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警察越久,喬治越感到齊心協力破案的重要性。
“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聯邦政府能成立調查總局,讓跨州合作不再是癡人說夢。就不會在處理對這類大規模作案束手束腳了。”
有的期待,似乎遙不可及。
不如把注意力放回到當下,端掉一個窩點是一個。
圍剿行動必須弄清嫌犯火力人數。
根據監視所得,下午有十四輛馬車進入樹林。
車夫與押車人粗略共計三十一人,最前方負責的是熟麵孔默頓,這應該是馬戲團在備貨。
“另一方,古德曼疑似有幫派背景,他與十三名同夥一起入住旅店。”
愛德華茲查明古德曼一夥駕著七輛馬車來到芝加哥,不清楚都裝了點什麼,車轍痕來看車內的東西重量不輕。
此次交易,人數最少的一方是莫蘭,隻有他與助手兩人。
華生卻下意識摸了摸腰側的槍。
莫蘭在軍隊裡曾經以神槍手聞名。有時,單獨一個人的凶殘能抵上數十個烏合之眾。
今晚,華生負責生擒莫蘭。
不得不說,他感到了肩上壓上了無形的重擔。
——這會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
太陽漸漸沒入地平線。
夜幕降臨。七點整,月亮灣馬戲團如常開始演出。
大帳篷裡鼓樂齊鳴,各色表演接連上演,叫好聲不絕於耳。
安德烈依然如故地在後台監場,一點都不
擔心樹林內交易出錯,還有心情點評今夜的觀眾。
他的目光掃過前排幾個小孩,腦中冒出了對應的‘改造’形象,這個適合被斷條腿,那個適合燙傷皮膚,製造成對應款的畸形人。
可惜了。
安德烈還深感自己頗有原則,他從不對好人家的孩子下手,以免惹上糾纏不清的追查。
從業四年的堅持原則讓他萬無一失,而撞見秘密的基本都滅口了。沒有死的也瘋了,除了還在逃的狼人尤爾。
舞台上,又開始了沙俄客飛刀表演。
瓦西裡斯基組合登台四天,成為了芝加哥的一個傳說,今夜不少人慕名而來。
安德烈又感到可惜了,竟然不能將搖錢樹留在馬戲團。
他認同了默頓的話,月亮灣不需要感情充沛的人,這裡的演員必須足夠冷漠才能免去許多麻煩。
‘這就是臨終演出了。’安德烈對舞台著遺憾地搖頭。
沙俄組合不合適月亮灣,也不能放任其他馬戲團將優秀演員收入囊中,那會對月亮灣的營業額造成打擊。
月亮灣無法維持場場爆滿的演出,久而久之,就會不能很好地給地下黑市生意打掩護。
多麼完美的邏輯鏈,那就隻能委屈這一對沙俄夫妻了。
這都想好了將飛刀組合的死亡嫁禍給誰。
一對夫妻從沙俄私奔,引得雙方家庭的滔天怒火。大家長們追查至美國,最終逼死了瓦西裡斯基夫婦。
‘哦!我比莎士比亞仁慈多了,沒有製造羅密歐與朱麗葉。’
安德烈想著,他仁慈地安排一對夫妻同時死亡,不用留一個人活著承擔另一個人死亡的痛苦。
三個小時,馬戲團演出結束。
觀眾們紛紛離場,營地又恢複了安靜。
安德烈靜候默頓回來。
今夜的交易也該結束了,交易的車隊借著馬戲團觀眾離去一同行路,是能順帶遮掩行蹤。
果不其然,默頓熟悉的腳步聲很快在帳篷外響起。
安德烈不等叫門就直接打開門帳。
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默頓被堵住了嘴且雙手被反綁,但眼下已經無暇顧及默頓。
——隻因安德烈的麵前,是一把正對著他的槍。
馬戲團的演員們也像以往一樣,準備打水洗漱休息
,但聽到帳篷外忽然響起的很多急促腳步聲。
“所有人聽好!請保持原地不動!警方已封鎖了月亮灣馬戲團。”
喬治探長壓抑著怒火,儘量不去回想剛剛在樹林裡見到的慘狀。
“因安德烈及同夥涉及大宗兒童拐賣虐殺案,現在要對馬戲團全麵調查。反抗者一律視為同黨,警方會立即采取武力鎮壓。還請諸位配合——”
配合?怎麼配合?
營地炸開了鍋,都害怕被抓進警局就再也出不來了。
小醜迪克正要從存放哈哈鏡的帳篷離開,他完全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為什麼啊!我沒有遇到過亡靈,為什麼還是倒黴了?我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也要審問我?”
成排的哈哈鏡無法回答。
它們映照出迪克或變大或變小的身形,仿佛一麵麵魔鏡照出了馬戲團沉默圍觀者的扭曲形態。
今夜,月亮灣馬戲團隻有兩人期待著警察們的到來。
愛德華茲告訴喬治,來自沙俄的飛刀客是偵探社派去的臥底,並沒有言明兩人的身份。
演戲就演到底,保留了偵探即飛刀客的角色秘密,指不定下次還有用。既然現在不影響查案,就彆讓多一個人知道內情。
於是在走過場的審問後,沙俄飛刀客最先被解除嫌疑,他們離開了芝加哥警局。
凱爾西與歇洛克總算能回旅店卸下偽裝。
兩人卻無法休息,還要馬不停蹄地再折返警局。必需第一時間了解今夜的抓捕行動進程,特彆是要確定莫蘭的情況。
剛出旅店,隻見一輛馬車匆匆而來。
愛德華茲在兩人麵前停下馬車,“哦!我不是專程來接你們的,隻是來傳遞兩個消息。“
“那夥人裡麵有一個人最慫,在審問室就全撂了。保羅·古德曼把他知道的都交代了。我很希望其他罪犯都一樣。”
愛德華茲說到,“不妙的是,哦,不是對我,而是對古德曼,哪怕他坦白也不可能從寬量刑。因此,以他強烈要求一個好律師。”
說到此處,愛德華以不確定的語氣問凱爾西,“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另一消息。班納特,我的好夥計,古德曼聲稱他是你的朋友。
仁慈紳士如您知道了他的處境,一定會幫助他的
,所以他強烈要求見您。你怎麼說?難道這人是你策反的內線?”
馬車邊,氣氛有一絲詭異的平靜。
歇洛克挑眉,他記得清楚凱爾西說古德曼是小人物不值一提,更確定不存在策反內線,所以現在的‘朋友’一說又從何談起?
“啊哈,親愛的班納特先生。”
歇洛克對凱爾西露出微笑,“你真是深諳保密之道,連我都沒透露一二。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這個怎麼辦不是怎麼辦古德曼,而是怎麼解釋所謂朋友一詞。
凱爾西也微笑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