了一塊肉的右耳,和這具屍體的右耳一樣。兩者的身高也一樣,至於體型,抱歉我現在無法判斷了。”
不過,現場五具吊屍都遭到削肉之刑,殘耳屍體的耳朵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這個傷口有些年頭了。”
歇洛克雖無法確定具體時間,但疤痕顯示至少超過半年。“威利斯什麼時候受的傷?”
瑪索也不清楚,“大概去年十月左右?我隻確定是去年。”
如此說來,殘耳屍體很可能就是威利斯。
一旦核實確定屍體身份,可以根據他的交友情況,找出剩餘四具吊屍與地麵失蹤屍體的線索。
那就行動起來。
出去叫搬屍幫手的叫幫手,留下檢查有無遺漏線索的查線索。
今天,誰也不可能再參加骨頭會的聚餐。
瑪索已經徹底沒了食欲。死者可能是威利斯的推測,讓她意識到地下萬屍洞的危險性。
瑪索與威利斯並不熟悉,兩人的朋友圈交集度很低。但同為骨頭會成員,一人慘死在萬屍洞裡,另一人在相距不遠處開派對。
事後想起來,不免感到毛骨悚然。她曾與凶手那麼近,近到萬一撞破犯罪現場,很可能被滅口。
凱爾西稍稍安慰了幾句。骨頭會的成員習慣各組小團隊活動,凶手很可能調查過骨頭會各個派對的舉辦時間,為掩藏行蹤會特意避開瑪索等人。
瑪索並沒被安慰到,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與凶手的距離很近。
殘忍的凶手極有可能是骨頭會成員,或者是某一尚未入會的詭異事件愛好者。
隻要凶手選對時間,假以組織派對的名義,與目標被害人一起下到藏屍洞。這裡與世隔絕,是絕佳的殺人場所。
必須將凶手揪出來!
骨頭會的活動地點或偏僻或陰森,不找出凶手,日後還怎麼愉快地舉辦派對。
瑪索稍稍處理了腳傷,馬不停蹄就去聯係她熟悉的骨頭會成員,誓要弄清地下屍體的身份。
當然不會讓瑪索獨自去調查,賓利與達西隨之一起離開。
現在,賓利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布蘭基已經被殺,就更不能放過謀害他的凶手。
踏出萬屍洞,正午陽光照耀大地。
賓利回頭看向出口,一扇生鏽鐵門仿佛隔開陰陽兩界,門的背後掩藏著詭異與流言。
“菲茨威廉,你說繩子捆綁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