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Chapter95 霧裡看花二三事(1 / 2)

能否像現在這樣, 這個問題是一個大坑。

關鍵點並不在會否尋求包紮幫助,而在敢不敢脫下衣服坦誠相對。

如果涉及生死,凱爾西當然不在意主動暴露秘密, 可沒到那一步,就看歇洛克有沒有本事發現實證了。

眼下,凱爾西卻沒含糊其辭,好似認真思考後拋出一個問題:

“假設受傷的是我,找你幫忙上藥是最佳選擇。但, 湯姆, 我對你的包紮技術持保留意見。現在也試不了彆的, 就問你打出漂亮的蝴蝶結嗎?”

凱爾西隨手取來剩下的繃帶, 遞給歇洛克。“說得再多,都不如以展現你的真本事。我的要求不高, 隻要你打的蝴蝶結與你肩上的一樣漂亮就好。”

歇洛克看了看麵前的繃帶,又側頭端詳了一番肩上的蝴蝶結, 最後與凱爾西四目相對。幾秒的無聲凝視後, 他問,“如果我可以, 又怎麼說?”

“你可以, 我就能放心找你上藥。但受傷終不是好事,誰都不想遇上倒黴的火拚。”

凱爾西淺笑著, 卻給歇洛克添了一把大熊熊大火:

“不過,你實在想展示自己高超的包紮技術,我也能做一次實驗對象。給你一個機會, 隻要你現在打出了漂亮的蝴蝶結,今夜我就滿足你。”

什麼!

居然敢這樣玩!

霎時,歇洛克雙眼微睜,這番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兩人或該心知肚明,包紮與否從來不是重點,敢不敢脫下衣服才是關鍵——用來驗證凱爾西有無秘密的最直接方式。

難道真是自己的懷疑出了錯?

歇洛克觀察著麵無異色的凱爾西,不免有些動搖。隻要不存在女扮男裝,傑瑞自然敢說敢脫,根本不用顧忌其他。

不!

這一計策,極有可能是混淆真假,虛晃一槍。

不必重複之前零零散散的疑點,單說蝴蝶結。

之前,凱爾西為哈德森太太正骨固定腳踝,那時係的蝴蝶結醜不拉幾。

這個時代,除了時裝或禮品包裝的從業人員,男性很少會係出漂亮的蝴蝶結,又不是打領帶領結。

與之相比,女士們常在裙裝腰部係結,習慣成自然,掌握了會不同類型的蝴蝶結係法。

過去一個月,凱爾西非常忙碌,三天兩頭不著家地在外考察。

可是係蝴蝶結的本領卻一日千裡,從醜不拉幾突飛猛進到完美無瑕。其中的巨大差異,究竟全憑心情打結,還是暗中練習以求完美?

歇洛克無法下定論,因為兩種都否符合凱爾西的性格,那正應了虛實難測。

一番腦內風暴,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然而想得再多都沒用,今夜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能不能立即弄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凱爾西泰然自若地伸出了左手,“機會隻有一次,請吧。”

歇洛克接過繃帶,對自己的係結水平非常了解。除非邪靈附體,否則結果如何已成定局。

但仍舊有一絲緊張,他仿佛手握一把夢寐以求的鑰匙,隻要用對了就能解開困擾的難題。

繃帶與蝴蝶結,鑰匙與答案。

此時此地,有的謎底仿佛近到觸手可及。

歇洛克麵不改色,對比著自己肩頭的蝴蝶結,終是一鼓作氣開始係帶。

一秒,兩秒,三秒。

整十秒過去,凱爾西左手手腕上有了一個蝴蝶結。

它漂亮嗎?

這麼問,太不專業了。

歇洛克係的蝴蝶結脫完全離漂亮的範疇,該問有它到底有多醜。

“哇哦,真沒想到,湯姆,你在這方麵居然沒有一點天賦。”

凱爾西笑出了聲,又故作友好地安慰,“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雕蟲小技憑著後天練習,很快就能超越天賦派。”

對於自己係的蝴蝶結,歇洛克隻遺憾一件事。

多年前,他和邁克羅夫特還都在老宅生活。他某方麵過於執著的哥哥,對吃到一半的糖果禮盒也視若寶貝地保存。

邁克羅夫特每次從裡麵取出幾顆糖後,都會原封不動地還原禮盒買來時的包裝。先嚴絲合縫地蓋上盒蓋,接著套上禮品袋,並以蝴蝶結係住袋口。

若說邁克羅夫特打的蝴蝶結有多漂亮也不一定,但極具其本人特色而能一眼辨識。

歇洛克:但凡當時跟著練幾次,而不是笑諷邁克羅夫特的怪癖,今天的情形就截然不同。

如此想著,歇洛克似乎不甚在意結果,隻就事論事談打結技能。

“傑瑞,你說得對。一個月而已,你打蝴蝶結的美觀度就有了質的飛躍。你都在見縫插針地練習,我也不會認為這是華而不實的技巧。”

花式打結,其實就是華而不實。

然而,上帝也管不了魔鬼竟以此設賭局,還敢壓上令人咂舌的賭注。

這一場賭局從未挑明,卻勝負已分。

凱爾西勝而不驕,切換回照看傷員的心態勸誡歇洛克:

“傷藥都上了,你早點休息。如果有發熱等情況,還是去醫院走一趟,哪怕那裡也不夠靠譜。

對了,請暫時彆抽煙,以及忌辛辣食物。最後,請把那段萬斯舊部臨死前說的銀行口令給我。天亮,我就去取寄存的東西,免得遲則生變。”

“A行,089CW櫃,密令:「Alea iacta est」。”

歇洛克確定他沒記錯,但那個忽遭槍擊的劫匪有沒有說錯就是未知數了。

“誤傳的可能性不高。這句拉丁語是凱撒的名言,意味著破釜沉舟之後的木已成舟,像是萬斯藏起機密時會用的口令。傑瑞,你小心一些。”

“放心,我有數的。具體情況,拿了便知。”

凱爾西會做足偽裝再去銀行,誰知道那裡有沒有今夜圍殺萬斯舊部的瘋狂分子。“我先回了。晚安。”

“晚安。”

歇洛克看著房門被從外關上,隔斷了他看向醜不拉幾蝴蝶結的視線。

此刻,再瞥了一眼自己肩頭的蝴蝶結,一肚子話僅化作一句。學無止境,技多不壓身,果然是真理。

不過,歇洛克尚有一問沒問,但今夜已無法得到回答。

*

翌日十點。

凱爾西踩著A行開門的點入內,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銀行,上午的顧客並不多。

不論是來的路上或是銀行內,都能一目了然地看清沒有跟蹤埋伏。

取東西的過程很是順利,但多了一道口令,萬斯存貨時居然用了雙保險。

凱爾西被問得措手不及,對萬斯的了解甚少,她隻能靠蒙。

‘南茜·萬斯。’

這是最不理性的口令,萬萬沒有想到,竟會一猜即中。

黃昏,凱爾西帶著大木盒來到蘇格蘭場,她都有些不知該怎麼說木盒的曲折來曆。

雷斯垂德剛剛輪班補覺回來,昨天他盯了南茜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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